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时分,七只猎隼被放了出去,在它们的脚下还挂着三个人。三个人的重量少说也有三四百斤重,猎隼的力量根本就托不住,只能扑闪着翅膀渐渐向谷底滑去,渐行渐远,不一会就被迷雾笼罩。
至此,高山狼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沈浪几人虽然被狼群围攻掉入崖下,生死一线,但被狼群围攻的又何止他们几人。
妖妖和公良云宓他们虽然居于斯,熟悉地形,但依然逃不脱狼群的追咬,情况比沈浪一行好不到哪里去。待她们二人拼死逃脱狼吻时已经伤痕累累气喘吁吁。
公良云宓本就受了内伤,在于狼群的搏斗中又被咬伤了一只脚,伤口深可见骨,行动大不如前。
妖妖仗着身法灵活,巧妙闪躲时还是受了多处划伤。尤其脸上,竟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异常刺目。
至于山佐天音,原本他和沈浪他们一起被群狼追赶,但奇怪的是,沈浪三人被迫跌入悬崖后,狼群却如潮水般退开,转而撤去另一个方向。
危机时分,狼群退开了,山佐天音好运的化险为夷。这么幸运的事情他却实在想不通,难道这饿狼也会挑食?竟看不上他么?
不过,他的好运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下山寻找沈浪一行途中,竟然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妖妖和伤重的公良云宓,其结果可想而知,妖妖把在狼群那里受到的火气一股脑撒在了山佐天音身上,百十招不到,山佐天音便力竭倒地不起。
******
远在京城的某处,竹院庭深,暖房中,熏香缭绕,一锦衣公子模样的人面向窗户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副画在观赏。画中是一位粉衣少女,明艳多娇,竟有七八分朱七七的影子。
锦衣公子瞧了一会儿画,竟然顺手把画盖在了脸上,然后就一动不动地躺着。
半晌后,忽见一黑面小胡子推门而入,见了软榻上的模样,便欲言又止,垂手躬立在一侧。
锦衣公子身体一动,道:“怎么样了?”
“公子,消息传来了。”
“说!”
小胡子上前一步,俯身耳语一番。
锦衣公子忽地愤然一甩袖子,顺手拿起桌上杯子掷在地上。
“他们竟然还在一起?”
小胡子稍稍后退后一步,躬身道:“公子息怒,可要小的再去布置一番?”
锦衣公子一挥手,道:“不用。”
“那抓来的人怎么办?请公子示下!”
半晌后,才听锦衣公子道:“先关着,以后或许有用。”
“是。”
小胡子转身即将退走,却见年轻公子忽然喊道:“慢!”
转身过来,小胡子垂目不语。
锦衣公子忽然转身站起来,却见他相貌白面英俊,剑眉入鬓,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只不过却用面具遮住了多半张脸。
他绕着小胡子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地道:“我并不觉的你现在的模样会更好看。”
小胡子腰弯的更低了,但却没有回话。
看到小胡子一副谦恭的模样,锦衣公子忽然朗朗笑开。
“说实话,本公子反而更受用你那张脸的侍候,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会有本公子这般的待遇,你说是么?”
“咳咳…..公子玩笑了!”
小胡子缓缓退了出去,缓缓伸手带上了门。那扶着门框的一双手白皙修长,指甲更是修剪的干净平整,和那张脸却是极不相配的。
******
假扮朱七七的王怜花离开了汾阳,几日后便又突然失去了踪迹。所以,朱七七的行踪在江湖上也就成了一个谜,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话说,在这段时期,汾阳出现了一个人,说是京城付府的公子。扬言曾得朱七七救命之恩,如今得知佳人单身,竟要携万贯家财,以身相许。
如今,世人不管以何种目的,都在挣娶朱七七,而他,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挣嫁朱七七,竟一时成为热议,在众才俊中脱颖而出。
虽然,朱七七尚不知在何处,但付公子以身相许,痴心一片,情动日月,却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和赞许。
再说无双女侠花有容,她虽抱着尴尬的心情来到汾阳,却不料扑了个空,一腔欢喜到头来却谁都没见着。失意之余她便打算回云州。竟在汾阳城西,可巧的意外碰到了熟人——云随风。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却是朱七七身边的司墨。
司墨的状况并不好,一脸紫青,竟是中了毒,人已昏迷不醒。云随风抱着她如同发疯了一般冲进了仁义山庄。
自然,花有容也未走成,直接跟着回到了仁义山庄。
司墨中毒颇深,云随风也曾用云家的名贵丹药为其压制,但却不能彻底解毒,只好快车几日,从千里之外的郎溪远郊的星月湖赶回了仁义山庄。
仁义山庄并没有现成的解药,但九珠连环。
曾经,山佐天音从快活王柴玉关处设法讨要了两粒九珠连环,暗地里打算给沈浪用。镜湖老人试着用了一粒,但却效果不显,所以,剩下的一粒一直留在了仁义山庄。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也是司墨命不该绝。
见到司墨的状况,三位冷爷二话不说,把仅有的一颗九珠连环研成粉末,喂给了她。
九珠连环的效用很霸道,除了沈浪中的毒不知何故无可奈何之外,连雨花青那么诡异的毒都能解,更何况其他。
一日后,司墨身上的紫青色渐渐退去,脸上出现了红晕。再半日,人已渐渐转醒,除了身上困乏外,看着已无大碍。
确定花有容在仁义山庄,司墨霍地来了精神,差人请来花有容和三位冷爷。
司墨扫了下在坐的众人,除了三位冷爷和花有容外,还有一个云随风,她微一沉吟便道:“此次司墨奉少主之命陪同江流影返回郎溪,怎料郎溪遭逢大变,我在一处谷地碰到了一座小木楼和一个很厉害却很年轻的女人。”
说到这里,司墨稍稍一顿,便接着道:“我能中毒便是败那女人所赐,没有立即死去却是因为一个相貌奇丑的男人。他不但悄悄救了我,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说花影当年进花家还有一个原因,说是为了查找失传江湖的‘七折剑谱’。”
花有容微微一愣,继而道:“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年我怎么一点端倪都不知道,更何况七折剑谱已经消失武林近两百年了,我们家怎么会有?若真有,我家也不可能是现在这副局面。”
虽然花有容一口否定,言之有理,但冷大却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没有影子的事情,怎会招来他人觊觎。
仔细想了想,冷大便招了宗强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宗强走后,冷大又问道:“司墨,那男子还说了什么?”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冷二沉思良久,却道:“我有一点想不通,这花影嫁进花家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耐心,这么早就布局了。况且,找了二十年也没找到‘七折剑谱’也太奇怪了,花影居然还安稳地生下孩子一直没走?”
众人一时沉默了下来,都在仔细揣摩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