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美华被我们带到家里,我刚刚去叫刘医生,回来之后美华就不见了.”
前来报信的青年话没说完,一个中年大妈冒雨跑来声声焦急呼喊:“哥哥,有人看到美华去溪边了。”
“什么,溪边?这倾盆大雨狂风怒吼的,她去溪边干什么?”
曹雄满脸焦急,冒雨和中年大妈一起离开。
中年大妈神情紧张:“听说美华她,她要投河。”
原本走着的曹雄,听到说出女儿曹美华要投河,突然满脸沉重脸色发白,对旁边的陆文说道:“陆文,我们走。”
陆文就是曹雄心里的准女婿,从城里来的在某某单位上班的。
之后,围在张喜屋外的所有人,也跟着曹雄朝溪边跑。
这里名义上是楠竹村,其实是曹家村,村里的人大多数姓曹,都是同爷爷辈的大家族,只要很少几户杂姓。
屋里的张喜,听到曹美华要去溪边投河,立马站了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冲了出去,冒雨顶风发疯的朝溪边跑,不停在悲伤诉说:“美华,美华你怎么这么傻,我来了,爱你的喜哥哥来了,等我,等我啊.”
李小宁也跟着冲出了屋门,在睁不开的雨雾里跑着追去。
这是在楠竹村东边的一条小溪,下游通到一条河,上游是一条大山塘。
曹雄和曹家人最先跑到溪边,他们有的打着伞,有的披着雨衣,都在睁眼不开的雨雾里大声呼喊着美华。
天空还是电闪雷鸣,狂风怒吼,尽管在张喜赶到溪边,一路跌在泥泞里,跌成了泥人,又一次爬起来,又跌倒,又爬起来,不知多少次,倾盆大雨不仅没有停歇,反而越落越大,原本清澈的溪水,变成了黄红浑浊不堪。
李小宁就在张喜身后,一次次把张喜从泥水里扶起来,被张喜对曹美华的感情,深深打动着。
也就在所有人,在溪边找了一个小时,雨越下越大,还是没能找到曹美华时,一行三个穿着雨衣的人,从山塘方向跑到曹雄和众人面前。
“曹村长,不好了,因为前些日子的大雨,现在这么大的雨已经下了两个小时,山塘的水位已经超出警戒了,大坝已经开始松土了,随时有崩塌的可能,大家不能继续待在溪边了。”
听到管理山塘的人,说出山塘水位超警戒,大坝出现险情随时会崩塌,所有人突然都神情沉重。
曹雄连连摇头。
这时,挣扎在雨雾泥水里的张喜,还在继续在溪边大声呼喊美华。
这时,山塘管理到了张喜面前:“张喜,山塘的大坝就要决堤了,你马上回家去。”
“不!找不到美华,我绝不回去,绝不!”张喜连连摇头,继续在雨雾泥水里前行,继续大声呼喊。
“张喜,你知道吗?一旦大坝决堤,你就会被洪水冲走,你就会死。”
看着山塘管理的严肃,张喜连连摇头:“找不到美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找不到美华,我宁愿死了。”
张喜的话不仅仅只是山塘管理听到,李小宁听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曹雄即使心里有那么一丝动容,但还是不鸟张喜,对身后的陆文说道:“陆文,我们也不走,继续找美华,找到为止。”
陆文已经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裤脚挽着,生怕沾了黄泥水,这时满脸惊恐,极不愿意的点头,跟在曹雄身后,就像蚂蚁走路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双眼害怕的紧紧盯着山塘方向。
如此,又过了半个小时,张喜看到了站在溪坎边,已经被淋得湿透的曹美华。
张喜大声呼喊:“美华,美华。”
拼命的跑到曹美华面前,想去拥抱曹美华时,却被和他同时赶到的曹雄挡住了。
“美华,你怎么这么傻,快回去,回去”
没等张喜说完,曹雄对他怒喝了一声:“张喜,给我滚,马上滚。”
曹美华满脸泪水,听到张喜的话,看到张喜不顾一切找她跌的已经成了泥人,对张喜说道:“喜哥哥,美华对不起你,美华不能保住你的孩子,若有来生,美华一定还要你,继续做我的喜哥哥,还要和你在一起。”
“够了!”曹雄听到女儿的话,一声愤怒,伸出双手就要去拉住曹美华。
曹美华连连摇头泪流满面:“爸,请恕女儿不孝,如果有下辈子,女儿再来做牛做马,报答爸爸的恩情。”
听到曹美华说出这般的生离死别,曹雄突然吓的脸色苍白,急忙说道:“美华,听爸爸说,快把手给我,你千万不能做傻事,来,把手给爸爸。”
曹美华还是连连摇头,在后退时一脚踩到已经被雨水泡松的溪坎边的土上,身影一个晃动,掉进了身后已经泛滥浑浊的溪水之中。
“美华!”就在曹美华不小心后退掉进溪水的那一刻,张喜一声呼喊不顾一切,纵身一跳,跳进了滚滚洪水之中,在洪水之中拼命的游,拼命的游,要去救在水里挣扎的,不会游泳的曹美华。
看到这一幕,曹雄这时看了一眼身后,那个陆文早就吓的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啪的一声,曹雄一巴掌拍在陆文的后脑勺:“走啊,救美华,你个怂包,怕个鸟啊!”
陆文还是不敢,连连后退。
也就在这一刻,曹雄为了救女儿,也毫不犹豫的跳进了越来越大的洪流之中,在浑浊的溪水里艰难游着,要去救女儿。
这一刻,突然从山塘方向传来一声轰隆的决堤声,接着传来呼啸的洪水奔流声。
有人大喊:“你们快上来,大坝决堤了。”
听到大坝决堤的消息,李小宁已经跳下了滚滚洪流之中,已经率先游到了曹美华身边,等李小宁把曹美华救上岸,再转身要去救张喜和曹雄的时候,决堤的大坝洪水已经呼啸冲来,转眼间把张喜和曹雄淹没。
“曹村长,小心。”
洪水冲来的一刻,张喜看到上游有一根木头要冲到曹雄头上时,一声呼喊,使劲拉了一把,才让曹雄躲过了被木头冲撞的危险。
也在这时,张喜和曹雄被洪水吞噬,冲的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