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五叔听了点点头,陆七又道:“这样一个乌合之军去了常州,是非常需要了内部的磨合,也就是需要了所谓的立足时间,而江阴军若是悍然反击,只需同样的三千军,就能够打的吴城军溃败,甚至是围歼了吴城军。”
“唐皇如今给了江阴军反击的口实,一是劫杀张洪波,证据就是张洪波带回的骁骑卫军用,二是调驻了吴城军,那是非常明显的不利于张氏的现象,有这两大口实,江阴侯应该借机的煽动了江阴军上下,出兵灭了吴城军,若是轻易胜了吴城军,就会使得江阴军心昂扬,而吴城军的覆灭,不只会让江阴军获得了更多的军力,还会吓的唐皇不敢再兴兵常州。”陆七继续说道。
“江阴军若是灭了吴城军,会吓的唐皇不敢了兴兵讨伐?”贵五叔置疑道。
陆七讥讽的笑了笑,道:“江阴军为什么能够存在,那就是上代唐皇迫不得已造成的,如今的唐皇,更是只愿意一味怀柔,非常的忌讳妄兴兵事,你看看京城的驻军,什么时候出征过,那就是虚有其强的弱军,京军的将官,几乎都是只知道享受的官老爷,唐皇的京军,只有吓唬的作用,一旦江阴军凶悍发了威,之后再上书请求严惩劫杀张洪波的京军凶手,唐皇必然会妥协,之后找个替罪羊的顶罪息争。”
贵五叔犹豫一下,道:“那么说,去常州的吴城军,可能会危机了。”
“是有了危机,这是我得到吴城军扩编后,猜想的可能,如果只是千兵吴城军,那能够由朱武主导的进退自如,可如今是三千吴城军,大半还是万斌的亲信统领,那就造成朱武很难影响了万斌的决策,而且三千人的吴城军,一旦面对了进袭,不战而退是大罪。”陆七回应道。
“公子可有了对策?”贵五叔问道。
“没有很好的对策,而且猜想毕竟不是事实,我只能知会了公主,命令朱武和王平所属,归京护取军用,用抽身事外的办法,避过可能存在的危机。对于如今的万斌而言,应该希望朱武和王平离开了吴城军。”陆七回答道。
贵五叔点头,道:“置身事外,那却是没有办法的下策,一旦万斌真的被灭,他们也是会受牵连的。”
“是下策,所以只能是明离暗不离,朱武和王平离开本军,可以在后方几十里外驻扎,离开万斌之后,使斥候灵活的监视江阴军。”陆七回应道。
贵五叔恍然,道:“独立成军的摆脱了万斌的掣肘。”
陆七点头,道:“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江阴军没有那个魄力悍然发兵,但却不想让吴城军在常州落足,所以可能会冒充匪人,或者勾结越国军队袭灭吴城军。”
“是有那种可能,若是我,会择了暗袭之法解决来犯危机,毕竟造反的后患太大。”贵五叔回应的说了自己见解。
陆七一笑点头,道:“明早,我就让姚松带信离开,先去公主府得到手谕,然后赶去常州见两位哥哥,我只能去信提醒,具体的,还得由哥哥们自己灵活应对。”
贵五叔望向了东方,道:“公子,这里距离常州不远,不如属下跑一趟去尽早提醒,金坛县不会有什么战事的。”
陆七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不过你与鲁海一起去。”
同一天的夜晚,华灯初上,金坛县城的一座府宅内,荣昌阴沉着脸坐在椅上,他的眼睛流露着怨毒,荣辉神情谨慎的立在两米外。
荣昌的怨恨之深,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最重的,他被老爹的来信,骂的狗血喷头,一向自傲自大的他,从小就被奉承为荣氏一代中的杰出人物,但这一次,他的失误,使得他成了一个傻瓜般的笑话。
“下令,命令隐兵灭杀了陆天风。”荣昌在静坐了一时后,突然暴走的嘶声狂叫。
荣辉一惊,迟疑一下,回应道:“大人,隐兵若无家主的允许,是不许随意启动的。”
“放屁,我父亲在京城,有权节制所有荣氏的势力,陆天风已是荣氏头号敌人,必须灭了他,你去密令召引,我知道陆天风营中有隐兵。”荣昌勃然怒斥的命令道。
“诺,属下这就去。”荣辉无奈的应了,他惹不起荣昌,不敢了拒绝劝告,也知道劝告无用。
英王剿匪军在金坛县一驻就是五天,荣昌一直躲在县城里偷闲,陆七也不知道都虞侯是否去请示过开拔,不走也好,每日与营军操练习武,下湖寻吃食,却是有如了度假。
贵五叔去见朱武和王平,一天就来回了,带回了不好的消息,果然如陆七所料,万斌和朱武在军中,已然出现了裂痕。
据朱武所言,开始剿匪时,万斌很愿意听取朱武的建议,可是即将抵达常州时,京城的一个信使到来之后,万斌的行事就变了,对于朱武的各种军事建议,多数有了拒纳,甚至朱武建议在什么地方适合扎营,万斌偏就择另一个地方驻扎,如今朱武已经不说话了,朱武怀疑,万斌的变化,可能是唐皇的来信说了什么。
陆七当然能够猜出唐皇大略说了什么,必然是斥责万斌不能没有了主帅的主见,要树立主帅的威严,要行使主帅的权柄,要牢牢掌控了吴城军,不能纵容朱武和王平把持了吴城军。
贵五叔带回的信息,让陆七明白了,唐皇已然开始猜忌了公主府的势力,主因应该还是源于句容县的一战,陆七的胜利,公主府将士的善战,触动了唐皇的敏感神经。
唐皇立公主府的本意就是利用,可是公主府一旦有了失控的迹象时,唐皇就会生出了不安,甚至是后悔扶植了公主府,但初立就削夺权力,却是好做不好听,所以唐皇知会了万斌要有夺权的觉悟,而对这里的陆七,则压制的只能拥有营将之权。
贵五叔说,朱武已然进入了低调行事,不再参与任何的军事决策,如今就与王平在一起,操练左营将士,而万斌也给面子,对左营之事不予干涉,两个主将很快的,默契的达成了事实上的大小分军。
对于陆七的提醒,朱武只想到了匪袭和越军,却是没有认识到江阴军的威胁,而对于陆七的置身事外的策略,朱武回答说那很难做的到,原因一是他为掌刑的都虞侯,二是万斌那个人其实非常精明,不是一个只知道争权的利欲熏心之辈。
万斌非常清楚左营的存在,才是目前吴城军的核心力量,其它新组的四个营军士兵,那就是左营在震慑,右营的牛山奇也颇有将才本事,只是所属少有悍将,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事的将官,事实上就是工部侍郎的势力使任的,牛山奇与大多数所属将官的关系,与陆七之营军倒是类同。
朱武言说,就是有公主的手谕,万斌也只能让牛山奇军离开取军需,而且万斌也一样警惕着有可能的袭战,总而言之,万斌的军武经验是不如朱武,但其思维并不古板,对于利害权衡,能够不拘一格的行事和用人,可以说,是位合格的主帅。
说及军需,朱武却是不客气的言说缺少弓箭,一路剿了几次匪,都没有获得军用弓箭,弓箭是最好的攻防武器,能够减少了伤亡,而就是左营,也只有二十三张品质一般的弓,而且还没有重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