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寝殿之内,并非只有太后一人,逍遥候姬无忧也在。
此刻,他如以往一般,正无比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吃茶。今日的他,看上去慵懒至极,与昨日要带她走时判若两人。
“暄儿给太后请安!”
恭敬的对太后行礼,待太后说了起,端木暄从容起身,后对姬无忧又微福了福身。
嘴角溢着轻笑,姬无忧只轻轻点头,好似昨日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似得。
对于她昨夜侍寝一事只字不提,太后开口只问以后:“方才庞海差人传了消息过来,道是皇上三日后便要将你嫁给煦儿!在出宫之前,你可还有未了心愿?”
未了心愿?
她进宫之时只为寻他而来,如今她即将嫁入昶王府,她要嫁的的那个人,便是几年来所寻之人,无论其中有多少曲折,合着她该是遂了自己的心意,哪里还有其他心愿?
“回太后,暄儿只愿离宫之后太后长乐无极,并无其他心愿!”
淡淡的,端木暄眼观鼻,鼻观心的回着太后的话。
静静凝睇端木暄片刻,太后对她招了招手:“暄儿,你过来。”
“是!”
端木暄依言上前。
亲昵的拉起端木暄的手,太后叹道:“哀家知道,此事于你太过委屈,可……自登基之后,皇上便不再听哀家的,此事更是负气以为哀家只偏向煦儿,若哀家再去规劝,是怕结果更是适得其反!”
悠悠叹了口气,太后拉着端木暄的手更用力了些。
端木暄轻叹:“太后无需自责,能够嫁入昶王府,是暄儿的福气!”
不经意的,随着端木暄此言一出,边上正在煮茶的姬无忧竟是一顿!
但是很快,他便又恢复常态。
“翠竹!”
太后喊了声翠竹,只见翠竹点了点头,便转身出了寝殿。
只片刻,翠竹复又进殿,在她手里捧着一只精美的雕花匣子。
“哀家知你娘家无人,既是要出嫁,这嫁妆自然该是由哀家来准备的。”
应着太后的话,翠竹走上前来,将雕花匣子打开,珠光宝气闪烁,匣子里珠钗手饰应有尽有,皆是上上之品!
“这……”
抬眸,望入太后平静的双眸之中,端木暄小嘴微翕。
过去几年,太后没少赏赐她,金银珠宝于她来说只是身外之物。
其实,太后本不必如此!
“哀家给你,你拿着便是。”喟叹一声,太后睨了眼翠竹,又道:“翠竹丫头自进宫便跟在你身边,你若出宫,便连她一并带了去。”
这,倒是她想要的。
嘴角轻扬,手仍是被太后拉着,端木暄轻轻福身:“暄儿谢太后厚爱。”
她素来与翠竹聊得来,若翠竹与她同往,到时即便赫连煦不喜于她,她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抬起将雕花匣子夹层里的小抽屉打开,太后从中取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轻喟着递给端木暄:“这个……哀家本就是要留给儿媳的,今日,也一并给了你。”
那玉佩,通体墨绿,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但,更重要的是,玉佩之上所雕图案,竟是龙衔凤珠!
殿内,端木暄和姬无忧的目光,皆都停留在太后手中。
太后手上的玉佩,通体晶莹剔透,泛着墨绿光泽,更重要的是,其上镌刻的图案竟是龙衔凤珠!
凤衔龙珠,龙衔凤珠。
一样的大小,一样的色泽,一样的玉石材质……
想来,这块玉佩和她身上的那块玉佩,该是一对的。
“暄儿谢太后赏!”
并未多做推辞,轻轻的,端木暄接过太后递来的玉佩。
玉佩在手,透着丝丝清凉,她的心底却溢出一丝淡淡哀愁。
世事无常!
有谁知道,这两块玉佩,此刻竟都落到她的手里?
由端木暄扶着坐下身来,太后遥想当年,喟叹说道:“这玉佩本是一对的,乃是当年先帝赐予哀家的,另一块在煦儿手上。”
暗道一声果然,端木暄微抿着唇点了点头。
“哀家希望日后你跟煦儿……”
“唉呀!”不等太后把话说完,一声叹息传来,从方才便在旁边安静煮茶的姬无忧出声道:“无论本侯爷花费多少心力,煮出来的茶怎就跟暄儿煮的不是一个味道呢?”
边上,煮了半天茶的姬无忧手持茶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见他如此模样,太后竟被逗得扑哧一笑:“你哪里是煮茶的那块料!”
不禁莞尔,端木暄上前,抬手接过姬无忧手里的茶杯,凑近鼻息轻嗅了嗅,她摇了摇头:“侯爷煮茶的时辰长了,水温不对。”
她其实想说的是,可惜了茶壶里的上好茶叶。
明眸剪水,抬眸瞥着姬无忧,她将里面的茶水倒掉,动作熟练的复又煮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