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冷远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玉兮最重要的人?”花容容哭笑不得。
冷远反问:“你难道以为玉兮是那种随便表白心意的人吗?”
花容容突然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一番冷远,虽然他三番五次的刺杀玉兮,可没想到对他的评价还是挺高的。而且对于她似乎有种婆婆见儿媳怎么看怎么不爽的感觉。
难道他对玉兮花容容忍不住开始八卦了,纵然是这么危险的处境,纵然冷远看起来十分恐怖,但她还是露出了一种玩味的眼神。
冷远不是笨蛋,又岂会不懂,也许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知道她一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事。
花容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也大意了起来。没想到冷远会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抬起右手掌便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捏的花容容疼的几乎麻木,不自觉的发出痛苦的声音。
冷远铁青的脸在听到她的呻吟时终于恢复了笑意,不管花容容在想什么,她都是他手中的一只蚂蚁。
“你刚才在想什么?”冷远并不急于知道答案,他只是想把花容容逼疯,享受着这种折磨的快乐。
花容容疼的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巴还在不在,哪里还能说话,只能发出剧烈的“呜呜”声,叫的越厉害,冷远笑的越开心,最后甚至大笑了起来,手下的也越重。
花容容的眼睛已经发花,朦朦胧胧的快要失去意识,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时,冷远的手终于松开了。下巴上的压力颓然消失,花容容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冷远此时已经以一个极潇洒的姿势蹲在她的面前,近距离的盯着她的脸,像是在欣赏她痛苦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圈养的宠物。
花容容轻咳几声,动了动下巴,发现痛的几乎无法张开。气氛至极,他是变态吗?他天生就是变态吗?为什么把别人的痛苦当成是享受,谁把他教成这样的?
心里疑惑,加上生着闷气,花容容几乎没有犹豫的就脱口而出道:“你这个变态,怪不得你杀父杀兄,那么残暴,一定是因为你全家都是变态!”
绝望、恐惧、委屈从苏醒的那一刻就轮番在她身体里搅动,搅动的多了反而放开了。花容容不想畏畏缩缩得死去,死算什么?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既然要死,那便骂个痛快。
“冷远!你会遭到报应的,把你教成这样的,你的父皇母妃就是你的榜样。你能杀了他们杀光所有亲人得到皇位,以后就一定会有你最信任的把你碎尸万段!”与其说是痛骂,不如说是诅咒。对于花容容来说,还是诅咒比较痛快。
要是此刻能拿缝纫机扎冷远的小人,花容容几乎觉得是死而无憾了。
下巴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痛舒心中的闷气才是最重要的。骂了一大堆,她总算是舒服一些,气喘吁
吁的看着冷远,说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
可冷远的表情很平静,现在的反应跟他残暴的作风倒是背道而驰。他好像并不生气,视线悠远而深邃,好像在望向花容容所不知道的地方。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花容容微微皱眉,又动了动因为剧烈开合而更痛的下巴,抽痛的“嘶”了一声,这才惊回了冷远。
视线重新回到花容容的脸上,看着她青紫的两颚,嘲讽的冷笑一声,冷冷道:“谁跟你说是孤王的父皇和母妃将孤王教成这样的?”
花容容不解的一抬眼,望进冷远的眼眸中,竟惊诧的发觉了一丝柔和,一丝温暖,和浓浓的寂寞。
冷远狰狞的脸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连语气都温和了许多:“你想知道吗?罢了,许久没有人听孤王说话了。今天就告诉你,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
冷远慢慢起身,回到自己的王座上,嚣张的半靠在宽大的宝座上,却无比的孤寂。
时光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大殿倒转,一幕幕往事从尘封的记忆里重新回到冷远的脑中。他的眼神里突然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渴望。似乎在渴望回到那永远回不去的岁月里。
十一年前。
北绍国春暖花开,整个北绍皇宫里都飘满了花的香味,五彩斑斓的花瓣随风飘舞。
个子小小的冷远拖着长长的蓝色袍子扑闪着眼睛看向树上的七彩花,他听母妃说过,这花只有在东黎国的湖边才能种活,因为皇帝喜欢,所以硬是将向东黎国施压,弄了很多湖边的土和种子费了千辛万苦才种活了一棵。
所以整个皇宫,只有这御花园里可以见到七彩树和七彩花。冷远小小的身子好奇的趴到了树上,高高的昂起头想看明白这棵树为什么会生出这种花。却在入迷之际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到了头。
冷远“哎呦”一声捂住了脑袋,回头一看,一身大红的明月皇姐正邪笑着抛接着手中的石块,漂亮的丹凤眼一眯一眯,虽然只有十三岁,可已经生的亭亭玉立。
冷远一见,立刻吓得想躲到树后,他的经验告诉他,明月皇姐正在瞄准他的脑袋,准备将石块扔过来。
可谁知道他衣服拖得太长,转身又转的太快,竟“噗通”一声被自己的衣服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地。
明月见状,也忘了扔石块,指着冷远狼狈的样子捂着肚子止不住的大笑。笑声立刻引来了几位皇子,几乎都在十二三岁左右,一来便迅速围住冷远,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
冷远很痛,膝盖和胳膊肘擦在地上非常的痛。连脸上都沾上了泥土。
一个稍大一些的皇子站的近一些,正是二皇子冷冽。他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冷远脸上的土,嘲讽道:“冷远,这七彩树可是父皇种死了不知道多少棵后唯一种活的一棵。这土也是从东黎长途跋涉运回来的,每一粒都精贵的很。他要是看
到你脸上沾走了这么多土,会不会把你的脸皮给撕下来种到地里呢?啊?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随着冷冽的话大笑不止,冷远默默低着头趴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远儿,你怎么趴在地上?”
冷远心中一喜,母妃来了。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拨开人群跑向母妃,边跑边哭道:“母妃,母妃,他们又欺负我。”
冷远的身高并不高,明明已经九岁了可却还只能抱到母妃的大腿。刚一抱上,还未来的及告状便被他的母妃华妃伸手挡住。华妃低下头,看了看冷远,又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群孩子,犹豫了一瞬突然厉声喝道:“冷远,你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跑到这里来吗?为什么要乱跑?为什么要惹皇兄皇姐生气?”
冷远茫然不解的抬起小脸,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他做了什么?明明被人训斥,可为什么被骂的却是他?
正在费解之际,冷远眼神一瞄,发现原来皇后娘娘在母妃的身后。冷眼看着他们母子二人。
“参见皇后娘娘。”身后一群皇子公主早就收起了刚才的嚣张,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他们都不是皇后的孩子,但对于皇宫内的生存法则却是烂熟于心。所以皇后对他们并没有多苛责什么,倒也相安无事。
皇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平身。傲然的视线随即移向了冷远,冷远显然不懂这些,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皇后,泪水还在脸上无意识的流着。
皇后眼睛一眯,似乎是有些怒气,挑了挑眉看向华妃冷笑道:“华妃,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连见了皇后要行礼都不知道?”
华妃一听赶紧拍了冷远后背一巴掌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吓傻了吗?母妃不是告诉过你,见了皇后娘娘要行大礼。还不快行礼!”
冷远被她一掌拍了出去,踉跄着站在皇后面前,回忆着学过的礼仪木然的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皇后冷笑着不说话,冷远就一直跪在她的脚下。
华妃扫视着两人,心里心疼儿子,可又不敢多说什么。三人就这么僵持着,空气都瞬间凝固起来。
直到冷远跪的膝盖都开始酸痛的时候,皇后才终于开了口,说话的对象却不是冷远。
“冷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如此吵闹?”皇后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地上的冷远。
冷冽是何等的机灵,一看便知道此时的情况,抬头便道:“回皇后娘娘,我们刚才是见冷远擅自靠近这棵精贵的七彩树,怕他不小心毁了父皇的心血,所以才上前来劝说他离开的。可能冷远年幼,身体又弱,走路不稳所以摔了一跤。”
冷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他们故意欺负他。如果那时劝说的话,那难道让他遍体鳞伤才算是欺负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