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突然消失,潇琳琅只觉得身心都猛然一松,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是没等她把气喘匀,端木洌便扔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她有些搞不清楚端木洌的意思,只得皱眉反问道:“总裁这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已经说了,区区一个总经理的职位,还不够资格让我无原则地退让下去……”
“我知道。”端木洌冷笑,转过头看着潇琳琅满是倔强的脸,“所以……如果我把要挟的筹码加高呢?”
这句话一出口,潇琳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忍不住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警觉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端木总裁,我不准你伤害佑康!”
“好,”端木洌痛快地点头答应,“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我放过安佑康。”
“你……你无耻!”因为端木洌这丝毫不加掩饰和修饰的要求,潇琳琅顿时想起了一个月前自己被迫卖身的屈辱和痛苦,所以骂人的话便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也不管面前这个男人是手握大权的跨国公司的总裁了,大不了丢掉工作而已,自己有手有脚,难道离开青花·蝶韵还会饿死吗?
不过奇怪的是,端木洌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淡然一笑说道:“随你怎么说,无耻也好,卑鄙也罢,总之我在你心里,已经是个这样的人了。所以我的目的,只是让你答应做我的女人而已。”
“我不!”潇琳琅依然毫不犹豫地拒绝,而且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喉咙口呼啸着冲出来的,足见她对这样的事有多么深恶痛绝了。
“你不?”因为她眼眸中那明显的厌恶,端木洌的神情也跟着冰冷下来,如同他唇边那令人战栗的冷笑,“潇琳琅,你忘了你没有资格跟我说不了吗?如果不是握着足以制胜的筹码,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就开启一场战争?”
面对他脸上那堪比绝对零度的冰冷,潇琳琅却丝毫不惧,并且毫不躲闪地对上了他同样冰冷的眼眸,冷笑一声说道:“筹码?你说佑康的总经理职位吗?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佑康也必定不在乎!大不了我们一起离开青花·蝶韵,一起离开这座城市!我们都手足俱全,智商也没有问题,离开了你的公司,难道还会活活饿死吗?”
因为她这明显太过幼稚的话,端木洌冷冷地笑了,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离开?潇琳琅,你以为离开青花·蝶韵,离开这座城市,你跟安佑康就可以找到立足之地了吗?告诉你,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的筹码仅仅是安佑康的总经理职位,那我也不必自取其辱地开口要你了!”
“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潇琳琅呆了一下,突然感到一股森森的寒意从背后嗖嗖地窜了上来,让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触怒了一条巨龙!
“你相信吗潇琳琅,”端木洌挑了挑唇,懒懒散散地说着,仿佛在看着一只明明已经落在自己手中,却偏偏还要垂死挣扎的猎物,“不只是青花·蝶韵,也不只是这座城市,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安佑康再也无法在地球上立足!因为你也早就感觉到了,我并不仅仅是个公司总裁那么简单,而是还有另一个你不知道的身份。而这个身份,才真正是让安佑康招架不了的。所以如果你依然选择拒绝,那么我立刻就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潇琳琅相信。因为她早就感觉得出,端木洌绝不仅仅是个公司的总裁那么单纯,否则,他的眼神不会那么复杂,性情不会那么与众不同,时时透出一种亦正亦邪、介于正邪之间的独特气质。而对于这种人来说,正起来的时候堪比最公正严明的法官,可是邪起来的时候却也可以罔顾一切人伦法规,只问这件事想不想做,而不问能不能做。
所以,如果说端木洌会为了逼自己就范而去折磨安佑康,那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正因为相信他说的是事实,潇琳琅才一下子怒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吼道:“我相信!我相信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行了吧?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哪柱高香没有烧对地方,所以这辈子总是遇见你这种人,以至于每一次都要为了别人出卖自己!天底下女人那么多,就我自己该死是吧?”
不是每次都遇到这种人,而是你两次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人好不好?不然天底下这种人虽然多,哪会那么凑巧都让你遇到?所谓世间无巧合嘛!
明明知道他所说的就是自己,端木洌还是故意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意思?总是遇到?就是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了吗?”
他想知道潇琳琅会不会跟他说实话,会不会直接告诉他曾经卖身还债,对于当初作为债主的自己,她又会有怎样的评价。
“我……”
毕竟要提及自己的隐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要说一丝犹豫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如果端木洌知道自己曾经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睡了七天,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肮脏下贱,从此对自己深恶痛绝,再也不会碰自己一下,甚至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
可是……要想让端木洌这样的男人死心,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因为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忍受得了自己想要的女人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而依他这种“盗亦有道”的人品,想必他也愿意为自己保守秘密。
想到此,潇琳琅干脆一咬牙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曾经为了替人还债而卖过身,虽然是卖给了同一个男人,但是我仍然怕你嫌脏。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我跟债主约定的是卖身十天,到现在为止我还欠他三天,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找上门来,要求我继续卖身还债!怎么样,还想要我做你的女人吗?你受得了我有过别的男人?”
好你个潇琳琅,你还真舍得说实话。这表示你从未把那七天的卖身看做一种屈辱,还是说明你为了安佑康,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连这样的屈辱都可以说出来,只为了让我死心?
可是潇琳琅,我就是看中了你。别说当日的债主就是我,就算不是我,我也依然要定你了!
淡然一笑,端木洌开了口:“潇琳琅,我不是纯情处男,我想要的,也不一定非要是守身如玉的女人。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潇琳琅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是干净的?”
“你的眼睛。”端木洌笑了笑,点了点潇琳琅温润的双眸,“世人不是都喜欢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你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所以我看得出,你的心里有一眼清泉,可以随时把那些污秽的东西洗涤干净。我只是很好奇,这股清泉从何而来?”
呃……用得着说得这么诗意绵绵吗?好像在写言情小说一样。
不过……潇琳琅承认,这个时候的端木洌已经褪去了刚才的冷酷尖锐,咄咄逼人,而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公子那般谈吐优雅,风度翩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