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张氏不了解齐家的情况,一听季心苗说要把齐李氏送走吓得哆嗦起来:自己这大姑姐要是真的被齐家送走了,那李家以后这扇门就再也进不来了!她,是不是想错了?
“大姐,她竟然…竟然…”
齐大姑这会才发话:“母亲有没有病,得请大夫看过才说。不过王大夫可是天天在院子里的,他可是个老军医。他倒是说过这回事,女人年纪大了,要是心不开阔的话,就会得这改常病。这病初看起来没什么,也就是出冷汗呕吐头痛什么的,虽然病一来会折腾人,但也只是她自己。怕就怕她心里想得太多,这脑子就会糊涂起来。这脑子要真糊涂了,那就出大事了,说是杀人的都有呢!”
林张氏一听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李氏:“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姑姐才不可能得这病的。你别在这里吓唬她。”
听了齐大姑的话,齐李氏是不害怕的。自己有没有病,心中还会不知道?只不过当她看到门前闪过的乔氏,突然想起那休书,她抖了起来:“我没病,你才有病呢!四郎,你别听这个恶妇的挑拨,娘可是一心为你打算的…”
心中本来很难受的齐四郎听到季心苗的话却心中一滞:对啊,娘怎么越来越弄不灵清呢?听说有的女人年纪,要是身子骨不好的话,性子就会改常。难道?自己的娘真的是得了那个病?回想起娘这两年的作为,不是与三嫂闹,就是与乔婶子吵。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就拿自己小媳妇唠叨。
对,娘肯定是得了这病。而且得这种性子改常病的人,往往不会说自己有病。大嫂说得对,应该让娘去仙姑台静一静。否则她这样闹下去,娘定会被爹送回李家去的。她这一把年纪,还得了这改常的病,去了李家怕是没法过日子了。
对,就先送娘去静一静,虽然那庙里清苦,可是比她被休总要好。
季心苗不知道自己这么胡陷一句,就让齐四郎想到这么多。
不待齐四郎开口,季心苗再次吓齐李氏:“婆婆你有没有病我不多说,儿媳只是在想,要不是你身子骨不好引得你心烦,怎么会好好的就折腾起这个家呢?怕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几年来齐家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人人称赞,那都是因为齐家夫妻和睦,齐家兄弟齐心的结果。
可如今婆婆一定要破坏这种和睦,非得起乱家之计,我就不得不多想了。儿媳妇没有说你老有病,只是一直来婆婆身子骨不好,认为得好好养着。到于今天这事婆婆做得对与不对,我也不作评论。公公是一家之主,婆婆有没有跟他商量过儿媳妇也不知道。我看还是等公公回来,再说罢了。”
听说要等齐老爹来定夺,齐李氏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真被吓住了,其实今天这事如果不是她的兄弟劝说,说什么齐老爹是男人,哪里管得了这女人之事?否则她可没胆子作主。
这可怎么办?齐李氏真的心慌起来:她要不被送走!她走了,好了这姓乔的贱人!不要,她不要走!
看着齐李氏这呆亲,季心苗知道自己的恫吓起了作用。
能吓倒她就好,其实这会儿季心苗是真心不想把齐李氏送走了的,她觉得有她在镇镇乔氏也是好的。反正,她也没打算让自己小妹与小叔子一直住在这齐家大院,小叔子已经提出来了,要在她家另一边的岗子上开盘子,在那里建新屋。
不过今天这样也好,先吓她一回,省得她来找自己妹妹的麻烦。
齐李氏不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得罪季心苗了,她并不知道季心苗不送走她,不是她心软,而是想让她这老太婆就与这乔氏纠缠到死。更不知道送走她其实是放过她,因为有乔氏在齐家,她是永远没有畅快过的。
想着齐李氏的未来,季心苗都想笑了。不是她心狠,只是因为齐李氏这种人不值得同情,更不得怜悯。
恨一个人,并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让她活得不舒畅,又活得长长久久。
今天这中午的饭肯定是没办法吃了,可自己的妹妹是个大肚婆,可饿不得。于是季心苗拉着季新艳的手说:“小妹,跟姐回家去,婆婆既然觉得嫌你碍事,那我们就别在这里碍她的眼。”
齐四郎知道自己大嫂是真的生气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齐李氏面前:“娘,要是您想在齐家安享晚年,儿子再求您一次,这事就当作没提过!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提这种无聊的事了。如果您要一意孤行,那就别怪儿子与爹说了!我媳妇怀了身子又受了惊吓,儿子先去照顾她,娘在家里好好想想。”
要如今求得大嫂原谅,目前这是齐四郎最重要的想法。自己娶媳妇之前可是再三保证,自己的娘不会来找媳妇麻烦,更不会给她添赌。可这才多久,三年都不到,娘就旧病复发了?这样下去,他媳妇的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儿子的话音一落,齐李氏脸色惨白,如果让老头子知道了,她就要被休回娘家了!可惜她回神太晚,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呆若木鸡…齐李氏真的不明白,她自己生的儿子,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扑通”一声,齐李氏半怒半吓倒下了…等人扶起来时,连嘴角都歪了。
请来了县里的大夫也看过了:吃得太好又过激动,中风了…
齐李氏特底倒下了,齐家并没有几个人难过。毕竟她太能闹腾了!季新敏请人买来了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让她侍候着齐李氏,全了当儿媳妇的孝道。
人人都为季新敏松口气,齐李氏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了,这一下少了许多的烦恼。其实大家都错了,真正开心的是乔氏(乔氏瞪眼了:谁说我开心了?有一头猪样的对手在我眼前晃,那不是衬托得我更好么?她闹她的,我过我的,她不病又如何?齐老头不是天天在我床上么?她还能斗得过我?)
最不开心的当然是季心苗了:她还没让齐李氏尝够不痛快的生活呢!她这一倒下,乔氏就没人压制了。
其实季心苗不知道,她确实想多了!这乔氏别人不怕,可怕林二啊。林二告诫过她,以后在齐家不许起坏心思,否则他不保证她的主家不找到她。
季心苗更想不到的是,有林二这个哥们,倒让她自齐李氏倒下之后,真的过上了舒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