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碰撞,喊杀声一片,嘈杂声从远处迅速靠近。甚至能从王府大门看到宾客被利剑斩杀,仓皇的发出惨叫。
饶是老奸巨猾的孙丞相也开始惊慌失措,拉着孙清雅往后院逃去。孙清雅一身大红喜服,一头沉重的饰物,哪里能跑的快,甚至还跑几步跌一跤。直到火把和喊杀声冲进后院,他们还几乎停留在原地。
孙丞相将孙清雅拉到身后,正视后才发现,这些人竟都穿着铠甲,手拿利剑。
他喘着粗气,心中却费解不已,怎么会有军队在都城里,就算是皇宫里的禁卫军也。
孙丞相眼睛忽然瞪大,仔细盯向眼前围成一圈的士兵。脸色豁然变成死灰色,伸出手指颤颤巍巍道:“北,北绍。”
温热的血重重的溅在孙清雅的脸上,加上她浓艳的妆容一下子恐怖不少。她呆滞的看着父亲软倒在地的身体,他甚至来不及说完这一句话。
他们是北绍国的军队。
虽然没有说完,但聪明如孙清雅,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她顾不上悲伤,只能惊恐的后退,退到退无可退,摸着身后粗糙的墙壁,心中猛然升起绝望和怨恨。
今天明明该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上一刻还和玉兮深情对望,此刻却,忽然想起玉兮的模样。孙清雅脑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的双腿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好的吗?为什么他会忽然从轮椅上站起身来,然后,然后却无限温柔的抱走了,花容容。
双手颓然抓紧墙壁,连手指被划破了也没有发觉。玉兮,花容容,他们都该死。明明她才是玉兮的未婚妻,危难之际,带走的不该是她吗?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难道连北绍的军队也是他们招惹来的吗?
要不然玉兮怎么会那么平静,那么淡然的带走了花容容。
转念之间,孙清雅想了许多,也有许多想不明白,但只有一件事,她非常坚定,就是一定要活下去,她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她的悲伤痛苦,又岂能这样莫名其
妙的算了,她一定要让玉兮和花容容不得好死。
孙清雅毕竟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深居在府中很少出门,一般人哪能见到,更何况远在北绍的小兵。原本孙丞相挡在前面还没看见,他一倒下,孙清雅绝美的脸庞瞬间震惊了众人,一时间静默的可怕。
孙清雅扫过众人惊呆的脸庞,冷冷一笑,抬起大红的袖口妩媚的擦去脸上的血迹。那眼神本就勾人,再添几分娇媚简直就快将眼前众人的魂魄都给摄去。
她缓缓往前迈了一步,大红的喜服盖住了纤腰,却掩饰不住她的风华绝代的身姿。
“各位小哥,今日是清雅大喜之日,各位来此想必也看到了,我那个如意郎君已经跑了,留下清雅独自面对各位。”孙清雅昂起头直视众人,笑容淡淡的貌似坚强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轻柔凄楚的声音,更是让众人心酸不已,哪里还能说出一句重话来。
她垂下眼帘,抬起袖口似是掩了掩泪水。众人心口又酸痛几分。好像她夫君丢下她跑了完全就是他们的错。
“清雅不懂国事,两国对战本就会伤及无辜,爹爹的死我不怨你们,反正黄泉路上很快便会相遇,只求各位兵哥哥能将清雅一把火化为灰烬,让我和这一世的苦痛一起灰飞烟灭。”
孙清雅话音未落,两行清泪已滑下脸颊。本是倾世的美人,奈何红颜薄命,一番话说得无人再能狠下心举起屠刀。仿佛动一动杀念,便成了千古的罪人。
如此楚楚可怜,如此善解人意。为首的头头犹豫了一瞬便放下手中的剑,明明是一身的血污,声音却柔的和现在格格不入:“小姐莫怕,我们没说要杀你。皇上只是下令攻占都城,取了东黎皇帝的人头,并没有下令屠城,刚才失手杀了小姐的父亲真是,真是万分抱歉。不如小姐跟我们回北绍皇宫面见皇上,这兵荒马乱的,我们不杀小姐,只怕别人会失手伤害了小姐。”
孙清雅小口微张,似是对这个提议错愕不已。为难的轻皱秀眉。众人心
中了然,被带回敌国的皇宫,要不然是俘虏,要不然就是苟且偷生的叛徒,凡是有些骨气的人都无法做到。
正当大家以为她会拒绝时,孙清雅却点了点头,表情却是愁眉不展,一脸凝重,似乎下了多么艰难的决定道:“清雅现在无依无靠,各位哥哥心肠好,肯留下清雅一条性命,可出了这个门只怕我还是不知会命丧谁手,如果不跟着各位哥哥的话,只怕会辜负了各位的一番善心。”
美人说出来的话谁有心思质疑,眼前的众人早已被迷得七荤八素,一听她同意了,二话不说便将她迎出了王府。
孙清雅眼含清泪,微微垂下眼帘,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她的确不怎么出门,但也知道冷远的后宫一个妃子都没有立过,虽然花容容说冷远对玉兮有所企图,玉兮也承认了。但她始终不相信这是事实,特别是玉兮抱着花容容离开的那一刻,她更加坚信,他们一直都是串通好的,编出各种故事来洗脱花容容的嫌疑污名罢了。
而她,不管被抛弃了还是怎样,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是不会改变的。连花容容都能从他手中活着逃出来,证明他并不是对女人也残暴的人。她不相信冷远看到如此她的美貌后还能镇静自若,冷远是暴君,可如果操控了暴君,这些军队,这些势力等于全部都为她所用。
此时的孙清雅只有一心的怨恨,只要能让花容容不得好死,她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
孙清雅冷远望向燃起熊熊大火的皇宫,冷哼一声,花容容,我孙清雅就算万劫不复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欠!”
明明屋内温暖如春,花容容却仍然在睡梦中打了个哈欠,这一打,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意识还是模糊的,她只觉得脖子后面酸痛不已,想抬手摸摸却没有多少力气。半眯的双眼因为睡得太久而浮肿,好半天才看到床顶刺目的明黄色绸缎。
她愣了一下,这里完全没有让她熟悉的感觉。神经猛地紧绷,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让她一阵眩晕,痛苦的小脸扭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