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当伙伴们为环球旅行做准备时,几个全副武装的羽人士兵来到酒店,手持拘捕令把蓁蓁给带走了。看着羽人军警们迅雷不及掩耳的行为,大家一头雾水、罔知所措,一时间呆在原地,竟忘记了上前理论。警敏的乔布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地拆卸了一只目镜,发现这玩意儿里暗藏的监听功能。虽然目镜无法监听小伙伴们之间的联络,却可以窃取到蓁蓁和其他羽人间交流的隐私。乔布斯借助蓁蓁身上的护目镜进行了反监听,从军警的审讯中,伙伴们整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次舞蹈大会的决赛中有四位选手是教会一早就内定了的种子,他们的父母在教会掌管的产业里担任要职。往届,教会支持的选手无一例外都成了最后的赢家。因此,习惯成自然后,教会就渐渐疏于了对比赛的操控,所以就导致了今年的意外。未能如愿的选手父母发动了教会的势力开始调查,终于在监听目镜的通话信息里找到了蛛丝马迹。于是,嗅到了气味的教会便派出鹰犬将蓁蓁拘禁起来,并安排在后天进行公开审理。
乔布斯安慰伙伴们,“既然教会走的是司法程序,监听的信息便不能列为呈堂证供。假如我们强行劫走蓁蓁,反而会坐实了我们的罪名,让紫檀陷入不利的境地。何况,蓁蓁和紫檀之间心有灵犀、默契十足,只要她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粉碎坏人们的构陷。我们先看看审判的结果,再做后面的决定吧!”乔布斯的话给大家带来了些许慰藉,但忐忑的心情仍旧萦绕着小伙伴们......
终于熬到了开庭,坐在听众席上的小伙伴们目不转睛,全程关注着蓁蓁的动向。可是,被告席上仅蓁蓁一人,这让大家隐隐感觉到了不安。首先,公诉人陈述了被告人的罪行:恶意操纵比赛,在神灵面前欺瞒舞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渎神之罪。之后,公诉人要求提请证人进行指证。
所有人都将目光盯在了审判庭的侧门,紫檀被警卫‘护送’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看着她站在证人席上惶恐不安的样子,蓁蓁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变得茫然,仿佛一具泥塑木雕的人偶,呆滞不动。紫檀结结巴巴地陈述着:“被告人蓁蓁与自己合谋:先在决赛环节淘汰掉冠军种子灵鹤,当被告人成为夺冠热门后,再把总决赛的冠军让给自己。虽然不知道被告这样做的目的,但是禁不住冠军的诱惑,自己便接受了安排。”听了紫檀的陈述,蓁蓁整个人崩溃了,豆子大的泪珠从眼眶里不断滚了下来,对公诉人后面的询问一语不发。最后法官宣判:“被告人蓁蓁对自己恶意操纵比赛而犯下的渎神罪行供认不讳。故本庭作出裁决:取消被告人蓁蓁与证人紫檀的参赛资格,且终生禁赛,收回大赛已经颁发给她们的全部奖励;主犯蓁蓁行迹恶劣,且毫无坦白悔改之意,将被送往荆棘沼泽进行改造。”
在伙伴们愤懑的怒视中,警卫把已经僵直木讷的蓁蓁推搡着带走了。陪审团里的一群吃瓜群众却正用自己的目镜记录着审判现场,然后再转发到朋友圈里吆喝别人进行点赞。他们拼命赚取那点儿人品分数的样子,让人觉得悲凉可叹。
石头先冷静了下来,劝谏大家理清思路,做好去荆棘沼泽营救蓁蓁的准备。澄澄调来了荆棘沼泽的资料:“这是一座位于中渡灵洲南部的离群岛屿。除非搭乘飞艇,否则没有羽人能够飞离那里。由于岛的中央地势偏低,成片相连的洼地经年累月后成为了沼气弥漫的草泽,高大的树木无法在此栖身,只剩下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荆棘灌木披被着荒岛。正因为岛上的生态环境如此恶劣,所以教会将与自己作对的羽人政治犯都流放到那里自生自灭。”荆棘沼泽不正是一座死亡之岛吗?资料上的信息让伙伴们触目惊心。亮亮提醒大家,“我们当务之急,要先找到一部飞艇。租赁公司这样的正规渠道肯定不行,他们肯定不敢飞往荆棘沼泽。”暄暄听后一言未发,独自走了出去。伙伴们示意乔布斯赶快跟上暄暄,劝阻他不要意气用事。
半个小时后,暄暄呼叫伙伴们:“我偷到了一只飞艇,乔布斯也已经屏蔽了它的追踪。大家快来纳和之都的南边汇合。”“OMG,太强了,好莱坞大片里的间谍都没我们效率!”,亮亮对暄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到达荆棘沼泽后,伙伴们让乔布斯把飞艇悬停在岛屿的南边,这样就不会被北方过来的飞艇发现。沼气冲天的小岛怎么看都不像有羽人出没的样子,这让小伙伴们没有丝毫兴趣进去探个究竟。当大家在岛边忍受了一天的臭气后,直到第二天,北边才慢悠悠地过来了一只飞艇,扔下几个羽人后便扬长而去,似乎生怕在这里多逗留片刻就会染上更多的臭气。大家看到被飞艇扔下的蓁蓁后,连忙簇拥过来,看着她万分憔悴的样子,瞬间湿润了眼睛。
澄澄紧紧抱住蓁蓁,安慰道:“教会用永恒之树的树胶骗取了紫檀妥协,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小半天过去了,蓁蓁从澄澄的怀中抬起了脸庞,关心地问到:“你们饿不饿?”石头打开了背后的包裹,取出一些食物,放在了大家面前。可是,还没等东西放定,荆棘丛后面就飞出来了许多硕大无比的渡鸦,一拥而上便把伙伴们的食物抢了个精光,留下了惊魂未定的亮亮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过了半响,亮亮因讶异而半张的嘴巴里才蹦出来几个字:“他们是羽人,什么样的遭遇能够把他们摧残成这般模样!”
伙伴们的温暖是世间最神奇的治愈术,蓁蓁的双颊渐渐恢复了气色。她铆足力气对大家说道:“我想进去看看,这个将囚禁我至死的地方。”
小伙伴们陪伴着蓁蓁飞进了岛内,里面除了沼塘就是荆棘,无处容身的羽人们扎堆挤拥在沼泽中裸漏的石块上。这些石块经过长期摩擦,变得异常光滑,总会有悲催的羽人一不小心被挤落水后还想着再往上面蹭蹭,可是他浑身泥泞的样子被别人嫌弃到不行。这里到处飞舞着蚊虫,想必是怕极了叮咬,那些羽人才在泥浆里把自己全身滚满了黑垢。一路上,总会发现沼塘里有羽人正在蹲伏着摸扒泥鳅。生鲜一旦到手,他们便会忙不迭地用牙齿开肠破肚,那生吞活剥的样子让蓁蓁差一点呕吐。就是这样一幕幕人间炼狱里的画面,却没有把蓁蓁吓退,伙伴们一起来到了荒岛的深处。
越靠近岛的中心,越看不到羽人活动的痕迹。正当伙伴们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石头喊了一声:“看,那边好像有个羽人的身影!”大家暮然回首,远处的荆棘丛上似乎有一个羽人像雕塑般静杵在那里。“他会不会已经失去了生命,我们去看看他吧!”,蓁蓁说道。
伙伴们向着这尊孤世而独立的雕像慢慢靠近,他那傲然坚挺的姿态,仿佛在所有人宣告:我已经征服了这座地狱。当大家围着他,准备试探他的气息时,他突然睁开的双眼骤然吓到了所有人。暄暄定住神后,大胆地靠近他,在他身旁默默放下了一罐自己私藏的鱼干。小伙伴们不敢再行叨饶,正要离开时,那个羽人叫住了大家:“小朋友们,谢谢!不用把食物分给我,因为你们很快也会饿肚子的。”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蓁蓁礼貌地询问道:“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判成了渎神。您是因为什么原因沦落到这里的呢?”羽人叹了口气,“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被教会定成了渎神罪。我就是教会口中宣称的异教徒——铃铛鸟。尽管沦落到了这座人间地狱,但却不必佩戴那邪恶的眼镜,也算不幸中的慰藉吧!”亮亮随之问道:“变色目镜是教会控制羽人的工具,为什么大家还继续佩戴呢,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羽人听到亮亮的话,打起了部分精神,回道:“你们几个小娃娃挺厉害的嘛,居然也看破了教会的阴谋。我原本是一个电讯工程师,第五代护目镜推出后,身边的亲人为了提升自己的镜片颜色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刷分。起初,我以为这种魔怔现象会很快过去。可是,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教会制定了新条例:纳和之都的居民必须佩戴目镜,且镜片颜色不能低于绿色,一周内没有善举的羽人将会被自动罚分。这意味着什么?我们每天要花1/3的时间来琢磨怎么上分。纳和之都的居民本来就艰难地维持着生活,这不更是件雪上加霜的举措吗?可是普通人又怎敢特立独行,成为别人眼中人品不好的怪人?不敢挑战世俗的眼光,就只能在这温水煮青蛙的环境里,渐渐地沦为教会的奴隶。
“可是,总会有一些逆风执炬的傻子,我便是其中的一个。常言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在网络上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发起了一个叫做‘呐喊’的组织,很快我们的言论就召集了大批听众。我们会时不时地发起一些集会和演讲,甚至在四大洲组织羽人们进行静坐来抗议。
“越来越多正直的羽人开始向我们靠近,这也引起了教会的重视。教会以重利为诱饵暗中策反了我们当中的一些成员,在间谍的出卖下,他们很快就把‘呐喊’的核心成员一网打尽了。失去领导的‘呐喊’静默了,原本被呼唤起来的听众也重新隐匿了,我们所做的努力都统统被遗弃到了这座孤岛。随着战友们一个个被沼泽吞噬,‘呐喊’似乎就要销声于这座孤岛之上。只是,这些荆棘仍然在不停地提醒,我的活着还没有使呐喊成为最后的绝响。”
没有人想过这片泥泞沼泽里还栖身着一个伟大的英雄,铃铛鸟前辈的经历震撼了每个小伙伴,大家自觉地把身上的食物都汇聚到一起,放在了前辈的身边......
即将要飞出小岛的时候,蓁蓁攥紧了拳头,向伙伴们宣布道:“我要对抗这个世界的邪恶!”那毅然果决的坚定,打动了所有人。澄澄鼓励她:“这是件耗心耗神的大事儿,如若你做好了准备,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蓁蓁点了点头,“瑶瑛老师告诉我们:‘大人们的事儿之所以比孩子们的事儿复杂,是因为掺杂了人性的考量并且受制于时间的约束。’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不必为时间的约束而仓皇失措;也不用为人性的考量而伤心费神,因为权力的压榨已经逼迫人性弯曲到了顶点。我们所要做的,就只是推翻一个由绝对权力打造成的腐败社会,让扭曲的人性得到恢复健康的机会。”
“说的真好!真想不到,你竟然通过这件事儿,把瑶瑛老师教给我们的历史知识领悟得如此通彻。”,暄暄言语间,也用手攥起了拳头。随后,澄澄、石头、亮亮都握起了拳头,五行使者在这个星球又开始了新的使命。
大家又飞回岛心,请求铃铛鸟前辈一起离开。前辈听到这群小鬼要把自己带走,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就问道:“你们如何会有劫囚越狱的本事?”澄澄一脸诚恳地回答道:“可是,有什么情况会比现状更糟呢?前辈不妨跟着我们去看看。”实在无法拒绝小鬼们的好意,铃铛鸟前辈将信将疑地答应了。
跟着这群小鬼们向荒岛的南面飞行,果然看到了一只悬停的气艇。铃铛鸟前辈邀请大家在上艇前先在这蔚蓝的大海里清洗掉身上的污垢。在蓝盈盈的海水中游弋结束,铃铛鸟前辈一上飞艇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瓶冰镇啤酒。一口闷完后,前辈感叹道:“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再活一回人样,谢谢你们!你们怎么弄到了这么一艘飞艇,切断飞艇的跟踪系统了吗?”暄暄朝着前辈点了点头。前辈继续说道:“你们这么干,可是在造反呀!一旦被教会抓到,就没命了。”
“自由的希冀一旦在人们的心壤上扎根,就会像植物一样迅速生长。在生命和自由的选择当中,没有人会永远放弃后者。”,亮亮的话掷地有声。
“那你们可做好了如何播撒自由种子的计划,并且准备好如何面对敌人反击了吗?”,前辈的话直击了问题的要害。
石头回答道:“首先,我们会协助前辈重启‘呐喊’计划,并把‘呐喊’变成一个幽灵组织。当敌人找不着、抓不到这个组织时,就会陷入到恐慌之中。然后,说服四大羽族的国王来共同抵制教会势力。一旦四大羽族结成同盟,教会的力量便会在顷刻间瓦解。”
“那么你们如何确保自己能够说服四大羽族的国王,而不是被他们当作乱党拘禁起来,直接送给教会呢?”,前辈继续着犀利的问题。
蓁蓁分析道:“在纳和都最辉煌的时候,四大羽族的部众常常会偷渡到那里。教会为了维护纳和之都的繁荣,一直在暗中包庇着这些偷渡客。久而久之,纳和之都就变成了专门从四大羽族抢掠优秀人才的法外之地,这肯定会引起四大羽族的不满。可教会不仅控制着树胶资源,并且还垄断着信息时代的核心技术,击败教会需要四大部族付出不菲的代价,这便是四大羽族之所以没有公开叫板的原因。因为四大羽族没有完全必胜的把握,所以他们谁都不愿抢先成为出头之鸟。况且,击败教会后,中渡灵洲的控制权争夺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但是,‘呐喊’组织起来之后,就会成为这样一只出头之鸟,而且还是一只幽灵之鸟。教会一向以畏惧来控制人们,当人们看到教会面对幽灵之鸟的慌乱和无力后,自然会从恐惧这具枷锁里挣脱出来。在‘呐喊’组织的引导下,人们一旦觉醒,就能从教会手中夺得纳和之都的治理权。制定纳和之国的宪章,确立新的执政人才选拔方式,让自由和民主重新回到人民的手中,这不也是前辈您正在憧憬的未来吗?”
铃铛鸟前辈听着大家的回答,频频点头道:“真是后生可畏!你们年龄不大,却拥有如此惊艳的政治头脑。你们说的这些办法,可是我困居孤岛用了三年时间才想明白的。既为了我那些无辜牺牲的战友,又为了纳和之都那些饱受压迫的居民,推翻教会这件事本就是我九死无悔的使命。可是,你们却让我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当下,我们应先找寻一个基地,再图谋计划的实施。东震茂洲是教会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建立基地。”
在前辈的建议下,伙伴们启动飞艇向着东震茂洲的方向全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