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的哭叫声渐渐听不见了,船上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名男子并没有回到船舱,这引起了朱清宇和两名武警战士的高度注意。
朱清宇向麻绍兵和洪正比划了一下手势,他自己从左边船舷来到那间包房外面,而麻绍兵和洪正则分别到了船头和船尾的甲板上。
朱清宇一脚踹开那间包房,一看并无人影。
“人呢?”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抛入江中了?”
朱清宇返身走出包房,看着滔滔迷江,并不相信郭朝龙在光天化日之下有那么大的胆子。
三人在外面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于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此时客舱内正在播放电影《少年寺》,片中王仁则的人马正在追杀抗暴造反的神腿张父子,神腿张被杀,小虎子被正在放羊的白无暇救起......
朱清宇干咳一声,对着麻绍兵和洪正指了指地上,又摆了摆手,意思是船舱下面有问题,现在不要惊动,等到达富源市后再见机行事。
麻绍兵和洪正明白地点头。三人需第一次共事,但是武警侦察兵和特战兵都有超人的敏锐和悟性,这一点不需要时间来磨合。
9号客轮以60公里时速全速行进,迷江两岸山峰挺立,田舍如画,白鹤飞翔,美不胜收。
两个小时后,客轮接近富源市郊区粮库码头。朱清宇想起上次在这里被围攻的情景,立刻警觉起来。
客轮靠岸后,一部分客人下了船,朱清宇和麻绍兵、洪正没有忙着下船,当他们看见郭朝龙带着一伙人从船舷走到甲板上,其中一个人还扛着一个麻袋的时候,便赶紧跟着一了船。
三人下船后,先跟着几个客人沿着一条混凝土硬化公路走了一段路,然后再折回来,远远跟在郭朝龙的后面。而那客轮鸣着汽笛,继续向下游的富源市区开去了。
朱清宇看见,郭朝龙一伙人到了粮库门口后,立即坐上一辆商务用车,向着秘密基地开去。
朱清宇停下来,对麻绍兵和洪正说道:“此去秘密基地还有80公里,我们没有交通工具,只有步行了。但是步行又跟不上他们,咋办?”
麻绍兵说道:“如果有一个向导的话,从小路去就有可能赶上他们。”
洪正道:“干脆我们加快速度从小路将他们截下来,救出那个中年男子再说。”
朱清宇摇头道:“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寻找周万福,不能因此失彼。我看我先跟着他们,你们两个看能否找到小路,后面再来吧。”
“难道你比我们走得快?为什么要先去?”麻绍兵拍了一下胸脯问道。
“就是,比脚力,我们是支队数一数二的,一个小时能走八公里,如果跑的话,比前面那辆商务车还要快得多呢!”洪正偏着头说道,黝黑的脸上有些不快。
“哈哈!我不管你两个有多快,你们都后头点赶来吧,我可要先行一步,赶在郭朝龙的前面去秘密基地了。”
“你?前面?”二人都吃惊地睁大眼睛。
“是啊,在秘密基地见!”朱清宇说罢,悄悄按了两下肚脐,身子就“嗖”地一下蹿起老高。
但朱清宇已经能够控制能量,为了不让两个侦察兵吃惊到晕倒的地步,他将定力下压,让身子保持在一米五的高度,以一步五米的速度,向山上奔去。
“踏雪无痕!”两个侦察兵齐声惊呼,该不是幻觉吧,眼前的这个特战兵竟然还会他俩在武俫小说中才能见到的绝顶功夫!
惊呼过后,二人立即感到了一阵晕眩。
朱清宇在半小时后,先行到达秘密基地附近。
朱清宇发现,基地四周新砌了两米高的围墙,还安装了铁丝网,门口是一道厚重的铁门,并增设了流动岗哨。
如果是麻绍兵和洪正来这里,那就难以进入基地里面了。但是对朱清宇来说,这些都不成为障碍。
他绕开正门,从围墙外边的丛林中摸到营房后面,飞身上房,再飘然而下,到了营房后面的阴沟边。
顺着阴沟,朱清宇悄悄运动到房头的的山脚处,他赫然发现,山脚下有一个类似人防坑道的山洞,洞口被铁栏挡着,门口有两个背着土枪、手执无影刀的喽罗。
“我操他奶奶,昨天晚上我宵夜吃的菜油肯定有问题,弄得老子一晚跑到亮,这下又来了,啧啧,受不了啦,冯三,我去侧所一会。”一个喽罗说罢,背着枪小跑进了距门口二十多米远的牛毛粘盖着的侧所。
“毕老四,你有没有完啊你,你干脆去休息得了!”另一个喽罗嘟哝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
正在这个叫冯三的喽罗第一口烟雾刚要吐出来的时候,他的喉咙就被一双铁手锁住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到了附近的草丛中。
朱清宇点了他的穴位,将他的衣服扯下来换了,背上喽罗的土枪到了山洞前站岗。
不一会儿,去侧所的喽罗回来了,嘴上**着,一副痛苦的表情,看样子拉肚子快要脱水了。
“妈妈的熊!冯三,老子站不起了,我要回去吃药,你一个人站一下吧,可要盯紧点啊!”叫毕老四的喽罗说着,就拍了一下朱清宇,就要准备离开。
可他拍这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冯三一身的泡子肉,手摸上去软塌塌的,而刚才这个人的肌肉却是硬梆梆的,而且这个人是乎要高出一截。
“难道他......?”毕老四疑惑地抬起眼睛,这一看,吃惊的模样就定格在那里了,因为他在抬眼的瞬间就被朱清宇点了三个穴位。
朱清宇将毕老四拖到草丛中,也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丢在一边,然后将他土枪上的背带和裤带取了下来,将他和冯三的手脚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
朱清宇转身打量着眼前的山洞,这个山洞是天然的卡斯特溶岩穴,洞口呈半圆型,高约五米,透过圆型钢管焊成的铁栅栏看去,里面黑漆漆的阴森可怖。
铁栅栏用铁链锁着,朱清宇一按肚脐,“叭嗒”一声,铁链脱落。
朱清宇快速进入山洞,用电击棒电光照射着前行。只见山洞里面十分宽敞,钟乳石奇形怪状,湿渌渌的滴着水珠,这些水珠汇成一股小小的溪水,从洞中间流向洞外。
朱清宇无心观赏洞内的奇景,沿着洞中的小路行进,洞内有许多岔道,形成洞中洞、穴中穴,但他没有走岔道,他想先沿主要通道看个究竟。
为了节约时间,他启用了仙功,但身体保持不离地面,因为有的地方洞口狭窄,而且洞沿很低,要蹲着才能过去。
即便这样,他的速度比正常行走也提高了五倍。大约二十分钟,他已接近洞的出口,从投射进来的自然光看去,可见几个人影在洞前晃动。
朱清宇停下仙功,侧身躲在一堵钟乳石后面观察动静。他仔细一听,洞外人声嘈杂,还不时传来吆喝声。
朱清宇像蝙蝠一样贴在洞顶上,悄悄向洞口移动。洞口也有两扇铁栏,这时开着。
到了洞口一看,朱清宇顿时傻眼了。
洞外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在四周莽莽森林的掩护之下,方圆几公里的地面上,一种绿色的植物正开着鲜艳的圆状红花。
“这么多鸦片!”朱清宇差点失声,对于这种植物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在特战队的时候,他多次协助公安辑毒支队辑拿毒贩,并在云南边境捣毁了两个罂粟种植基地。
再一看罂粟地里,有几十个体形瘦削的男女在劳作,他们将一梱梱木条插在罂粟旁,然后将歪歪斜斜的罂粟植杆用麻线轻轻固定在木条上,防止罂粟倒地。看样子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大雨。
在罂粟地四周,沿路边有十多个凉棚,均有人在棚外警戒。洞外的一个棚内有几个人正在一边喝酒,一边监视着外面的情况;而另一个棚内躺着一个人,旁边一个穿着超短衣裙的女人正在为他按摩。
朱清宇看那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待那女人一会儿转过身来打喷嚏揩鼻涕抹眼泪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女人不是别人,而是邓红樱!
“这怎么可能啊!难道邓家姐妹在劫难中抛弃了周总,转而跟了青龙帮不成?”朱清宇吃惊地想道。
忽然“啪”的地一声脆响,只见邓红樱歪倒在地上。
“看你妈那个有气无力的样子,是鸦片烟瘾来了不是?回头我叫你吃个够,管你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行不?”躺着的男子坐了起来,他身着唐装,表情阴毒,朱清宇一看,竟是李江河!
邓红樱从地上爬起来,并不答话,只是不停地揩着眼泪。
“看来她已经染上毒瘾了,狗日的这些杂种,太没人性了!”
朱清宇再一看那些刚才还有些精神的工人,此时都一个个打着呵欠,流着眼泪,无精打采的样子。
朱清宇心想:难怪一些人失踪后无影无踪,都被弄在这里来做苦工了,而且吸食鸦片成瘾,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你们都打起精神好不好?小心我皮鞭上身!”另一个棚前一个小头目一边舞动着手中的皮鞭一边吼道。
朱清宇贴在洞顶并不感到费力,他想再看看周万福和邓芙蓉在不在罂粟地里,便悄悄移到洞沿,一个燕子翻身到了洞上的面的树丛中。
洞前的一个喽罗似乎听到了一丝响动,转过身来看了看,发现没有异常后,又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