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江源慎是不是抖M的观点还未落实,静海深月便插进来详细地讲了一遍离开知鸟岛的过程。
先是提前通知岛民重新安装收信装置,由泷光尚子和春芽真美两人去政府放送部。
到时收到消息后,由她们提前播报地震警报,与此同时,静海深月登上黑泽怜爱安排的直升机离开。
至于离开的时间,大家商量过后,将时间定在7月2日。
那一天静海雅人要去现场支持大废墟是否开发的投票,想必没多少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
而在这期间,江源慎就在投票现场盯着静海雅人,并且关注岛内可能会发生的变故。
随着夜深,大家都准备回到房间休息。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个时间。”泷光尚子撇了撇嘴,穿上鞋子走到门前打开。
结果一打开,发现是一脸惊恐的清水健。
“清水?你干嘛?”
“不好了!我一直在房间待着,但是江源没有回来!我感觉他可能是掉进海里了!”清水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要报警吗!还是先出去找找?”
“啊,你说江源啊”泷光尚子忍不住笑出声,侧身让开。
江源慎在一众女生堆里抬起手,尴尬地说:“清水,我不在水里,我在这里。”
“.你,伱没掉进水里啊!”清水健放松了口气拍着胸部,又指了指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小子,发消息也不回,过来再教训你。”
江源慎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随即从上衣的口袋里要拿手机,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呃?我手机呢?”他左右看了看。
“在这里。”黑泽怜爱不知从哪儿掏出手机丢给他。
手机在沙发上跳动了下,江源慎因此还愣了下。
“等等,为什么我的手机在你那里?”
黑泽怜爱的眼瞳如同玩弄猎物的猫一样,慢慢地缩起来,她抬起玉足,将白皙的脚底给他看。
“不清楚,你不如问问我的脚。”
不知什么时候,被她的脚趾给夹走了。
“.”
江源慎从桌面上抽出湿纸巾,默默地将手机擦了个遍。
“你觉得我的脚脏咯?!”
“没有。”
“那你擦什么?”
“我每天都会用湿纸巾擦手机。”江源慎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说着,“它每平方厘米就驻扎了12万个细菌,如此推算,整部手机起码有上百万个细菌。”
黑泽怜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看来聪明伶俐的额头上此时竟是颇为固执的眉眼。
朝空摇杏轻轻抿着唇,如果黑泽怜爱能娴熟地玩弄小慎于掌心的话,那这两人的关系又到何种地步了呢?
心中无故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江源同学,你既然明白这点,为什么不选择用酒精消毒棉片擦?”静海深月教诲的声音很是清澈。
“行了,大家先休息去吧。”
江源慎压根不理会率先站起身,从嘴里发出疲惫般的喘息,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去往房间。
窗外雨已经停了,在夜色侵染的世界中,紫藤花的颜色显得格外灿烂。
◇
今晚下了雨,但江源慎还是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26℃,再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像虾条一样紧实。
看了会儿视频,就关灯睡觉。
度假村的深夜颇为安静。
好像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夜晚的天色不同白日会有所改变,颜色宛如被永久定格在了黑夜的某个时间夹缝中。
渐渐地,江源慎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梦见了有一只毛茸茸的绵羊扑进了自己的怀里,紧接着,它身上的纯白毛发越来越旺盛,自己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渐渐地被毛发所包裹。
那绵羊身上柔软的不像话,江源慎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满是蒲公英毛绒的花圃里。
“小慎?”
直到绵羊开口说话了,江源慎才恍然一惊,从睡梦里猛然清醒过来。
他的被褥里,有东西在悄然蠕动。
江源慎吓地立马点亮床头灯,小小的闹钟显示是十二点半。
对视的两人都还没适应突然亮起的光线,纷纷眯起眼睛。
“小慎,能不能把灯关了?”朝空摇杏在被褥里只冒出半颗头。
她的头发蓬松的像猫一样,看样子是刚用吹风机吹过的,透过黑发的间隙,可以看见少女发红的耳根。
“摇杏?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因为江源慎一个人住习惯了,所以晚上没有睡觉锁门的习惯。
朝空摇杏的脸直接埋在被褥里,那里明明吸不了多少空气,她却在大口喘气。
“我睡不着。”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窒息感,“小慎你能不能把灯关了?要不然我有点害羞”
“.”
感觉到她这样下去随时会窒息,江源慎默默叹了口气,把灯打灭。
灯一灭,朝空摇杏就像地鼠一样,乖乖地从被褥里冒出了头。
“呼~~”她的头枕在江源慎的肩窝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难受,快闷死我了。”
“是你自己要闷自己的吧.”
“还不是因为小慎突然醒了啦。”
——原来怪我啊。
江源慎不想重蹈那天晚上的覆辙,主动将下半身往右侧偏移。
“你过来做什么?尚子她们不想和你一起睡觉吗?”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些迷惑,但还是无法狠下心让朝空摇杏离开。
朝空摇杏深深吸了口气,像只猫一样磨蹭着他的胸膛。
“.我想见你。”
“.”
“我偷偷跑过来了,对不起,我想和小慎在一起。”她撒娇般的嗓音融化在夜色的空气里。
“.”
也许对她来说,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江源慎的被窝来得更为温柔的地方了吧。
“那约定好,不准在动手动脚了喔。”江源慎不由得望向了她。
“不会了啦。”朝空摇杏微微仰起头,笑容中带着些许俏皮。
在稀薄的黑暗中,能看见她那柔软的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红晕。
“那还要玩对书名吗?”
“不要。”朝空摇杏的手环抱着江源慎的腰肢,良久后开口说,“小慎,我真的那祭典那天死了吗?”
江源慎的心咯噔了一下,在夜幕已然降临的黑暗中,她脸上的表情看的不真切。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他轻声说。
“没事,我只是想问问几件事.”朝空摇杏如同一根断掉的弦,但呼吸倒是很平稳,“我身边的那些人,知道我死了后,到底是怎么反应呢?”
江源慎迟疑了会儿,毫无疑问,她口中所说的身边人中包括着朝空政宗,那个亲口说出「你们很碍事」的父亲。
她估计想明白,当唯一的女儿真的不存在于世的时候,到底还碍不碍事?
在江源慎沉默几秒的时间内,朝空摇杏既无悲伤,也无喜悦,会以一定的频率眨巴着眼睛,时不时还会重新调整枕肩的姿势。
“大家都很伤心。”江源慎终于开口说。
“大家是谁?”
“我,泷光,春芽,清水,船见老师,伊藤叔”江源慎的手掌来回抚摸着她的背部说,“还有政宗叔。”
他明确的话语落进耳中,朝空摇杏的胸口一紧,死死地咬住下唇,让她几乎都要落泪,感觉停滞的东西,现在全部一起动了起来。
空调的冷气正打算把她从闷热的被窝里赶出去,但朝空摇杏的身体却一直往江源慎的身上靠,阖上嘴告诉他不想出去。
良久,她才隐忍好不落泪的心情开口说:
“尚子给我带了一件很暴露的泳衣,但我不敢穿。”
江源慎左边的眉毛挑了一下,呼出了一口灼热的气息:“不敢穿就不要勉强自己穿啦。”
“那种泳衣太成熟了,露肉太多,我真的感觉不适合我。”朝空摇杏的表情顿时柔和下来,“如果我再长大四岁,等到二十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身材或许会很丰满,胸部也会长的更大,那样我就有勇气穿给小慎看了。”
“没事啦,到时候也不敢穿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那你要陪我到二十岁。”
“没志气,八十岁都行呀。”
“不行,三十岁就不能穿泳衣了。”
“哪里听的这句话?外面有很多人哪怕中年了都会穿喔。”
“那时候我就会慢慢变老,皮肤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细腻,太给小慎丢脸了。”
江源慎嘴角含笑不多说什么,她的脑袋靠在逐渐酥麻的肩窝上,弥漫着甘甜的芳香。
但现在,他还没有勇气说出让她离开。
“小慎觉得重新遇见我会好吗?和笨笨的我在这种时间重逢会好吗?”
“简直太好了,因为我身边正好缺一个你这么笨的青梅。”
“如果我对你有意义不碍事,那就好了。”
“.”江源慎的呼吸倏然变得沉重起来,手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短发说,“要好好学习,一起考上个好的学校喔。”
“嗯,你是我生涯中第一个喜欢的人,希望下辈子也能遇见你。”
“上辈子就这么说过了啦。”江源慎说完脸颊一红,愈发觉得这些对话害臊,“我们能不能不要说这种像小孩一样的话,太羞人了。”
朝空摇杏却紧紧拥抱住江源慎说:
“我下辈子一定要成为能让你依赖的人,我要变得无敌,然后养你一辈子!”
“嗯,我等着你。”
彼此的心跳在胸中响起,希望能将「孤单一人很寂寞」这种廉价的软弱甩掉。
“今天我什么都不会做喔。”朝空摇杏轻声说。
“好。”
“不过我很喜欢小慎,我一直很后悔小时候没有说出来。”
“你要是早点说出来,我说不定会更早跑掉喔。”
“不要吓我啦,今后不准再逃走喔。”
朝空摇杏发出纯真的声音,长腿迈过去像抱玩具熊一样捆住他的下半身,
“小慎不准再离开我了,你离开后我就后悔的要死,我不准自己再后悔死。”
直接感受着朝空摇杏撩拨人性的理性,甜腻浓郁的少女香气不断席卷而来。
当江源慎的手鬼使神差地滑进她衣服底下,已经触摸到柔软肌肤的瞬间,却被朝空摇杏的手摁住了。
“小慎这次是你输啦?”连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我只是看你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不做。”
“那结果呢?”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笨蛋,说了不会再做了。”
朝空摇杏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忽然往上挪动身子,轻轻地在他的脖颈处落下一吻。
“如果你的骨灰能飞去海王星,一定要带我一起去。”
“嗯一定带你去。”
江源慎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锁骨上滴落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正诧异她又为什么哭的时候,房门突然又传来声音。
“不好,你先藏起来!可能是清水!”
“藏?哪儿?”
朝空摇杏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顿时慌了神。
此时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那条漆黑的缝隙在视野中正在慢慢扩大,根本来不及,想逃也逃不开。
江源慎索性让朝空摇杏藏在被子里,为了掩饰她的身体,他坐了起来,双腿弯曲。
进来的人不是清水健,而是一位少女。
刘海整整齐齐地拾掇在眉毛附近,修长的睫毛梦幻般地低垂着。
少女沉浸在夜色中,从窗边投射进来的一小抹月光透过她雪白的肌肤,将她樱色的嘴唇点缀成海蚌里的珍珠。
当黑泽怜爱见江源慎还没睡的时候,像一只被发现偷食物的松鼠般,倏然停下了蹑手蹑脚的动作,猛地睁大了双眼望着他。
时间仿佛停滞了,两人究竟对视了多久?
“不是.你要来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啊?”
江源慎终于是回过了神,可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咳、咳咳.我会打扰到你。”
“你不打招呼直接进来,这样我更怕啊。”江源慎不是很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好垂着头说,“黑泽同学?你也睡不着?”
“等等,黑泽?.唔.”被窝里缩成一团的朝空摇杏刚开口,就被江源慎的双腿死死夹住,示意不要出声。
黑泽怜爱似乎没听见,脸颊自顾自地羞得发烫,但依然摆出一副漠不在乎的姿态走到椅子边坐下,高雅地架着双腿,拖着香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