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狼很急么?其实看到他憔悴的模样,我也约莫猜到了几分,他一定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吧,摒开了其他人,一个人,守着我。
我的眸光黯淡下来,心里的石头压得更沉,不敢想象当他知道我骗他后,会发生怎样的事。
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就像我醒来了,却看不到皇甫勋一样。
“怎么了?”外婆摸上我的额头,眼底的担忧浮现,“丫头,要外婆帮你吗?”
这哪是旁人帮得了的呢,就算是神通如外婆,也帮不了我。
叩叩叩,叩门声响了起来,山狼的内力了得,实心的楠木大门十分厚重,可他却能敲出清晰干脆之声。
外婆的眼里透出赞许之色,她看着我,询问我的意思。
我略微为自己打了些气,等他发现了再说吧,现在起,我只记得我是山狼的女人,“外婆,开门吧。”
“真不用我帮你?”
轻轻摇摇头,“谢谢外婆,静儿自己找的事儿,自己解决。”
“也好,”外婆点点头,“莫家的孩子,就该有所担待。”
我是霍家的孩子,不是莫家的,外婆要什么时候才能记得这件事呢?
起身去替山狼开门,外婆不忘回头笑着告诉我,“其实我这次出门忘了跟你外公说一声,未免他着急,我也不能待太久。你的事儿小丫头你自个儿好好解决,别又弄得一身伤才好,到时候真不行了,你就把山狼的鸽子偷来用用,外婆一准儿来帮你。”
只是“这次”没说吗?我怎么记得好像外婆她老人家出门“每次”都没有说?还教我去“借”人家的鸽子,背上的痛又隐隐发作,这果然……才是我外婆的风格!
山狼进来,焦急地问外婆道:“莫老太太,拙荆的伤势如何?”
拙荆!我差点没让口水呛到。
“夫人她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伤口较深,不过当家的不用太担心,老身已经为她上过药了,”外婆叫起夫人来镇定自若,这回真是让我给口水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山狼大步跨来,大掌替我顺着气,回头却望着外婆,“莫老太太,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会咳嗽不止?”
外婆神色略僵,解释道:“咳嗽是由于体内积郁凝气,导致气道不顺所致,而令夫人……”
“咳咳咳……咳咳……”好容易平复了些,又一口口水呛进气管。
“咳,”外婆也咳嗽一声,不过她是清嗓子,“而令夫人的咳嗽则不是咳嗽,虽然也是由于气道不顺引起,但是由于唾液所致,准确的说,夫人是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山狼的大掌上下均匀推力,黑亮的眸子里有些紧张,“什么事让你那么惊奇?还是,你记起什么了?”
“没有,”我摇摇头,让他安心,没有忘记,又何来记起,对着他的眸子里纯净如水,“我只是听到老太太叫我夫人时,觉得好像有点别扭,所以才会不小心呛到。”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真心的。
山狼似乎有些不放心地打量着我,外婆适时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当家的要记得,除了我给她开的汤药每日都要服之外,背上的伤口也每日都得上,不可耽误。”
汤药!居然是汤药不是药丸!
想到那股苦味儿,我就胃里泛酸,一阵痉挛,外婆,你太狠了!
山狼全都仔细记下,将药方子和外婆给的小瓶子都仔细收好。
“那……当家的,我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我奇怪地看着外婆,她刚刚不是说还人情来的么,怎么又要起诊费来了?
“莫老太太刚刚指明要的那匹马,我已经吩咐铁鹰亲自替老太太备好了,就在寨门口候着。”山狼要给的,似乎也不是寻常的诊费。
外婆高兴地点点头,“谢当家的了,我现在就去寨门口,等我回了灵霄谷,就让它回来。”
回去!她的意思是说她要回去吧?
我是听到她有说不能出来太久,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