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来,“彩儿回来了?”姑老太太那有些兴奋的声音在屋门口响起。
奕彩起了身,向外走出来。姑老太太见了奕彩忙,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有些紧张的低声对奕彩说:“王公子说了他家里是怎样的想法么?”
奕彩一听姑老太太提到王公子,心头就有莫名的恶心,奕彩皱起了眉头。姑老太太见奕彩这般表情,心里没了底,试探的问道:“难道……他们执意要退亲么?王公子没见到你的模样么?”
“好了!”姑老太太还要继续问些什么,被奕彩低吼一声打断了。姑老太太有些惊愕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不敢再说什么了。
奕彩抬起头,看了看姑老太太,又垂下头,“母亲,我已经……想好了……”
姑老太太忙问道:“想好了什么?”
奕彩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我们……同意退亲的事……”
“什么?!”姑老太太猛的站起来。
奕彩抬起头,望着姑老太太的眼神坚定而义无反顾。“但是王家要赔偿我们三千两银子。”
“三……三千两?”姑老太太有些回不过神来,“王家哪里会同意给这么些个银子啊?彩儿,你这……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奕彩的眼中冷光一闪,“母亲放心,王家定会给这些个银子的。”奕彩望着姑老太太白着的一张脸,“不能要人了,我们就要寻些银子给自己留条后路。”
姑老太太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孙府里这一天也有事发生。
冰叶走进姜姨娘的屋子里,低声说:“姨娘,夫人院子里的紫苏回去了。”
姜姨娘闭目拨着佛珠的手一停,嘴角扬起一抹笑,“好啊,回去了好。”
冰叶继续又说:“老太太和夫人带着大姑娘、表姑娘去上香了。”冰叶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今儿早上就走的。”
姜姨娘睁开了眼睛,“你悄悄儿的去二公子那里,让二公子来我这。”
冰叶连忙应了声,退了出去。
暖春的中午,阳光扬扬洒洒。
姜姨娘合上了《普门品》,院子的门却被人叩响了。自姜姨娘被禁足在院子里,姜姨娘的院门全天都是关着的,来取回饭都只开了角门。
姜姨娘望过去,冰叶急急的亲来到门口处,问道:“是哪个?”
门外传来了孙成浦的声音,“我要看姨娘。”
冰叶的声音马上恭敬起来,“公子,姨娘现在被禁足,不能见人呢。”
“放屁!”孙成浦骂起了人来,“你怕的是什么?我是姨娘生的,难道现在连见姨娘一面也不许了么?纵是老太太回来了,也不能说我什么。”
冰叶还是不敢开门,声音怯弱了许多,“公子请体谅奴婢的难处,公子快回……”
“闭嘴,”孙成浦在院子门口吼起来,“你如果再不开门,信不信我站在这里不走?!”
“这……”冰叶犹豫起来,“公子想见姨娘,奴婢实在不敢给公子开门啊。要不,公子请老太太的示下去罢。”
“糊涂东西,老太太如果在家的话,我还和你废什么话?!”
“那,那公子让奴婢如何啊?没有主子们的话,我哪里敢给公子开门啊。”
冰叶的一句话猛的提醒了孙成浦,孙成浦冷冷一笑,“好,你等着,我就去让你眼里的主子来。”
冰叶的脸上隐隐有了笑意,二公子还是很聪明的。
没多久,姜姨娘的院门外再次响起了叩门之声,这次叩得却分外有力。
冰叶这次立在姜姨娘身边没有动,守门的婆子忙问道:“是哪个?”
二姑娘孙惠莹的声音响起来,“是我,还不快开门来。”
婆子一听是二姑娘,忙打开了门,施了礼,“二姑娘。”
孙惠莹瞪了一眼开门的婆子,口气冷起来,“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二公子来见姜姨娘,怎么不开门?非要二公子哭着去找我么?”
婆子忙辩道:“二姑娘,姨娘在禁足,老爷不许她出院门一步,我们哪里敢给二公子开门呢,万一让老爷知道了,还不揭了我们的皮。”
孙惠莹皱了皱眉,“一个个蠢物,好好的,非要闹得不得安生才罢休。变通懂不懂?现在老太太和你们夫人没在,难道你们就不会做事了?再者说了,浦儿看看自己的姨娘,也算是有些尽心的意思,你们此后不要拦了他,大晌午的,让二公子哭成这样算什么?”
此时姜姨娘从屋里走出来,姜姨娘先给孙惠莹见了礼,然后细声细语的对孙惠莹说:“二姑娘有所不知,我现在是清修着的人,不想让别人扰了我,再者老爷也有命,所以我仔细些,还请二姑娘别见怪。”
孙惠莹不耐烦的摆摆手,回头望着孙成浦,“浦哥儿,快去罢,放心,等老太太回来了我告诉给她。”
孙成浦红着的双眼终于有了笑意,孙惠莹抚过了孙成浦的头,“那我就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罢,姜姨娘在清修,你不要扰了她太久了。”
孙成浦感激的点点头,姜姨娘和孙成浦送出了孙惠莹,等孙惠莹走远了,姜姨娘和孙成浦进了姜姨娘的房子里。
“姨娘,”孙成浦笑着望着姜姨娘。
冰叶带着丫头们都退下去了,姜姨娘这才伸开了双臂,“二公子,快过来,让姨娘好好看看。”
孙成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微红,但还是走向了姜姨娘。姜姨娘搂着孙成浦的头,“姨娘是日也想你,夜也想你啊。当着人,姨娘只能偷着看你,终于,现在能毫无顾及的抱着你了。”姜姨娘说着,泪水落下来。
孙成浦直起身子,用手擦着姜姨娘的眼泪,“姨娘别哭,姨娘别哭。”
姜姨娘勉强的笑了笑,“二公子近来可好?上一次二公子院子里走水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成浦直了直身子,“也没什么。”
姜姨娘望着孙成浦有些躲闪的眼神,缓缓的唉了口气,“二公子现在人大心大了,凡事倒是自己有了主意。我原还怕二公子吃了什么暗亏,现在看来,不会了,只是,白白的让我担了好些个心去。”姜姨娘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