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传情和夏星辰在密室里抢吃烧鸡时,密室外面的客栈里,夜未央正一心找着失踪的两人。
冉必之奉夜未央的命令盯着南无诗,当发现她提着饭菜进了孟传情的房间时,急忙跟了上去,在窗外偷偷看着。南无诗似乎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关上房门后,就直接走到屋中央,单手敲了地面三下,并暗暗运力打开了机关。
冉必之瞧得仔细,听南无诗说了一句话,然后将饭菜丢了下去。心中有些讶异,就这样直接丢下去,也不怕洒了?这一愣神的片刻,就见南无诗右掌对准机关口,似是想将机关合上,他一惊,急忙提着刀踹开房门,想阻止她合上机关。刚进屋,就听见她冲机关口喊道:“夏星辰!拦住他!”机关也在这时缓缓地合上。
好快!冉必之将刀掷向机关口,却还是晚了一步,刀尖刚贴近地面,机关就嘭的一声合上了,不留一丝缝隙。陌阳刀与地面的反弹之力撞击,砰然跃起,落回冉必之的手中。
南无诗退后数步,看着冉必之,冷笑道:“你还是太慢了。”
冉必之瞅了她一眼,将刀撑在地上,效仿南无诗之前的做法,在地面敲了三下,却无丝毫动静。不禁自嘲道:“难道这机关还认人不成?”
南无诗道:“谅你也打不开!”说完,施施然地走了。
冉必之瞧着她的背影,心道:“不知道她是太自信了,还是太自大了。”想了想,觉得还是找夜未央来比较妥当。
夜未央来了后,直接问冉必之:“她是怎么打开机关的?”
冉必之道:“似乎敲了三下就打开了。”
夜未央蹲下身,敲了敲地面,没什么动静。凝神想了想,道:“没这么简单,她应该知道你在盯着她,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开机关,想必是算准了我们打不开。”他绕着地面转了一圈,喃喃道:“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窍门,必之,你的记性一向很好,刚才南无诗的动作你应该还记得,重演一遍给我看看。”
冉必之照做,将南无诗进门之后的动作一一重演,夜未央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当冉必之做到单掌对准机关时,他突然开口了:“停!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
冉必之一愣,“这是,在运功?”习武之人运功时都会有这个动作。
夜未央笑了,道:“原来如此,这机关竟是用内力催动来打开的。”
冉必之闻言,暗暗运功,地面却纹丝不动,这时,听夜未央道:“难道是要用同等的功力才能打开?也不知南无诗用了几成功力。”想了想,对冉必之道:“你加重力道试试。”
冉必之照做,依旧没有反应。
“再加重一些。”
“我已经用了九成功力。”冉必之抬头看他。
夜未央皱眉,道:“她的功力不可能高过你,你在放轻一些,用两成。”
“再轻一点。”
“不对,再重一点……”
冉必之抬头,无语地看着夜未央,这到底是要加重还是放轻?
夜未央无奈地摇摇头,“这机关,轻一分力打不开,重一分力更是徒然,必须要与南无诗同等的力道才能打开。可惜我现在无法施展内力,不然一定可以感受到南无诗所使用的力道。”
冉必之道:“要不,让堂主来试试?”
夜未央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呆瓜,“你觉得他比你聪明吗?让他来,只会拆了这家客栈吧!”
冉必之道:“那现在怎么办?”
夜未央道:“我再去找小白借点功力,看看能不能打开。”
夜未央去找江才情借功力,没想到被一口回绝了。他当时就怒了,“怎么那么小气,又不是要你的命。”
江才情淡淡道:“你要我的命也就罢了,如果我真借给你的话,要的可就是你的命了。”
夜未央不解,“给我讲清楚。”
江才情道:“此法乃我轩辕家独传,对同一个人,只能施展一次。上次对你施展,已经害你瘫痪了那么长时间,如果再施展的话,就不单单是瘫痪那么简单了。这种功法损人又不利己,之前已然让我失去了一成功力,不能再冒险施展了。”
夜未央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你尽管施展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不知道死里逃生过多少次,命可没那么薄。现在我是急需要功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江才情冷着脸道:“不行!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夜未央央求无果,急的在房中乱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江才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等这里的事了了,我就想办法给你恢复武功。”
夜未央对他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但愿夫人留在我体内的功力,能早日冲破任督。”
两人正在房中说着话,冉必之突然冲了进来,道:“外面打起来了。”
夜未央毫不意外,问:“是天魔教和商羽落吗?”
冉必之道:“没错,是农秋音,秋双心和农牧夫,他们与商羽落两姐妹从金山客栈一路打到了飞龙引外面,现在战况正激烈。”
夜未央笑笑,道:“走,我们也去围观。”
飞龙引客栈外围满了人,都是带着看戏的心情围观场中的五人相斗。
南无诗静静地站在大门一侧,冷眼看着,毫无相助的意思。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农秋音。少女提剑横扫,劲气逼人,颇有一番侠女的风范,顿时心底感到了一丝欣慰。暗叹道:“农儿,我这一生欠你太多,本想着要补偿于你,但看到你被牧夫教的如此优秀,我也就放心了。兴许,你没有我这个娘,会活的开心些。”
南无诗正想着,夜未央三人从客栈里出来了。
“真是精彩,你不打算上前帮助自己的亲人吗?他们可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夜未央看着南无诗,意味深长地道。
南无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岂能如你之愿,这一切恐怕都是你策划的吧。”
“哦?”夜未央笑笑,装傻:“我策划了什么?”
南无诗冷笑道:“策划让武林人士奔赴这里,并且还策划杀了楼郁殊。他们之所以会打起来,完全是因为楼郁殊的死,别告诉我,你跟此事毫无关系。”
夜未央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一向不杀无辜之人。”
南无诗嗤笑,道:“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商羽落根本就不会平白无故地杀害郁殊,你这么做是为了挑起他们的纷争,坐收渔翁之利。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夜未央道:“咱们且走着瞧。”从一开始你就猜错了我的目的,这场仗,岂不是注定你要输了。
密室里。
夏星辰啃完烧鸡后,又飞到横梁上坐着,依旧哼着那首孟传情从未听过的曲子。孟传情吃饱了喝足了,也没有去理她,打起精神来一心寻找着出路。敲了敲四面的墙壁,越敲孟传情心底越凉,这厚实劲,用内力根本就无法推开吧。
研究了片刻后,孟传情抬头看向头顶,看来唯一的机会就是顶端的机关了。说什么也要拼一拼!没有多想,孟传情施展轻功,人如流星般再次冲向顶方,然而,刚到半空,横梁之上的夏星辰就动了,十指牵动,无色引线齐出,数十道劲气尽数击向孟传情。
孟传情一惊,挥掌劈向面前的劲气,一个旋身,人已落在地上。他仰头看着夏星辰,有些怒了,道:“夏星辰,你若再攻击我,我可就不客气了!”虽明知对方听不到,他还是希望可以通过言语唤醒她。他一直未曾与夏星辰真正的动手,如果认真起来,他岂会三番两次的狼狈落地。
夏星辰依然端坐在横梁上,对孟传情的话恍若未闻。孟传情眼神一变,暗下决定,嗖的一声,跃向夏星辰的身旁。后者尚未反应过来,孟传情就已出手抓向她的肩膀,用力一拽,将她远远地摔了出去。
夏星辰被抛向地面,眼看就要落地,十指牵动,无色引线出手,欲缠向横梁。孟传情却早已看穿她机关的奥妙,十指一动,他就明了对方的目的。身体灵活变动,双脚勾在横梁之上,手中运力,一股劲气自手中窜出,硬是用内力抵挡住住了引线的纠缠之力,使其无法再向前延伸。
夏星辰手中的引线多不胜数,见正面无法缠向横梁,双手一撒,无数引线忽从四面八方齐聚另一侧的横梁。孟传情虽然看不清引线,但凭感觉也能感受到引线所散发的劲气,他瞧着夏星辰眼神所瞅的方向,忽地跃了下去,伸长胳膊,戴着手套的右手凭空一抓,握住了一把引线。然后顺着引线慢慢下滑,身影如雁,只一眨眼,人已靠近夏星辰。
夏星辰靠引线仰卧于半空,眼睛蓦然睁大,看着孟传情握着自己的引线,浮于自己上方,几乎是与她脸对着脸。孟传情握着引线的手慢慢下滑,最后滑向她的腰间,有些意外,轻笑道:“这就是你机关术的奥妙吗?”竟然将无色的引线藏在腰间,本还想破了它,现在看来,如果不是亲密之人,还真不敢动她。
夏星辰反应也快,抬手就要给孟传情一巴掌,所幸孟传情躲得快,没有被打中。夏星辰身体向上一翻,双腿欲踢向孟传情的腹部,然而,刚有所动作,孟传情就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因为运不了气,夏星辰的十指不停地颤动,无法再施展引线,引线便齐刷刷地收拢起来,尽数向她腰间聚拢。没有引线支撑的两人,身体缓缓下坠,孟传情及时揽住夏星辰的腰身,飘然落地。
将夏星辰靠在墙上,孟传情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可以专心地找机关出口了。瞧见夏星辰眼睛瞪的老大,他摇头叹道:“只能先委屈你了,谁让你的机关术那么厉害呢。”说完,暗自调息了片刻。
孟传情再次跃向横梁上方,双脚刚离地,地上的夏星辰突然开口说话了:“困住孟传情,绝不可以让他离开!”说话的同时,强行挣开了孟传情点的穴道,双手一撒,快孟传情一步飞上横梁。只见她双手在横梁之上拍怕打打,一阵奇异的声音忽从四面八方传来,似是密室外面传来的,又像是密室里面的回声。
孟传情的人刚飞到半空,从密室四面墙壁忽然涌出八根粗长的铁链,以快得让他无法躲闪的速度紧紧地缠在了他腰间。八根铁链,每面墙壁牵着两根,似是扎根一般,将孟传情栓的紧紧的。
孟传情挣扎了一下,除了传来铁链震动的声音,根本毫无松露的现象。他抬头看向夏星辰,这又是什么鬼机关?这时,横梁之上的夏星辰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了下去。
“夏星辰!”孟传情一声惊呼,后者已然如大石般重重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孟传情知道这是夏星辰强行挣开他点的穴道,已然受了严重的内伤。想不到这摄心术的力量,竟然能让她自己冲破穴道,连性命也不顾,当真令人不可小觑。
孟传情已无暇再去关心夏星辰,他用双手扯住腰间的铁链,欲用内力扯断,刚一运功,腰间就传来一阵剧痛。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他不禁在心中暗忖:怎么回事?难道我对铁链施展的功力,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是这样,强行运功只会伤了自己,这该如何脱困?
霍春秋,庄伏楼,霍嫣华三人在武陵镇寻找劳桑心的下落,打听了许久才知道,今日从镇外进来的马车只有一辆,是去往霍府的。霍家兄妹都有些惊讶,三人各自欣喜朝霍府而去。一跨入大门,就见霍金山站在院中,不停地望向客房。
霍春秋上前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霍金山道:“你娘救回来了一个姑娘,正在房中给她疗伤,已经有些时候了。”话中不无担忧。
庄伏楼有些疑惑,“霍夫人在给她疗伤?”
据霍春秋所说,劳桑心似乎伤的很重,如果功力不够高深的话,只怕救不了她。这霍夫人撑了这么长时间,修为只怕不浅,一介江湖高手,竟然嫁给了商人为妻,还真是奇怪,也难怪霍春秋会隐藏自身的武功。
霍金山看向庄伏楼,问道:“你是?”
霍春秋接口道:“他是我的朋友庄伏楼。”说完,就奔向房门外,想要查看里面的动静。
霍金山将他拉向一旁,低声道:“不要打扰你娘,小心出来又骂你。”他扭头看向一旁的霍嫣华,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问:“你不好好在客栈看着,回来干什么?”
霍嫣华从不敢反抗霍金山,低头道:“爹,我一会儿就回去。”
霍金山沉着脸道:“现在镇上比较乱,住在客栈里的人也都是鱼龙混杂,你不好好看着,早晚得出事!给我上点心,别一天到晚想着玩。”
霍嫣华脸色僵硬,道:“我现在就回去。”颤着身离开。
庄伏楼瞧着霍金山训斥女儿,觉得有些奇怪,这人是重男轻女吗?思想怎么如此腐朽?
几人在门外候着,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闻宗萱看着几人,脸色尽显苍白。她身后的床上,劳桑心安静地躺在那里,从脸上的血色可以看出,伤势已无大碍。
霍春秋也不顾闻宗萱,直接朝劳桑心奔了过去,守在她身边,一脸深情地看着她的睡颜。
“夫人!”闻宗萱靠在门上,几欲晕倒,庄伏楼手快及时扶住她。伸手刚好搭在她的脉搏处,无意探出她体内的气息,一脸惊诧。
“夫人为了救她竟然消耗了一身功力?”
庄伏楼一言出口,引来霍春秋的瞩目,“娘?为什么?”
闻宗萱看着霍春秋,苦笑道:“没事,娘还保留了一成功力。她是你心爱的姑娘,我岂能让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