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听到张猛这么一说,会心一笑,这是一员勇将,到了关键时候,让他出谋划策,的确有点难为他。
稍一考虑,陈岩扫了一眼王建设的家人,问道:“大叔、大婶,你们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通过王大婶刚才说的情况,朱家在张庄村人多势众,再加上朱老三与派出所长的关系,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只有充分了解冲突情况,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王建设的父亲看看女儿,说道:“玉梅,你说话有条理,还是你给陈老板介绍介绍情况吧。”
王玉梅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姓朱的一家人向来欺男霸女,作恶一方,跋扈惯了的。前段时间,朱家老五托人上门提亲被我拒绝,这个家伙怀恨在心,撒出话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朱老二接着盖房子,故意刁难欺负我们。要是平时俺也就忍了,偏巧哥哥回家休息,正碰上他们在俺家闹事。朱家弟兄几个把俺爹都推倒了,哥哥忍不住才动手的。”
陈岩说:“我与建设接触的时间不长,他的脾气还算了解,非常稳重,能够顾全大局,不是逼到绝路上他是不会动手的,这朱家也太欺负人了。”
张猛把拳头捏的咯咯响,怒气冲场地说道:“岩哥,要不这样,我直接到姓朱的家里,把他们打个屁滚尿流,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撒野,给大叔大婶……还有玉梅出出气。这姓朱的真是太欺负人了,欠揍。”
说着,张猛站起身来,非常英雄地说道:“玉梅,你给我带路,我去会会那个朱老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男霸女。”
一看这个彪形大汉真的发怒了,王建设的父亲连忙拦住,焦急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打架不能解决问题,都在一个村子离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王玉梅瞟了张猛一眼,幽幽地说道:“朱老五平时不在村里,他在长桥县里给人看场子,手下有一般小混混,据说有七八十人。上一次的时候,朱家和姓张的争夺村长,朱老五从县里叫了二百多小混混过来助阵,硬是把姓张的给镇住,主动放弃竞选,把村长位子让给了朱老三。”
陈岩微微点头,王建设的父亲说的不错,他们是多年的邻居,自然还是应该以和为贵,只有有路可走,自然还是不要打架。一旦冲突起来,这个仇只能越结越深。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架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不过,陈岩同时也考虑了第二条方案,如果朱家兄弟真的不依不饶,那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而且要一次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欺压相邻。
陈岩当然清楚,自己这么做并不是侠肝义胆爆棚,而是要通过王建设这个事情,让学校的退伍兵们意识到,只要进了蓝盾安保学校,他们就是一家人,学校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学员受欺负,一定要打出蓝盾的威风来。
学院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广告,只要蓝盾能够树立起自己的品牌,学员齐心协力,事业绝对能够越做越大。
陈岩考虑了一下,说道:“玉梅,你给说说,当时打架的时候,建设动家伙了没有。”
没等王玉梅回答,王大婶抢过话头,急着说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就是互相推拉了几下。建设的本事我知道,要是真的打起来,根本不用动家伙,建设也能把他们爷四个给打趴下。我就在旁边拉架,看的清清楚楚,建设根本就没有给打他们,只是把他们撂倒在地上。”
陈岩微微点头,又问道:“朱家爷四个身上有功夫吗?”
王玉梅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他们应该没有。不过,他们平时欺压相邻惯了,一个心狠手辣,下手狠毒。当时打架的时候,他们爷四个还叫嚣着要打死哥哥。娘说的不错,如果哥哥真要打他们,他们早就趴下了。”
在安保学校刚入学的时候,陈岩曾经让王超试过王建设的功夫,王建设的功夫应该在黄阶初段,与张猛的水平不相上下。这样一位特种兵,如果真的要与四位没有功夫的混混打架,他们绝对没有还手之力。这样看来,王建设当时应该还是非常克制,没有冲动。
陈岩问道:“派出所抓走建设的时候,用的什么名义。建设又没有打人,派出所凭什么抓人啊?”
提到这一节,王玉梅咬了咬银牙,气氛地说道:“派出所长与朱老三是拜把子兄弟,当然要偏袒他们。朱家爷几个到我们家里来闹事的时候,我连着给派出所打了几个电话,他们嘴上只是应着出警,我们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见来一个人。
我哥哥与朱家发生冲突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派出所就来人了,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派出所的警察说,朱家报警,我哥把朱老二给打伤了,要带回派出所调查。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到派出所去,派出所也不让我们见人,说是担心我们串供。”
陈岩扫了一眼王玉梅,心平气和地问道:“朱家爷四个是怎么离开的,他们受伤了吗”
王玉梅非常肯定地说道:“他们都没有带伤,是自己走着离开我们家的。也不知怎么的,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之后,朱老二就卧床不起了,说是被我哥哥打成了重伤。”
听了王玉梅的介绍,陈岩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朱家老三是村长,与派出所长是结拜兄弟,自然要利用这个关系来整治一下王建设。
王建设没有打人,警察抓人也需要依据。朱老三的卧床不起,肯定是有人给他做了指点。只要朱老三咬住自己被王建设打伤,加上朱家与派出所长的关系,派出所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抓人。
不仅如此,如果朱家再前进一步,弄个假伤证明,说是被王建设打成了轻伤,王建设就要被起诉,说不定还要坐牢。陈岩自然清楚,凭借朱家的能量,只要肯花钱,想弄一份虚假的伤情鉴定,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岩没有说话,点了一支烟,开始考虑,怎么来破解这个这个问题,把王建设给解救出来。
陈岩没有说话,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院子里一时沉默起来。半晌,王建设的母亲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说道:“光顾着说话了,这都该吃晌午饭了,都别走,我杀鸡给你们吃。”
一听王家要管饭,陈岩赶紧站起来说道:“大娘,千万别忙和,我们这就到乡派出所里去一趟,去问问情况,在那里随便对付一点就可以了。”
从西京过来,一轮颠簸,陈岩还真有点饿了。不过,王家现在有事,一家人都心事重重地,陈岩还真不想让他们忙活。
王建设的父亲连忙拦住,诚挚地说道:“这怎么能行!到了吃饭的时候,让客人走了,街坊邻居会笑话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就随便点一点再到派出所去也不迟。”
王玉梅也热情相留,悄声说道:“陈大哥,我代表全家谢谢你的帮助。这回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咱们去了派出所,也见不到他们的领导,等吃了饭再过去也不迟。”
张猛从后面拉了拉陈岩的胳膊,附和道:“还是玉梅想的周到。我对乡镇派出所最熟悉了,一到了吃饭的时候,领导们都去应酬了,别想找到一个负责的。大叔大婶还有玉梅这么热情,我们就不要客气了,干脆随便在这里吃点算了……”
陈岩摇头一笑,自然明白张猛的那点花花肠子,想跟王玉梅多接触接触,肯定是见异思迁,对这个小美女有了什么想法。
稍一考虑,陈岩点头道:“好吧,那就麻烦大叔大婶了,简单地做点饭就行,我们吃了之后,抓紧时间去派出所,争取早点让建设出来。”
一听陈岩同意留下吃饭,张猛高兴地一咧嘴,非常难得的勤快,竟然主动跟在王玉梅后面打下手。
即便如此,王大婶还是杀了一只小公鸡,炒了几个鸡蛋,又炒了过年的腊肉,煮了鲜鸡蛋,做了一桌子菜。王大叔拿出一瓶孔府家酒,这是王建设在齐鲁当兵的时候,专门给父亲捎来的,王大叔一直没有舍得喝。
按照农村的规矩,妇女是不能上桌的,就王大爷把自己的一个堂侄叫过来,陪着陈岩他们三个吃喝。通过王建设的这个堂兄弟,陈岩再度了解了王建设的家庭情况。
王建设的父亲早年当过村里的民办教师,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从来没有给邻居红过脸。王玉梅高中毕业之后考上了师范,现在村完小教学,由于还没有考上正式编制,一个月只有几百块钱的工资。王建设退伍回来,留在城里做保安,自家的二亩地,全靠两位老人耕作,一家人的年收入也不过几千块,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隔壁老朱家就不同了,兄弟五人都不是好东西,从小就是村里的二流子,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是家常便饭,不过越是这种人越是吃得开。
自从朱老五从少林武校毕业之后,结交上了县里的混混,朱家在村里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朱老三大败张姓大户,当上了村长,也成了派出所的把兄弟。
王建设的堂兄弟无奈地说道:“其实,我叔叔一家与朱家也没有什么冤仇,自从朱老五看上玉梅之后,提亲被拒,这才恼羞成怒。朱家越来越有势力,这个麻烦早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