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水绝流,林悦也没有省本钱,在短时间内能用金钱收买的都撒上一把重金。胆子较小较怕事的,属福伯所管的钱府恐吓军团也没有闲着,一个个十八般武艺用上,恐吓威胁绑架泼红油写大字,弄得人心惶惶。而够硬气够正义的人有通病——都禁不起挑衅,钱禽兽费时间给每位德高望重的傲骨大侠们去信,把他们一个个气得吐血之余,誓要前去看看‘钱仙’如何折堕。
于是就在这个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的夏日里,林悦一大早喝了点粥,啃了两只大馒头,就带上家小一同上武林盟去。
既然‘钱仙’是要上山‘归还’蜷云焚天秘笈,武林盟自然是以礼相待,数千门徒‘夹道欢迎’,山上山下围个水涉不通,再加上蜂涌而至的武林人士,晓的是武林盟恢宏壮阔也显得拥挤。
钱家也不甘寂寞,招兵买马在山下聚集数千人,真是热闹非凡,让人捏一把汗。
这样的人数,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果真开打,如此大规模的群殴就该叫做战争,到时候恐怕死伤惨重。
某些人不乐意见到生灵涂炭,因此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少林不得不派出德高望重的重量级人物前来,希望能够化解这场浩劫。
林悦踏进武林盟,首先没有瞧见主人吴信诚,倒是瞧见了名字独特的和尚,当下热情地拱手礼道:“梦遗大师,多日不见,精神不错嘛。”
“阿弥陀佛,钱施主亦然,希望施主今日能化干戈为玉帛,莫要意气用事。”梦遗大师张嘴就宣扬和平。
林悦挑眉,自然是笑得张扬,嘴里却说着:“大师这是什么话呢?我是来还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
是吗?
在场武林人士睐向被晾在一边的吴盟主,再斜睨肆无忌惮的钱无尽,都在心里嗤了一记——人才上来就挑衅主人家,还说什么不是来打架的。
跟大师搭讪完,林悦又扫视那天上钱家见过面的道士、尼姑、大笔男、钩子男、头脑简单九环大刀虬髯男等,无论对方脸色如何,他都笑盈盈地一一招呼过,最后才轮到脸色阴沉的盟主。
只见‘钱仙’以肃穆的眼神凝视上位,而吴盟主也回赠不逊于‘钱仙’的威严注视。
众武林人士屏息以待,就等这龙虎之争拉开帷幕。
突然一身白缎显潇洒,一脸狰狞很恶霸的‘钱仙’微微倾身挨向身旁红衣红发的夷人,低声问:“小凤凰,这是武林盟主吗?他怎么一脸便秘?别是我认错人了吧?”
声音是很小没错,但武林人们的耳朵却是比平常人灵敏的,当下眼睛脱窗及下巴脱臼者不计其数。
囧……若干武林人士心中咆哮:这是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脸容清秀的夷人不见丝毫表情,平静地接话:“不知道。喂,你们谁是吴信诚?”
一干嘴角抽个没完。
林悦也拭了把汗:“小凤凰,这样不太好吧?很没礼貌。”
如此发言招来数道鄙视目光,毕竟这位钱庄主也没有拿出一点礼貌表示。
朱翎蹙眉:“礼貌?这里除了刚才那个和尚有谁对你礼貌?喂,都没有听见吗?你们谁是吴信诚自个认了,年纪不小就自觉一点,不要闹别扭。”
一张张脸神经失调似的疯狂痉挛起来。
林悦也顾不上众目睽睽,连忙揽过小凤凰安抚:“好好,别生气,你上山前答应过我会冷静对待的。”
对此,朱翎是颇有微辞:“本就不应拐弯抹角,我……”出手就可以。
“朱翎。”
林悦一声低喝,语气颇重,朱翎听了便知道林悦这是真的动气,就不敢再造次,抿唇不语。
另一边的墨影非见状,殷勤地出口相助:“少爷,那个一脸便秘的老头就是武林盟主吴信诚没错。”
扬高的音调充分体现墨杀手的积极讨好,可惜方向有些偏差,直把武林盟主的脸薰得漆黑一片。
眼见全体人囧得无以复加,林悦望天轻叹,即使了解朱翎与墨影非如他,都经常被这俩人整得无力纠结,何况是这些外人?没有被气得吐血三升,这些武林人士已经够坚挺了。
林悦一手扶额一手搭上墨影非肩上,久久未能成言。
“影非,你……谢了。”
“不谢,我会为少爷做任何事,只要你高兴。”墨影非没有放过自我推销的机会,森森然道出这段。
“同是男人搂搂抱抱的,断袖分桃,简直伤风败俗!”
有憨直的侠士看不过俩男人暧昧,跳起来斥责,某些侠女开始还对墨影非或者朱翎这样俊俏的男子暗暗倾慕,看穿残酷的真相以后,均受不住打击,露出厌恶的表情。
朱翎和墨影非毕竟不是水绝流或者司马易,他们对于这类指责根本不放在心上,林悦也是个厚脸皮的,当下也没有心理负担,还一把搂过朱翎,两具男性身躯紧紧相贴,神态亲昵让侠女们脸色臊红,也让男子汉们眉头皱紧。
“我断不断袖干你们屁事?又不是断你们的。”林悦回了一句。
“你!”
一干武林男士气得七窍生烟,都感到十分不自在,觉得这‘钱仙’的眼神多了几分邪气,好像有那种意思,顿时又羞又恼。
林悦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男眼中的淫 魔,也没什么顾忌,就痞痞地笑着往小凤凰鬓边挨去,闻着爱人的体香,林悦只觉心旷神怡,又往那耳后凑了凑。朱翎揪在他腰带上的双手使劲攥紧,呼吸也变得急促。
“够了,钱无尽,你今天上武林盟是有正事要办吧?”
吴信诚一声大喝雄健浑厚,蕴涵强劲内力,在场武功较弱的武林人士都不觉退后几步,暗暗崇拜这武功高强的盟主。
林悦掏掏耳朵,慢悠悠地放开朱翎,晒给盟主一口白牙:“对,我忘了,是要还那本什么云天秘笈。其实我早就想把那东西毁了,就是我家水大侠整天护着,宝贝成那样,我才让它留下来。”
听这话,‘鬼手’还是钱无尽的人,当下骇住了不少人。毕竟‘鬼手’那性子可让江湖中人吃了不少苦头,想来那样的人就是死也不愿受辱,怎么就委身于声名狼藉的‘钱仙’呢?难道‘鬼手’真的如此堕落?
林悦没有空闲去管别人的感受,他随意挥了挥手,旁边仆从就将一只锦盒呈交给吴盟主。
其中一名义子上前接过锦盒,打开来确认没有异样才交给义父。吴信诚装得十分沉着,淡定地拿起秘笈,却立即使人拿来真本对照鉴定。真本是一部被重新裱过的古书,书页破坏得彻底,仅能凭破碎字句来对照林悦递交的版本。
最后吴信诚眼中喜悦渐深,掩不住真情流露,兴奋道:“是它。”
林悦背起手,笑嘻嘻地说:“当然是真本,我不会给你假货。”
“阿弥陀佛,钱庄主有此诚信,实是可喜可贺。”梦遗大师抓准机会又打圆场。
想到山下还有数千人,而且秘笈已经到手,吴信诚也不想再生枝节,毕竟在场有心怀不轨的人,不能让别人渔翁得利,所以他立即纠正态度:“的确,钱庄主守信重义,吴某实在钦佩,过往的恩怨恐怕是一场误会,多有得罪,吴某在此致歉。”
一句话说得体面,武林人士等着看这闹剧就这样喜剧收场,更多的人心存疑虑,毕竟钱无尽大费周章只为了讨个原谅,实在于理不合。不过‘钱仙’过去实在做过太多荒唐事,这样想来,便没有人再怀疑,毕竟这世上还是有这种无聊人的。
可惜钱无尽或许会无聊,林悦却不会,他恨不得再清闲一点,哪来闲心做无谓的事情?
这才是开始。
林悦心里忐忑,钱无尽的脸却很争气,硬是端着霸道煞气的神色,底气十足。
“吴盟主,能够得到你的体谅自然是好,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嗯?”
满含转折意味的发言让所有武林人士都精神抖擞,期待后面发展,吴信诚也眯起眼睛。
“你们说‘鬼手’水绝流弑兄夺取神功秘笈,今天我走这一趟除了送秘笈,主要还是给水绝流平反。”环视瞠目结舌的众人,林悦龇牙一笑,形象残酷嗜血得让人打一激灵。见大家都骇得说不出话来,林悦当时感受有些微妙,却不得不往下说:“其实我不在意名声如何,可是水很在意,武林人士们也很烦,所以真让我没办法,唉……我说你们一口咬定水绝流杀人,究竟有什么证据?”
“是有人亲眼目睹水绝流杀死卓千帆。”立即有人搭话:“罪证确凿,‘钱仙’你还能说什么?”
林悦挑眉,笑得阴森可怖:“这位兄台,麻烦你用脑子想想,罪证这东西难道不能伪造吗?你倒想想水绝流协同义兄才成功复原的秘笈,以他的能耐会记不住秘笈里面写了什么?用得着做这么多事?哼,刚才吴盟主手里拿的秘笈就是水绝流一笔一划默出来的,他看过的文字,武功,哪一样他记不住了?”
水绝流的本事,武林人有目共睹,的确存在疑点,当下都有些气弱。
“可是武林盟也没有必要说谎。”有人提出有力的论证。
林悦嗤笑一声,问身侧两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凤凰,影非,你们说这是为什么?水绝流被冤枉倒没有人相信,偏信这武林盟的屁话?”
墨影非直接回答:“因为水公子太别扭,不讨人喜欢。”
林悦打了个趔趄,连连苦笑:“墨影非,你也太会倒水的台了吧?”
另一边朱翎也颔首:“的确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主因是那些肤浅愚昧的人甘愿受蒙蔽,毕竟武林盟代表武林正义,身为表率,犹关面子,自然会摆在首位考虑。”
一针见血,把各路武林人士脆弱的心灵给刺痛了。
“胡说八道!”
“你这夷人怎么敢在此大放厥词,滚回蛮夷之地去。”
“操,你这臭小子有胆,看老子教训你。”
最后粗言秽语的那个,给鬼魅般欺近的墨影非抽了几巴掌,牙齿也掉了几颗,林悦还来不及生气呢。
“少爷,解气吗?”墨影非积极地问。
林悦挑眉看着地上带血的牙齿,再看被打蒙了的大汉,不觉露齿灿笑:“做得好。”
墨影非双目锃亮:“要把另两个人也抽掉几颗牙齿不?”
另几人立即双手捂着脸,戒备地瞪着这黑皮肤的家伙。
墨影非身形实在太快,有胆小的人警觉起来:“看那碧眸夷人肤色异常,另一人红发红眸更是稀罕,莫不是练了邪功?”
“据闻‘钱仙’在关外有资助邪教……”
林悦心里暗忖:正确地说,他们都不完全是人类就对。
“阿弥陀佛,还请这位施主手下留情,此事可从详计议,切勿伤了和气。”梦遗大师调稽首道:“钱施主,请继续往下说。”
吴信诚的义子却抢白:“没有什么值得说了,这厮根本就跟水绝流那畜牲好上了,故意来挑衅的。”
提起这一出,原本有些动摇的人们,心里又开始坚定支持盟主。
林悦眯起眼睛:“我跟他好不好关你屁事?你知道什么叫帮理不帮亲?就是你爹娘生了你这畜牲还知道养不熟,得扔给别人养。水绝流要是真做了坏事,自会认,我也懒得搞什么平反,名声对于我根本是个屁,你说我还有什么丢不起?既然不是他做的,我就不会让他受委屈,我这是伸张正义,你这畜牲少吠。”
“你!”那义子气得差点要扑过来撕烂林悦这张嘴。
“得了,闭嘴。”吴信诚毕竟是老奸巨滑,当然没给林悦的话气着,他维持一代宗师的气度,沉着从容:“钱庄主,说话得有根有据,当日水绝流杀害爱儿卓千帆一家,可是有不少人亲眼目睹。”
“哦?证人这东西,我费点钱就可以找上千来个,让他们证明水是清白的并不难。”
“你这是强词夺理。”
“行了吧,我们没两样,你在自己的小弟里头找人做证,又哪里不是强词夺理?现在那秘笈你得到了,就没有必要再陷害水绝流了吧?”
“无凭无据,钱庄主若再血口喷人,就莫怪吴某及各位武林同道要主持正义了。”
赤 裸裸的威胁,林悦挑眉冷笑:“无凭无据,我又怎么敢来呢?小凤凰。”
朱翎探手将藏身披风后的卓连云带出来,有人认得,有人不认得,所有目光都聚焦于这瘦弱的小童身上。
卓连云不惧,怨恨目光箭一般刺向吴信诚,嘶声吼叫:“狗贼,就是你折磨死爹爹和娘亲的!你竟然还敢冤枉水叔叔?!爹爹早就把秘笈都交给水叔叔,他们要将秘笈销毁,就是你这丧心病狂的禽兽竟然为此杀人!”
小孩尖声的叫吼过后,除去他激动的喘气声,厅内连根针掉到地面都能清晰听见。
吴信诚脸部微微抽搐几下,依然镇定:“哼,钱无尽,你竟然利用一名无知小童?果然狠心。”
林悦眯起眼睛,他早知道会被反咬一口,但是他也早有准备:“吴信诚,你如果没有私心,何不将秘笈公开呢?如果公开,大家都能看,大家都能学,就证明你没有私心。”
“这……荒唐,这是吴家的武学。”
“屁,这是武林中失传的武功,是水绝流和卓千帆合力使它重现的。现在卓千帆已死,水绝流也离开吴家,它属于谁的?嗯,就是讲究谁继承,也是卓千帆的嫡子卓连云吧?连云,你说这秘笈怎么样处置?公开好不好?”
卓连云眼神复杂地看向林悦,他聪明,自然知道那其中暗示,于是一咬牙,点头了:“好,是爹爹和叔叔的,他们都不要,那就给所有人吧。”
稚气声音落下,不等吴盟主反对,就有武林人士支持。
“对啊,这不能说是吴盟主一个人的。”
“没错,你看卓小公子都这么说了。”
“没错,‘鬼手’的事情也是疑点重重,如果吴盟主想取信于各人,何不坦然公布秘笈内容?”
“阿弥陀佛,此等祸害,还是毁去罢。”
七嘴八舌的争执,林悦唇角笑容渐深,再扇风点火:“吴盟主,你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吧?”
吴信诚的镇定有些持不住了,当下有些气急:“钱无尽!你休想煽动各位武林同道反我武林盟,大家,请看清楚钱无尽的目的,这是他的诡计,他要我们内讧。”
林悦凉凉地来了一句:“说这么多干什么?如果不是心里有鬼,那就把秘笈公开啊。各位,不用担心,我山下几千人等着帮忙,你们只管争取。”
果然是这一句有分量,当下所有人都坚定起来。
“你!”吴信诚怒极,全身颤抖。
林悦睨着吴信诚,扯唇蔑笑。他这是以牙还牙,吴信诚用群众压力逼他,他就反利用。他早就跟水大侠说过,蜷云焚天秘笈是烫手山芋,是众狼环伺的一块肥肉,谁拿了谁遭殃。他费这番功夫还秘笈,就是等着这一着。
“钱无尽,这秘笈你肯定留有副本!”吴信诚直指林悦,意图分散注意力。
林悦淡定着:“你现在跟我说这有屁用,你手上不是有一份?搁到桌子上,让大家抄一本不就好了?我提供笔墨。”
话罢,林悦轻鼓掌,钱府仆从立即进出搬来大量文房四宝分发给在场各人,这小礼物也是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平常人家都用不起,众人哗然。
‘钱仙’果然有财。
做完该做的,林悦笑问吴信诚:“还要我提供人手抄写吗?”
“……”吴信诚懵然,老大不少了,竟然冒出一句:“你这分明是强抢!”
林悦打着哈欠,轻拍小连云的脑袋,问:“小卓,我有强抢没?”
“不,是我批准的。”卓连云很给面子地配合,然后搭一句:“叔叔你也抄一本,好给初一和十五折纸船玩儿。”
好孩子,懂事!
林悦立即笑容满面,十分狰狞:“听到了?吴盟主,我也要抄一本。”
对峙片刻,吴信诚始终是老狐狸,硬是说了一通废话,东扯西扯的,用情义把群情镇住,渐退里室,拖到明日再做决定。
武林人士把整个武林盟团团围住,也不差这一晚,就等吴狐狸给答案。而武林盟也把所有人手调至此对抗,整座山沉浸在剑张弩拔的紧张气氛中。林悦等人就在这狼穴里讨了地方渐住,因为他们是中心人物,不可能抽身走开。
夜里,朱翎护着卓连云入睡,近日小卓成天帮忙带初一和十五,朱翎几乎将他当成另一个儿子看待。林悦也乐见其成,毕竟卓连云是水的心肝,能成为那二人友好的桥梁,是好事。
林悦哄了朱翎也睡下,看着这一大一小二人同样天真纯洁的睡脸,林悦不觉暗笑在心里。另外他更多的是担心水绝流,他来武林盟捣乱的同时,福伯已经带了可靠的人手前去救水绝流,如无意外,这次就能把人救出来。
他等着明天,明天把吴信成解决掉,就可以见水了。
“别担心,如果明天也不成功,我会把他救出来。”朱翎原来没有睡,他一直看着林悦担忧的脸,突然轻声说。
林悦顿了顿,轻叹:“说了,不要胡思乱想,不成功,我就再想办法。”
“你真固执。”
“彼此。”淡淡一笑,林悦五指梳入朱翎的红发中汲取体温,他轻喃:“总有办法,大不了我再跟玉帝谈条件,讨水绝流……那酒仙。”
“……”朱翎直勾勾地盯着林悦,说:“你要用司马易换他吗?”
林悦没说话。
敲门声响起,传来墨影非的喊声:“少爷,我有事要跟你说。”
“这就来!”林悦立即答应,给朱翎扯好凉被,他就逃:“我去看看影非要说什么。”
朱翎轻叹:“去吧。”
林悦松了口气,急忙跑出去。
夜色中,墨影非提着两只酒壶:“少爷,你要用来装醉的酒。”
“嘘……”不能让朱翎听到,林悦早知道今天晚上会遇难题才找墨影非演这一出,可不能被戳穿。
扯着墨影非走出老远,林悦才松了口气:“谢谢你,影非。”
墨影非点头,给喘着气的林悦递上酒瓶:“酒。”
林悦接过来,觉得喉咙像火烧一样,就灌上两口酒解渴。哪知道这酒烈得奇怪,越喝,就越渴,喉咙里烧的火一直往下,不是往胃里,是往丹田处蹿去。
“影非,这酒真怪。”林悦蹙眉,喃喃。
夜色中,墨影非目光如炬:“当然,因为下了药。”
“啥?!”
乒……酒缸子摔地上,酒香混着沙尘的味儿,刺得林悦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