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里怎么了?好生的热闹呢。”随着笑声,姑老太太带着奕彩走进来,“可是有什么事了?”
孙老太太一见姑老太太来了,忙笑着拉住了姑老太太的说,有些激动的说道:“祖儿媳妇有孕了。”
姑老太太没回过神来,身后的奕彩却脸色一白。姑老太太又问一遍:“侄儿媳妇怎么了?”
孙老太太只当姑老太太没听清,笑着又说:“祖儿媳妇有身子了,才个儿大夫也看瞧过去,说是刚有了一个月呢,妹妹,你说是不是天大的喜事啊?”
姑老太太终于听明白了,她马上换了一张笑脸,“恭喜嫂子啊,可是要有嫡孙子的人了。”
孙老太太笑着。
姑老太太又打趣着说:“嫂子倒该好好庆贺庆贺,依我看,还要去庙里进香,保侄儿媳妇一个平安。”
孙老太太一听,马上应道:“可不是,我真要哪天去庙里为媳妇求求呢。”
姑老太太连忙接过话来,“那时候我和彩儿一定陪着嫂子去。”
孙老太太笑起来。
奕彩轻轻的问孙老太太:“舅母,三表嫂在哪里呢?”
“你表嫂在里间呢,你去瞧瞧罢。”
奕彩笑着向里间走来,进了里间,见迎春半卧在小炕上。迎春见奕彩来了,忙要起身,奕彩劝住了迎春,“三表嫂快快躺着罢。”
司竹把奕彩让到一边的椅子上,奕彩笑着说:“我和母亲想来舅母这里坐坐,就听舅母欢喜的告诉我们三表嫂有喜了,真要恭喜三表嫂了。”
迎春一笑,“也才是知道的,母亲就这样急火火起来了,让人看了倒像什么了似的。”
奕彩笑了起来,“舅母高兴也是极平常的,三表嫂是头胎,不只是舅母高兴,就是我听了,也是一样高兴呢。”
迎春望着奕彩那水汪汪的眼睛,奕彩的话说得很动听,迎春心里有些恍惚,奕彩心里真是如此想的么?
心里的话,只能在迎春心里萦绕,嘴上却笑起来,“表妹可真是个可人儿啊。”
迎春和奕彩叙着话,外间传来了小丫头的声音,“三老爷来了。”迎春和奕彩都听到了小丫头的声音,奕彩的第一反应是极缓的坐直些了身子,头微微的昂起些。奕彩的小动作,落在迎春的眼里。迎春拿着身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难道奕彩喜欢上了孙绍祖了?
孙绍祖的声音从外间传了来,只听得孙老太太对孙绍祖说:“进里间看看你媳妇去罢,慢些着,你表妹也在呢。”
孙绍祖应了一声进了里间。奕彩连忙站起身来,见孙绍祖进来,施了礼,“三表哥。”孙绍祖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竟然当着奕彩的面牵住了迎春的手,“你还好么?”
迎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声对孙绍祖说:“表妹还在,你倒放肆起来了。”
奕彩站在一边,脸色微变,她忙笑着说:“那三表嫂就好生养着罢,我先出去了。”奕彩说着,又望了一眼迎春,眼角扫过孙绍祖。而孙绍祖这时候正深情的问着迎春的话,全然没注意到奕彩。奕彩垂下头去,走出了里间。
司竹等人见孙绍祖进了来,也随着奕彩出了里间。
迎春一见奕彩走出去了,推了推孙绍祖:“你干什么啊,表妹还在这里,硬生生的拉我的手做什么?让表妹看了像什么样子。”
孙绍祖坐在迎春身边的小炕上,“我们是夫妻,明媒正娶来的,你怕什么?”
“去你的,”迎春嗔怪的瞥了一眼孙绍祖。孙绍祖凑到迎春身前,手轻轻的抚着迎春的小腹,然后笑了,“有个小家伙在里面呢。”
迎春也笑了,自己虽然是穿越来的现代人,但是她还没当过母亲呢。孩子,于她来说,是一个再意外不过的意外了。
“你说他现在有多大?”迎春问孙绍祖。
孙绍祖想了想,“可能也就一个杏子那么大罢。”
迎春翻了翻眼睛,“也许是支桃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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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祖手轻轻的摸着迎春的小腹,“要不我来摸摸他有多大罢?”
“滚蛋,你能摸出什么来。”
“那就让我来弹小家伙一个脑崩儿罢。”
“你给我一边去!”迎春气得就差踹孙绍祖了。
孙绍祖笑着按着迎春的腿,忽然脸色一顿,“你前几日不是刚和浦儿摔跤挫伤一下子么?对孩子到底有没有什么不益之处啊?你可问了大夫。”
迎春摇了摇头,“我忘记问了。”
孙绍祖站起身,叫了司竹进来,“你去差人请薄太医来。”
“薄太医?”迎春胸口一窒,“大哥,你开什么玩笑,那薄太医是可以随便能请来的么?请他老人家来到底是给你看喜脉还是给我看喜脉啊?”
孙绍祖忍着笑,劝着迎春,“薄太医除了眼神不济外,确实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你瞧你体寒已除,现在还有了身孕,足可以说明薄太医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孙绍祖哄着迎春,“听话,请来薄太医给你瞧瞧,我也好放了心去。”
迎春托着腮,“去罢去罢,反正这几日也实在无聊,许是薄太医来了还能热闹些。”
孙绍祖笑望着小妻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奕彩和姑老太太此时已经回去了,孙老太太见司竹又去安排人请大夫,忙走进里间,紧张的问迎春:“迎儿,你是哪里不舒服么?快告诉给母亲来。”
孙绍祖连忙回道:“母亲放心,儿子想着请前治好迎春体的太医来给迎春瞧瞧,或是开些补身子的方子,或是告诉咱们一些养胎的药,倒让咱们便宜些不是。”
孙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好罢,到底是太医医术要好些,就让迎儿在我这里罢,一会儿子太医来了我也正好问问心里才托底。”
奕彩和姑老太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奕彩吩咐茯苓把门口的花剪剪枝,茯苓答应着守在了门口。房中就只剩下姑老太太和奕彩,姑老太太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好,这贾氏若是生下嫡子,地位就稳了,再想动了她,只怕是难了啊。”
奕彩望着转来转去的姑老太太,慢声说道:“母亲倒也不必着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三表嫂现是还没生下来孩子呢,母亲急着什么。母亲也是过来的人,想是知道什么叫怀胎……十月。”奕彩的眼帘轻挑,望着有些目瞪口呆的姑老太太。
姑老太太忽然明白奕彩话中的含义,“对啊,这怀胎十月里的时间可长着呢,能不能保得住这一胎还在两说呢。”姑老太太忽的高兴起来。
“而这怀胎十月里,又有哪个男人是肯守着大腹便便,身子不便的妻子呢。所以我倒要劝劝母亲,不必太过急了,急易出错。”
姑老太太终于坐在奕彩对面,欣赏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彩儿,到底是你的心思缜密,那你说说眼前儿要怎样才好呢。”
奕彩微微一笑,脸上的美丽恬静得无懈可击,“我想着,三表哥家里的姨娘们大概还不知道三表嫂怀孕的事罢。”姑老太太听着奕彩的话,高兴得一拍大腿,“对啊,你三表哥那里的几个姨娘,我看着个个倒不像是省事的。我这就去她们那里转转去。”
“母亲急什么?”奕彩拦住了姑老太太,“此事母亲去算什么,如果真让人瞧见了,让舅母和三表嫂知道了,倒不好。依我看,”奕彩的眼睛望向门外,“倒不妨要茯苓出去玩一会儿子,这样才好些。”
姑老太太的眼睛一亮,茯苓是自己女儿一手调教出来的,想来做这种事再拿手不过了。“好。”姑老太太笑着向外一叠声的叫茯苓。
孙老太太房中,司竹引着薄太医和小东进了正房,孙绍祖迎了出来,忙向薄太医施礼,“有劳薄太医了。”
薄太医精神矍铄,面带着笑容走进来,见了孙绍祖也躬着身子还了礼,“大人太客气了,能让老朽来给尊夫人瞧病,倒也是老朽的本份呢。”
小东依然活泼开朗,他在薄太医身后对孙绍祖施了礼,然后笑道:“是啊孙大人,除了您,再没人让我们老爷来瞧病了。老爷都憋了有好些日子了,您若是不请老爷来,我家老爷只怕也要自己来给大人请个平安脉的了。”
“住口,没规矩!”薄太医生起气来,胡子撅了撅,“怎么没人请我去瞧病呢?你忘了,前几天不是还有个宋大人请我去的么?你在孙大人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东被骂得一缩脖子,嘟嘟囔囔的小声嘀咕着:“宋大人那是多少年前请您去的了。”
薄太医气得一转身,越过小东,指着小东身后刚端茶进来的曲儿,开口骂道:“你懂得什么?这样的场合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么?小心我揭了你的皮去!”
小东不敢说什么,端茶的曲儿一听此话,就吓得混身乱抖起来。曲儿本来年纪就小,她也不是孙老太太跟前儿的大丫头,今儿只是使唤的人都去忙着照顾三夫人了,所以才由她端了茶来。曲儿不想自己刚端茶进来,就被大夫指着鼻子骂起来,曲儿吓得想极力的忍着哭,但是还是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