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时节,喧嚣的都市终于有了一刻安宁,街道上十家铺子关了九家,万家灯火,都已各自回归,与家人团聚。
时值腊月廿五,位于西山公墓,杨小志伫在一座墓碑前,茕茕而立。墓碑上,篆刻着一个让杨小志毕生不敢忘的姓名,杨福云。很简单,甚至很土的一个名字,但对杨小志而言,却倍感亲切。
“爸,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喝的剑南春,以前你老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那今天就多喝点。”举杯晏酒,洒在墓前。
“以前你总舍不得花钱,说要攒着等拆迁,换个大房子,以后抱孙子也挪得开脚。我们家现在住大房子了,加上花园有一千多平呢,不用再守着屋子等拆迁了,我还记得你为了这事骂过二叔好多回,说他好歹是拆迁办的人,也不帮衬一下提前拆我们那儿,二叔那时候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文员,哪有这权力啊?不过现在牛气了,综合社区副主任,连社区规划都归他管了。”
“以后啊,要是馋酒了就托梦给我,我给你多备一些,也别吓我妈,虽然小时候都是妈动手,你拦着……”
“你一直说读书要读出精气神,我这辈子怕是没那定力了,也不怕你笑话,读那些名家经义没读出门道,反而从自己写的那点儿污芜文章里出了两个女人,让你儿子小有所成。嘿嘿,你以前不是老说我这辈子吃软饭最靠谱吗?你儿子现在这口软饭,都能吃成大佬了……”
“不过我记得,你总说,别人的总归是别人的,自己的才是最实在的,如今我也不羡慕别人,一切靠自己拼出来……”
杨小志喃喃说了很久,从他小时候要听故事才睡觉,讲到了花三十万求买公墓,家里的积蓄霎时告罄为止,一旁的俞胜兰眼中含泪,李萌萌更是抽出纸巾,捂住脸颊。
“爸,你也别说妈小气,当初买公墓的时候她有千万个不愿意,她是怕儿子撑不起这个家……但你是我爸,你死了,总要找个好地方,风水宝地我看不来,不过这个公墓也好歹有这么多人陪着不是,你一个人,也不至于孤魂野鬼,没个吹牛的对象,你生前最爱热闹了,死后孤零零的那可不行……”
站在远远处的纸鸢默不作声。
不管人们如何看待,搅动风云,纵横捭阖,甚至雄霸一方,都不能作为是否成功的衡量……你权势再高,除非是古代的皇帝,在这个世界上,也总有比你还要权势滔天的人物。若无赤诚,即便是窃居高位,可不也有天理昭昭一说?
而世间至诚至善的,莫过于孝字而已。
尽管杨小志是个十足的王八蛋,阴险无耻之处,教人防不胜防,可对父母,已然尽孝到了极点。三年蛰伏,也不无守孝之意。而如今,三年孝期已满,他便要吞龙食虎,其中的隐忍坚毅,让人不无动容。
都说父亲是儿子的天,而杨小志的天,早在三年前就塌了。少年丧父,便是人生三苦之一。
多数人在为人父母前,都不会体谅自己身边的老人,总觉父亲过于缄默,母亲太过唠叨,都不知道自己所想。而细数一番,在外拼搏的人一年与父母能见上几面?又有几年?回过神来,方才骇然惊觉,小时候总以为永远不会老去的父母,尽是满头生霜白,垂垂老矣。
父母在世,仍有缱绻慕孺的空间,不过杨小志,却已经是个没爹的孩子。
俞胜兰和李萌萌一人挽着杨小志的一条手臂,杨小志洒然道:“给咱爸敬杯酒……”
二女端着酒杯,也将酒晏在了墓前
。
杨小志搂着二女的腰,说道:“以后你们可都是杨家媳妇了,要是敢出去偷人,看我不打烂你们屁股!”
哭成小花猫的李萌萌顿时破涕为笑,俞胜兰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跟玉茹姐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个无赖,偷别人老婆那么殷勤,也害怕自己老婆有出去偷人的那天?”
唐玉茹的事,俞胜兰还是知道了,但此事缘由,是郑槐德主导,俞胜兰听闻后,也是懵住了,加上那时杨小志在对她百般施展手段,让她忘了指责。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俞胜兰旧事重提,当然要数落一下这个行事肆无忌惮的混账东西。
杨小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耍无赖地道:“别人老公都让我上去干,我又怎么好推辞呢?”
李萌萌却不依了,咬牙道:“那个混蛋和你一样,都该千刀万剐!”对于曾经被郑槐德欺凌的事,身为女人,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饶恕。
“他都瘫了,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吧?”杨小志略有些心虚,挠头道,“要是真把他杀了,玉茹姐那边,也不好说呀……毕竟,小兰和玉茹姐那么要好,我杀了她老公的话,那玉茹姐以后还不得连着小兰一起恨上?”
俞胜兰哪里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撅嘴道:“是怕以后不能再爬上玉茹姐的床榻了吧?”
被揭穿心思的杨小志只能无奈摊手,李萌萌气鼓鼓地垒起腮帮子,哼道:“那再怎么样,杨家的骨肉,也不能让其他女人占了先啊!不行,今晚你来我房里……”说着说着却是没了声音,意识到好像正中了杨小志下怀。
这蠢丫头,和她的名字实在太般配,连争风吃醋这件事争到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实在萌的可爱。杨小志哈哈一笑,却不容她反口,点头道:“那行啊,今晚就这么说定了,吃了晚饭,记得洗澡,今晚我可要全力以赴!”
李萌萌一脸无辜,差点没哭出来,凭白遭了这无妄之灾。
俞胜兰却是笑意吟吟,安慰着李萌萌:“萌萌加油哦,玉茹姐上次被他那个也才一两个星期,孕期应该能赶得上!”
李萌萌差点昏过去,苦着脸道:“小兰姐……你不和我同仇敌忾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俞胜兰伸手戳了戳李萌萌胸前鼓起的软嫩,调笑道:“谁让你有这么一对大家伙?哼,我嫉妒不行吗?”嘴角勾起的笑意,却是温柔至极,哪里是妒妇面容?
李萌萌羞恼地捂着胸口:“小兰姐,你还说我,你都升了一个罩杯了吧?”
“唉,再怎么升也比不上你呀,跟木瓜似的……”
杨小志盯着俞胜兰日渐壮大的翘挺,一时心猿意马,这可都是他的功劳啊!又望了望李萌萌天生能把人闷死在里面的壮观,更是一震,于是心里寻思道:“要不今晚再来一次大被同眠?”
……
与杨小志不同,寒胤此刻十分恼火,首先是首府大阁里的半数人,居然都依附了韩妙音一方,而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韩阅梵回归,坐镇韩家。首府大阁是韩家老爷子当初成立的一门政要集会,因为韩阅梵出走十五年,原本的会长由韩妙音担任,不过去年她也没能继任,现在是寒家在掌管首府大阁。
可以说,首府大阁,那就是韩家命脉所在,其中有议会投票权的不在少数。
这也是韩家能和李家对峙的最大依仗。
对韩阅梵这个舅舅,寒胤并没有什么亲切感,相反,还有一种敌对的感觉。因为,只要韩阅梵还在
一天,他就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接手韩家,他姓寒,不姓韩!
短短几天时间,韩阅梵便又似重登当年风光,京城四少回归,阵仗自然不小。寒胤咬了咬牙,掀翻了他面前的茶案,他又何尝不知道,替韩阅梵鼓吹造势的,是他的至亲,心中顿时升出无限怨怼,恨然骂了一声:“那个贱女人!”
他身后有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准确点来说,是两个半男人和一个女人……被杨小志一脚净身的梁通,当然只能算半个男人。
其实被净身,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变得阴阳怪气,只不过没了睾-丸素分泌,雄性激素减退,不会再长胡子了而已。
当然,阉人大多都性情古怪,毕竟是男人最大的残疾。但并不是所有阉人都那样,写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司马迁,以及远渡重洋,一展大明国威的郑和,可不都是阉人?
但显然,梁通不是那些名留青史的人物,他最大的爱好,依旧是把漂亮女人扩阴开肛,而且愈演愈烈,这爱好不退反增!即便是他没了作为男人的象征,可看到那些女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甚至活活被玩弄至死,梁通便觉得心中那股邪火更是熊熊旺盛!
即便是在地下世界,也鲜有此等邪恶的爱好!
而且,也鲜有人知道,梁通除了是青帮青龙堂堂主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血滴子的掌控者,而血滴子,是从捆龙尾里分出来的一个组织。
梁通阴森一笑,用着一副公鸭嗓问道:“要不要对那女人出手?”
他当然不介意把那个将他义父都高高踩在脚下的女人给扩张一下,而且那女人还生过孩子,上次被他玩死的女人,也不过只塞下了一个西瓜,他可是很好奇,那女人的极限在哪里,能塞下一整颗菠萝蜜吗?
寒胤回头看了梁通一眼,一巴掌呼了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梁通脸上,寒胤冷声道:“老子没空管你那些什么变态喜好,但你记住咯,老子出来的地方,你也配去摆弄?”
被扇了一耳光的梁通却不摇不晃,甚至也没捂脸,只是低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寒胤眼中闪过暴戾,一双重瞳更是慑人,沉声道:“那个杨小志能医癌症,我就不信,他还能医死人?而且死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
另外三人中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开口道:“给我两个星期,就算有‘潜龙’保护,我也能把他的头割下来。”
寒胤终于露出笑容,淡淡道:“做事干净一点,别让屠人王抓住把柄……”
他转过头,对梁通道:“屠悠悠,你来负责,她还是个处女,但你想把她怎么样,我没兴趣知道。还是那句话,如果屠人王知道了……”
“卑职自裁,绝不留任何后患!”
这个诡异的自称异常顺口,而且异常的……理所应当,寒胤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亲爱的舅舅啊,没了龙组,你拿什么跟我争?”随即一笑,又补了一句,“那个大明星,已经快被我迷得晕头转向了呢,要是张家多了一个寒家子孙,他张嵬名……难道还会偏向你们韩家吗?”
寒胤越笑越得意,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挥了挥手,那几人里唯一的女人便拥入了寒胤怀中,取了一个碧绿的鼻烟壶出来,寒胤淡闻了一下,一脸陶醉。
“贝勒爷,奴婢不喜欢那个张暧暧,让奴婢去把她也杀了吧。”那女人烟视媚行,眉目之间,居然……
与韩妙音有六七分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