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用力的掰着掐着我的手腕,却是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挣脱桎梏,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黑一阵白一阵。
“快说,你把‘碧松令’藏哪去了?”伴随着男子的厉声,脖子上的手终于松了松,我的脚努力的够着地面,大口的呼吸着。
当好不容易缓过劲,我抬起头,阳光的阴影中,两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怒意冲冲,紧握着手中的剑,骨节突出,形容凶恶的对着我。正是我在街头窃取时的对象,那两个道士。
“好你个小乞丐,偷东西偷到爷爷头上来了,快点交出来。”先前街口踢我一脚的道士一声冷哼,手中一用力,我的身体随即被他甩落墙角,背部重重的撞上墙壁,的冲击力险些让我闭过气去。
“没,我没……”艰难掸起头,我喘息着,“我没偷你们东西。”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承认的问题,而是我不能承认,那个袋子如果在我手上,以我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性格一定会交出来,可是,那个袋子先前被我塞进了初云的怀里,现在初云早被爹娘带的不知所踪,我上哪给他们追那个袋子回来?只希望他们在搜过我身上没有后,打一顿也就算了。
“嘿嘿!”一只脚踢了踢我的身体,让我痛的蜷成一团,“我劝你别嘴硬了,你当道爷是骗吃骗喝的?那令牌上有道爷的结印,不然你以为道爷怎么追来这的?”
结印?什么东西?我不明白,只知道,他们现在是认定了东西在我身上,可是我,这一次是真的交不出来了。
“道爷爷,我真的没偷,不信您老人家搜搜。”捂着胸口,我靠着墙壁喘气,心尖一阵阵帝,象是要跳出来,又象是随时可能就停止了跳动,腹中翻滚着血气,喉咙口腥甜涌上。
“搜?”男子面色狰狞,冷笑连连,“道爷不搜,我能顺着气息到这里,就不相信你敢不拿出来!”
“我没拿,我真的没拿……”不停的摆着手,身体瑟缩着。
“是吗?”他蹲下身子,一把捏上我的手腕,“你没拿?不代表你的同伙没拿,说,到底把东西藏在哪?给了谁?”
他说着话,不断的收紧手指,钻心的剧痛从手腕爬上我的胸口,我不断的挣扎踢打着,却这么也抽不回我的手。
“喀拉~”清脆的声音传来,我清晰谍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半边身子都疼麻的不似自己的,额头上沁出了层层冷汗,背后的衣服也湿透,冰凉爹在身上。
“说不说?不说我把你全身的骨头都一根根拆下来。”他表情不变,松开手,我看见自己的手软软的垂在身侧,耷拉着扭曲的形状。
“大爷,你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没拿。”我疯狂的磕着头,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本以为道士好欺负,谁知道这两个人根本杀人不眨眼。
“不说是吧。”男子的站起身,一只脚已经踩上了我的脚腕,微微一用力,我发出痛苦的惨叫,只是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余声声哀叫。
“师兄!”身后的男子抓上他的手,“‘碧松令’的气息在这消失了,我感觉不到。”
“怎么可能?”男子放开我,手指飞快的结着印花,口中不断的低喃着我听不懂的词句,一声轻喝,“走!”我清晰的在他掌中看见一道青烟升起,凝而不散,在庙里飘荡着,啵的一声,消失于无形。
“怎么会这样?”男子的脸瞬间惨白,“我怎么感应不到我的令牌?我明明施了法的。”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小乞丐玩了什么花样?”
“不可能!”他重重的摇了摇头,“她一个平凡的乞丐,身上没有半点仙力,绝不可能有本事散掉我们的印记,要么就是有罩下结界,让我们感应不到,要么就是有比我们施为高深的人直接消除了我们在‘碧松令’上的结印。”
“师兄,这可怎么办?若是失了‘碧松令’,我们去不了‘落鹜峰’,就没办法参加这一次的七宗比试,我连月宗的名头可要毁在我们两个人的手上了,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着这丫头来偷令牌,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能参加比试?”
“有这个可能,初级弟子的比试,是各宗炫耀自己门下新弟子的最好时机,这个第一,我们一定要拿到,一定是有人忌惮我们的实力,才叫这丫头偷取令牌,然后消去上面的印记,叫你我感应不到,哼哼,这一次,不是耀阳宗,就是意星宗,听说他们出了几名不错的弟子,将我们视为头号对手。”
“不是无极宗吗?据说前两届初级和中级的的弟子比试,他们的水渺仙子苍凝冽可是大出风头,连拿了两次的第一,说不定是他们干的。”
“不可能的,无极宗收徒严格,导致人丁不旺,而且无极宗法极难修炼,自苍凝冽之后,已无可造之才,而苍凝冽已经是仙子身份,不能再参与比试,这一次听说无极宗仍在犹豫要不要不参加,所以肯定不是他们。”
“那会是谁?”
“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低声交谈着,尽管我神智迷糊,却还是尽入耳内,虽然大部分听不明白,还是抓住了一个重点,就是他们在怀疑别人,把我的无意之举复杂化了。
“小乞丐,道爷问你话。”身体再一次被狠狠滇上,我一咧嘴,慢慢的张开了眼。
“道爷,饶命,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可是那东西,真的,真的不在小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着,全身的骨头象散了架一样。
“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谁叫你来偷我的‘碧松令’?”一柄寒光四射的剑直接架上我的脖子,冷飕飕的让我的脸顿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我……”眼珠子一转,我吸了口气,“适才在路边,有位大爷给我一锭银子,叫我去偷两位道爷的袋子,我三天没吃饭了,看见银子自然就答应了,偷到了袋子就直接来这交给他了,根本不知道里面是啥。”
“那人什么样?”他的手腕一紧,我的脖子一凉,随后就是火辣辣帝,眼睛一瞟,借着剑影的反光,看见一缕鲜红细细的沁出。
“就,就象二位一样,穿着道袍,年纪,年纪也和二位一样,三十上下,普通的紧。”我信口胡诌着,笃定他们既然连教派的名字都一样,不可能穿着打扮会有很大区别,“他拿了袋子就走了,我根本不知道去向,突然就不见了。”
“啊!”年轻一些的男子一声低呼,“师兄,穿道袍,不是耀阳就是意星,果然没错。”
“不一定!”男子横了师弟一眼,“幻化容貌本是极易之事,她又怎么能看穿?你又怎知不是障眼法?”
“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追回来。”那师弟一摆手中剑,飞快的纵出庙外,声音远远的传来,“我去山前找,师兄你去后山。”
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走了一个,另外一个也该走了吧,正暗自庆幸躲过一劫,抬头就望见一双阴森森的眼。
“道爷我今天阴沟里帆船,说出去,百年道誉就毁在你这个小娃娃手中,岂不是永远无法抹掉的污点,今日断然留你不得!”他的话,让我瞬间睁大了眼,想要躲闪,却再也没有办法挤出一丝力气。
“嘶!”胸口一凉,我惊恐的低头,只看见一柄寒光带出一串血珠,眼前的人影瞬间腾起,眨眼消失在门外。
捂着胸口,怎么也捂不住狂奔的鲜红,喉咙咯咯的响着,象是破风箱在苟延残喘,外面阳光灿烂,我却感到越来越冷,忍不住的唇,控制不了逐渐沉重的眼皮,鼻间浓重的血腥气,预示着死亡的临近。
我,我不甘心,我还年轻,我还要和浔成亲,我还要等初云,可是,我真的撑不住了,浔,你在哪?
“涧,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轻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浔,浔……
我的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张着手,在空中伸展着。
浔回来了,我的浔。
你知不知道,我好冷,好冷。
浔……
“涧!!!”一声大叫,我听到了恐惧,害怕。
是浔的声音吗?
浔一向淡定冷静,温柔带笑,怎么会有这样的撕心裂肺?
难道是我真的要死了?
“涧,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涧!!!”
背后终于贴上了一个温暖,好舒服,还有浔独特的气息,干净而舒服。
“涧,你醒醒,你撑住,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一定要撑住。”
脸上湿湿的,浔的声音带着哭腔,浔哭了……
用力的睁开眼,想要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的我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表情,“浔,别哭,我没事。”
“涧,你忍着,我去喊大夫,你一定不回有事的。”他抱着我,却被我轻轻拽住了衣角。
“浔,杀我的,是两个道士,说是连月宗的人,还说什么百年修为,如果看见,千万躲着,浔,浔不能有事。”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撑多久,只希望,浔不要再出事。
“涧,你不要说了,忍着,千万忍着。”浔的泪,打在我的唇边,苦苦涩涩的。
“浔,我不会死的,对不对?”眼皮越来越重,突然有些庆幸,这一刻,是在浔的怀里,“我还要娶你呢,浔。”
“好,依你,只要涧活着,我就嫁给你,好不好?给我活着!”他抱着我,向门外狂奔,泪水打在我的脸上,一滴,一滴,一滴……
“浔,别哭……”我不想看见他哭,浔应该一直是开心的,是那个揉着我的脑袋,亲吻我脸颊的浔。
我伸出手,吃力的够向他的脸,当指尖擦上他的俊朗,我再也无力,颓然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