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陪着笑,没说什么话。
元妃紧紧的望着迎春,不错过迎春的任何一个表情。“二妹妹,你难道对李姨娘的事一点也不知晓么?”
原来元妃一直很关注的是自己的生母李姨娘。
迎春茫然的微抬起头,轻轻的摇了摇,“娘娘,在家时,我从没听父亲提起过李姨娘,就连老太太那里,也是没的得一点。难道娘娘知道我生母的一些事么?”
迎春这话已经问得很大胆了,她就是要试探下元妃,到底自己在元妃的眼中有多大的价值。元妃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自己示好,说是骨肉亲情,迎春才不会信。她要铤而走险一次,试下元妃。迎春伏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弯曲着,她现在知道元妃的主意是打在自己生母的身上,但是却不敢肯定生母于元妃意味着什么。无利不起早的话,迎春是再明白不过了。
元妃果然没怒,眉毛都没动一下,“我也知道得很少,只听得说李姨娘是位美人。”元妃看了一眼迎春,话极轻巧的岔了开,“不然二妹妹怎么会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呢。”
迎春的心却蓦然沉入谷底,能让元妃有所顾及的事,会是什么事呢?迎春心里面想着,脸上却连忙低下了头。元妃的话从头顶上传了来,“时候也不早了,我给妹妹准备了些补品,妹妹拿回去补养好身子是要紧的。”
迎春忙又叩谢元妃娘娘的恩典。
迎春低着头缓缓退了出来。
出了皇宫,坐上回府的马车,迎春悄悄拿出帕子拭了拭汗。司竹轻轻道:“夫人,娘娘赏的补品要不要……?”司竹下面的话没说完,但是迎春已经明白司竹要说什么了。娘娘现在待自己不好说是要利用还是要加害,娘娘赐来的补品,哪个敢贸然食用呢?
迎春声音低了很多,“收着罢,只是别和其他补品放在一处,放到耳房那边去罢。”
司竹应了一声。
马车很快到了孙府里,迎春下了马车,进了府里。回到自己的正房里,孙绍祖坐在里面。迎春一点也不吃惊,一笑,“你又担心了?”
孙绍祖也笑了起来,“我还不是担心你。”
迎春坐在椅子上,孙绍祖递给迎春一把小扇,“你没和娘娘乱说什么话罢?”
迎春一边轻摇小扇,一边横了孙绍祖一眼,“我就那样不知道深浅了?”
孙绍祖笑着问,“娘娘可说些什么?”
迎春端起茶喝了一口,“倒也没什么,只是,娘娘问我生母李姨娘的事了。”
孙绍祖一挑眉毛,“问姨娘的事了?连我都很少听你说到姨娘。”
迎春接过槐角递来的棉巾,“别说是你,连我也是知道得很少。我只听王妈妈说过我母亲生下我没多久就病逝了,其余全都没有。”
孙绍祖沉默起来。
“对了,”迎春又说,“娘娘说明日会让一位太医来给我把把脉,娘娘也赏些了补品,我让司竹放耳房里了。”
孙绍祖极快看了一眼迎春,点点头。自己的妻子有这种知觉倒真难得,不贪小失大。“那么,明日你就准备一下子迎接太医罢。”孙绍祖说着站起身。
“你又要做什么去?”迎春看着孙绍祖要走,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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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绍祖一笑,“不能总守着老婆不是?我也要去衙门里,好养活你。”
迎春嗔怪的瞪了孙绍祖一眼,孙绍祖走出正房。
孙绍祖骑着马到了茗香阁,茗香阁里的伙计忙帮孙绍祖把马牵了过去,“孙大人,您来买茶。”孙绍祖把缰绳交给小伙计,迈步进了茗香阁。
于掌柜见孙绍祖进来,忙招呼起来,“孙大人,您要选什么茶?咱们这里有刚到的安溪乌龙,您要不要瞧瞧?”
孙绍祖端详着室内的茶样,点点头。
“好嘞,孙大人,您里面请罢,安溪乌龙都在后面放着呢。”于掌柜一边做着请的手势,一边把孙绍祖往后面让。
孙绍祖随着于掌柜又进了那间储茶室,于掌柜进了屋子,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了,他看了一眼孙绍祖,什么也没说,关上门就走了。
孙绍祖打开机关,进了通道,龙纹屏风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屏风那边的人说了话,“可有消息了?”
孙绍祖垂首一躬身子,“元妃那边似乎已经开始动手了,她追问迎春生母李姨娘的事。”
有阵阵冷笑声传了来,“她打算得倒好,只是,倒该掂量下自己的份量。”
孙绍祖垂首侍立,不敢说一句话。
那边沉默良久,又开了口,“你那边可也有消息了?”
孙绍祖低着头回道:“属下无能,还没有一点线索。”
屏风那边的话冷上了三分,“你也是够无能了,守在身边的人,你竟然一点消息都拿不回来,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多久了?快一年了罢,你通共给我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
孙绍祖跪了下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迎春姨娘的事,似乎迎春也知道得很少。”
冷冷的鼻息之声专了过来,“哼,叫得倒是真亲热,‘迎春’?你大喜也有个近一年的光景了罢,听得说你们夫妻倒是真是蜜里调油呢。”
孙绍祖只觉额上冷汗森森,“奴才不敢忘主子的大恩,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孝忠于主子。”
孙绍祖跪着不敢起身,清朗的说话声音又传了来,“我这次叫你过来,倒是有一件喜事。我记得你有个女儿罢,年纪大概也有个十一二岁了罢?我长子今年十五岁了,是我妻所生,配令嫒倒也算般配。”
孙绍祖大吃一惊,忙叩头不止,“小女福浅哪敢攀上大公子这样的好亲事,况且,小女是庶出,和大公子也不般……”
孙绍祖的话被冷冷的打断了,“你害怕了不成?”
孙绍祖慌忙说,“奴才不敢,只是奴才的身份,哪敢和主子攀上亲家。”
民风那边的声音慵懒起来,“你既然不想结这门亲,也就罢了,你,回去罢。”
孙绍祖重重的对着屏风磕了一个头,垂首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