第二章 贰拾肆

下午的上课铃敲过第一遍,学生们像往常一样从座位上站起来,文艺委员领唱。于是充满着各种情绪和各色嗓音的歌声从教室里传来出来,越过高高的围墙,飘向广阔的田野。

贾冰站在教室外的凉台上,几个迟到的同学迈着懒洋洋的步子从他身后走过。旁边,陈欣严肃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很严重。

“其实,我原先不打算告诉你。”陈欣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赶紧说!”看到陈欣欲言又止的样子,贾冰有些生气。他最看不惯话说半截的人。可是眼前的是陈欣极力克制了一下情绪的。

“你要保证不生气,我才告诉你!”陈欣抬起头,目光盯着贾冰的双眼,表情严肃地说。

“你说吧!我不生气!”贾冰语气缓和下来,从陈欣的眼神里他感受到了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来自陈欣,更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只是陈欣的这个眼神把它唤醒了而已。

“你保证不生气?”陈欣不确定贾冰是不是在搪塞自己。

“保证不生气,赶紧说吧!”

陈欣看看四周没人,揪住贾冰的袖口把他拉到一边。她得确定,除了他俩这事不被其他人听到。

“你知道女生宿舍里都偷偷的说你啥吗?”陈欣问。

“说我?”贾冰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的,而女生的话他倒愿意听一听,“都说我啥了?”

“她们私底下都说,”陈欣语言又止,把头低了下去,“唉,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话说到这里,贾冰怎么会让她再把话咽回去呢?

“你倒是说啊!”贾冰压低声音,看着一脸为难的陈欣喊道,“快说,都说我啥了?”

“她们背地里说你和我在谈恋爱!”说完,陈欣扭头跑回了教室。

贾冰吃惊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他和陈欣究竟是什么关系连自己也弄不明白。如今,这仅有的那张薄薄的窗户纸似乎被捅破了。对于陈欣,他迷茫过也逃避过。只是她逃避的方式显得既愚蠢又笨拙。他心里很明白,走到现在这一步他自己其实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在两个人最初的友情萌发时就停下来或者根本就不让它萌芽,也许也不至于让她陷的这么太深。当他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开始往纯粹的同学友情以外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除了逃避没有想出任何更好的方法。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在伤害一个人,更糟糕的是他的逃避并没有让对方从错误的路上走回来。

有时候,贾冰真想对陈欣大吼一声,然后大家成为陌路。这样彼此都能好受一点。然而,每次看到陈欣那种带有祈求意味眼神,贾冰又下不了决心!如何处理和陈欣的关系就成为了贾冰内心的最大的痛。陈欣把那条小道消息告诉贾冰的那一刹那,贾冰就像雕像一样被定格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和惊恐填满了他的胸膛。

教室里,第一首课前歌刚刚结束。汪思琪真要起第二首的时候贾冰快速跑上讲台。他在这个时候以这样一种速度跑上讲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因为这已经不是一次了。同学们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特立独行。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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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大家说件事,”这是他每次惯用开场白,不同的是这次态度异常的严肃。

“我说话大家不要嫌不好听,我只是针对那些乱嚼舌头的人!”贾冰突然的大嗓门是全班公认的高。他突然提高嗓门像一声闷雷把大家吓了一跳,甚至后排的男生们也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

前排的那些小女生们是最大的受害者,一双双惊恐而疑惑的眼镜相互对视着,他们感到莫名其妙。

“有些人,我说的是有些女生,少在宿舍里说别人的坏话,别人的事情你都没有弄清楚就到处乱说?”这件事看来真的让贾冰生气了,不然他不会这么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我警告你们啊!别在宿舍里嚼舌头,小心烂舌头!”

丢下这段慷慨激昂的“言说”,贾冰大步流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班上的女生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他们自然不知道贾冰说的是谁,但他们肯定明白贾冰指的是那件事情。只是大家觉得,对于这件事他的确有些激动的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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