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训练,的确是像秦洛所说的那样,十分的辛苦,他们被统一安排住处,统一作息时间,白天有专门的老师教导他们声乐、礼仪、舞蹈、乐器,晚上,他们需要锻炼身体,在课程安排中,还有跆拳道和城市长跑这样的项目,这些学员们每天晚上爬上床的时候,一个个都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楚河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公司里堆积着很多公务,不能够及时下达指令去处理的,他都要在别人睡下了之后,悄悄地爬起来办公,有时候要忙到深夜一两点,第二天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又要被叫起来晨练。
纪华经常会找个理头去看望楚河,然后把他带到公司的小花园里,找他聊聊天,让他休息一会儿。
阳光晴好,太阳伞挡住了过份炙热的暑气,正值中午时分,那些花儿草儿一个个都在地上打着蔫,就如同楚河现在的状态。
看着他哈欠连连的样子,纪华连忙递过去一瓶水:“听你公司的人说,昨天晚上熬了通宵,最近你总是熬夜,这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其实也还好啦!白天我可以悄悄地休息一会儿,反正上的那些课我都不想听,就是洛洛那个丫头太烦人,总是逼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以前可没有发现想要做一个歌手竟然会这么难。”楚河又打了个哈欠,他真的很想睡觉了,不过,一直都是一股信念在支持着他强打精神:“谢谢你来看我,我能够放松一下。”
“你这个音乐才子起步就比人家高出一大截,在音乐方面一向是顺风顺水,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些平凡的人,想要成功地挤进歌坛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所以,也算是报应吧,让你尝尝人间疾苦!”
楚河点了点头,又觉得纪华说得不对:“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他们想要得到的,是我所不在意的东西,可是,他们不在意的,却是我穷极一生也难以追求到手的啊!想想上苍还真的是很不公平啊!”
“你说的是爱情吗?”纪华哈哈地大笑起来:“不过,你真的不用这么为难自己,就算是你现在跑去和周铭说你不想干了,周铭也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心想和你再合作,怎么可能放你走,所以你不必和那些新人一起熬着啊!”
“那我不就被洛洛瞧不起了吗?”楚河想一想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好了,我也休息够了,所以应该回去了,今天可能会让我们早一点回去休息,我可以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一觉了,拜托你下次来看我的时候,顺便注意一下我们的课程表,尽量选在舞蹈课上将我叫走,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腿有多疼,我根本就不是跳舞的料嘛!”
柯妍大笑着目送楚河离开,这个家伙,自从秦洛回来之后,倒是越来越有人味儿了,这可是一个好现象啊!
楚河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秦洛正坐在一位叫做田昊的男生旁边教他弹钢琴,她教得很认真,一边讲解,一边示范着指法,而她的琴弹得很流畅,比以前进步很多,看得出来,这四年的时间,她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没有想到,四年前她还是自己的“学生”,缠着跟他后面学琴,现在,居然可以给别人做老师了,还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她和那个田昊居然同坐在一张琴凳上,两个人手挨着手,肩并着肩,一副很亲密的样子。这让楚河看在眼里,不爽在了心里。
“你在那里愣着做什么?”秦洛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回过头来看着楚河:“大家都在练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够优秀,所以不需要再努力了?要知道,学习态度也是能否留下来被签约的重要因素之一。”
楚河看着她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和他说话,觉得十分好笑,可是,他却不能笑,如果真的笑出来,恐怕秦洛会更加生气。
就在他憋着连话都不能说的时候,田昊也跟着转过身来,谦逊地站起身来:“秦总监,您不要这样和楚老师说话,以他的才能,我想,我们就算是再练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超越的,所以,他练习还是不练习,真的没什么所谓了。”
“我知道他的能力。”秦洛讶异田昊会站出来为楚河说话,看得出来,他很崇拜楚河。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你们第一天来到我这里报道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不能够听从我的指挥,那么,随时都可以走人。”
说完,秦洛还挑衅般地看了一眼楚河,指望着他能够早一点知难而退。若换成四年前,或者楚河早就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了,可是,现在的他,却依旧悠闲得意,认错的态度比谁都要诚恳。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一定会用心练习。”
田昊连忙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恭恭敬敬地说:“楚老师,您请。”
楚河也不客气,径直就走过去,坐了下来,问身边的秦洛:“还请秦总监多多指教。”
“你——”秦洛知道他话里的揶揄之意,也不想争辩,连忙站到一边去。
楚河将手放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悠闲地弹动琴弦,清澈动人的琴声就这样流淌出来,响彻整个大厅。所有的人都听得入了迷,没有人知道他弹的是哪支曲目,从来都没有听过,却那样轻易地就打动了人心。
秦洛早就已经听出来了,这是当初他们两个人合作的第一支曲目,叫《花火》,原本是打算收录在他的第一张专辑里的,只可惜后来不知道楚河发什么神经,突然将这首歌撤了下来,所以,才会没有人知道它的旋律。
事隔了这么久,再听到这熟悉的旋律,秦洛依旧能够想起当年的时光,他们一起弹琴谱曲,一起相互偎依,这首歌,见证过他们的爱情,现在,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地将被尘封了。
一曲结束,楚河才发现整个大厅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动静,所以及的人脸上都带着如痴如醉的表情,他轻轻地放下琴键上的盖子,看着刚刚回过神来的秦洛,用一种很温情的声音低声问:“怎么样,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秦洛想反驳他的话,可是,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讥讽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秦洛看向大家,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田昊的身上,就是看都不看一眼楚河:“田昊,你留下来,我们将刚刚没有完成的练习再来几遍。”
田昊乖巧地点头,他平日里并不善于与人交流,可是,和秦洛却很能够聊得来,秦洛也很喜欢这个大男孩,他性格好,有潜力,只是缺少了一位真正可以教导他的人,说到底,还是没有背景。
“我也要留下来练习。”楚河早就已经发现秦洛对田昊有一种超乎其他人的关注了,所以,哪里会放心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呢?
秦洛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其他的队员们都已经走出教室了,楚河却固执地留了下来:“刚刚大家都在练琴的时候,我出去了一下,所以,我觉得我更应该留下来,将刚刚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秦洛赞赏地点了点头:“难得你有这样的态度,很好,不过,我觉得你的弱点并不是在这里,你应该去隔壁舞蹈教室,趁着老师还没有离开,请他单独教导一下你,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我帮你去说。”
“不——不用了。”楚河没想到秦洛会用这样的办法整他,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啊,一刀就戳中了他的要害,不过,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范了呢?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耽误老师下班约会好了。”楚河又舍不得离开,于是,想了想:“这样吧,我就坐在旁边,看看你们练琴,或者还能帮忙指导一二,田昊,你觉得怎么样呢?”
“太好了,楚老师,您愿意指导我,那我真的太开心了。”田昊倒是很赞同,转身用殷切的目光看向秦洛,在征求她的意见。
“随便你。”秦洛没好气地答应着,这个家伙,还是真的能够抓紧一切机会想要和自己在一起啊,既然他都不着急回去,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秦洛给田昊上课的时候,楚河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看着秦洛讲得很用心,虽然她的有些观点,自己并不是特别认同,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在自己眼前,只要这么远远地看着她,无论她是在做什么,都希望能够天长地久。
天色将暗的时候,秦洛和田昊这才结束,田昊邀请秦洛一起共进晚餐,见楚河还坐在旁边没有走,便热情地邀请他一同前去。
楚河刚想答应下来,可是,却没有想到秦洛当场就表了态:“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两个一起去吃晚餐就好了,我还是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