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始就一直觉得头有点痛, 感觉好象有些混乱,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断的涌现。记忆中有着什么东西在尖叫。而这种感觉之前也碰过好几次,但是那之后好象还有很重大的事情, 所以她几乎都没注意到这些记忆。
他们在尖叫, 他们在诉说着她不晓得的事情。
但是她应该记得。
所有声音变得很遥远, 不同的景色。有的是正在打仗的, 有的是绿草、光、湖水, 然后有着几张漂亮的面孔。
都是她熟悉的。
是的,都是那样开始的。
那天的天空非常晴朗,飘着淡淡的云吹着轻柔的风。
一个人穿著轻柔的衣服坐在树下。
她知道她的名字。对方也认得她, 看见她的到来一脸温柔的微笑呼唤着。
正如一开始所有人呼唤她——
“飞苓,你终于来了!”
神树周围一向是美到令人赞叹, 就算四周蒙上一层阴影, 仍然会美到让人觉得其它地方的景色与之相比遥不可及。
“哟呵, 不过几天没见夕瑶你就如此想我,难道你已经考虑好了甩了飞蓬跟我私奔?”她听见很符合自已一贯风格的声音响起来, 玩笑十足。
“……”对面的女神显然对这句有点绕弯的话并不是很理解,愣了一下眨眨眼。
她笑笑对着夕瑶挥挥手“别想了,我知道你如此的期待我到来不过是想多听听飞蓬的消息。”
“……”被戳中了心事,夕瑶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声音略小了一些“他,近些时间都没来, 不知道如何?”
“那个混蛋, 他好像还活着。”她漫不经心的挥挥手。
“!”夕瑶抬起头一脸震惊“飞苓, 飞蓬是你的哥哥, 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本来就是混账, 放着这么好的妹子在这也不管不问!”她听见自己在说语气中带着戏谑又有积分懊恼,“我们明明是双胞凭什么规定他就是哥哥?!”
飞蓬和飞苓是神树之上的同花果, 当年被伏羲大神创造成了两个不同的存在,这使得他们成了原本没有亲缘关系的神界屈指可数的兄妹。
“因为我先于你看见了大神的样子。”背后有一个浑厚的很有安全感的声音传来。
她转过头看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击着旁边的石台,淡然的微笑如同翩翩公子想象不出在战场上的杀伐决断。
“……”她吐了吐舌头不用再回头也知道身边的神女一定已经大脑当机。
夕瑶女神聪明一世,只有在一个问题上会显得脑袋不够用——有关飞蓬的事情。
“夕瑶。”习惯性的微微一笑,她已经感觉到身边的女神眼睛开始发光。
“滚蛋啦,你这张小白脸出门的时候还是麻烦画得丑一点免得吸引了人家小姑娘回来不好跟夕瑶姐交代才是!”她翻了个白眼一口气说。
“……飞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怪的话?”夕瑶眨眨眼睛非常不理解才几日不见为何飞苓说的话变得如此的奇怪“小白脸,是什么意思?”
“这个,据人界的解释……”她看了身边的神女一眼生生咽下了要说的话转口“啊,仅仅是一种语气助词,没有实际含义。”
要是让夕瑶知道官方含义是常用作一些本身没有付出什么贡献,由女性伴侣提供金钱支援的男性之蔑称。
“……”飞蓬没有反驳看着不远处的天际表情似笑非笑。
场面在这一瞬间定格,而后忽然猛烈的扭曲转变直到停下以后她发现自己站在了另一个场景里。
梦幻的道路在脚下延伸,许多的岔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出现,似乎每一个不同的时刻道路都在变换。
她知道这里是神魔之井。
她的周围倒下了成片的魔物,其中混杂着一些天界的士兵,死去的躯体在慢慢化为灰烬飘散,最终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中央。
她看着不远处的地方,走过去,指尖划出一道风咒加快了面前一个庞然大物的消失,而后看见了压在下面的活物。
那是一只奇异的生物,不属于神魔两界,让她有些惊奇。
“原来是只小梦貊,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她说着走过去抱起小妖,那小妖似乎受到了惊吓,不断挣扎,不过被她轻易制服看着小梦貊脚上的伤笑道“小梦貊,不要怕,姐姐会帮你治好的~”
“小?你才小!我三百岁了!”一个孩童的声音爆发
“已经会化形了啊!原来是个小包子,让姐姐掐掐!”她看着怀里的小梦貊慢慢化为人形的那张肥嘟嘟的可爱包子脸心安理得的抱的更紧了,另一只手申过去狠狠掐住拉了拉。
“阿苓,够了。”有一个温和稳健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无奈,从背后传来。
她转过脸看见那个清俊的沉稳男子穿着战甲,手执镇妖剑尽展平日不见的风华气魄。
场景再次的变换却没有改变太多,她坐在帐中看着外面不断变换的神魔之井,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眨着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丝细节的小归邪轻轻笑笑手点着对方额头“小归邪,想做将军?志向很伟大,不过路途很漫长~”
忽然有士兵从帐外奔来“大人,有魔族入侵!”
“入侵?多少?”她眯起眼睛问道,然而不用回答已经看见帐外不远处魁梧的身影红发似火,她不由得站起来微微有点兴奋“单枪匹马?好大的胆子,我去会会1”
再次变换,是到了妖界,梦貊幻瞑界的地盘。
“多谢雨师大人的帮助,这些天归邪麻烦你了。”面前的少女沉稳而优雅的行礼。
“好说。”她笑笑挥挥手,又掐了掐小包子的脸“小归邪~再见面的时候成为一个将军让我看看哟!”
“我一定会的!”对方不甘示弱的瞪大了眼睛。
转过身却看见自己手下的女神官匆匆从天上落下来,神色惊慌。
“怎么了水碧?”她笑笑并不在意的问,因为这世间能够难倒她的事情并不多。
“天帝以飞蓬将军与魔尊私斗的罪名将将军投入大牢!”
“!”听到这个消息她感觉一阵眩晕。
天帝大殿之外,有一个女神拦住了她,比琼华石雕上漂亮百倍的九天玄女一袭宫纱拦住了她“够了,快回去,你以为你现在进去有用么!拟救不了飞蓬。”
“……”她看着威风凛凛但是眉宇间却真真流露出担忧的玄女笑笑拨开了那只手“无论如何我也要试试……毕竟那个人再混蛋也是我的兄长。”
“……”她站在大殿之上看着震怒的天帝却是心中异常平静。
“汝可知,汝说了什么!!” 声音如同惊雷一样炸开洪亮得像是切割着神经,是坐在天座之上的那位,下边两列神官沉默的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畏惧。
“我当然知道……我可以再重复一遍……‘天宫广寒不称意,毋宁成魔自由去!’”她说,丝毫没有后悔。
“不可救药!”带着不可言喻的愤怒,天帝击碎了御座的扶手。
而后她看清了长久以来困扰在她梦境最后的那道强光。
那是天雷,可以击碎灵魂的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