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已经知道了,但这并不能排除你与人合谋杀害丈夫缪智文的嫌疑啊!”
“我是一个守规矩、守本分的女人,从小,我连一只野兔的皮都不敢剥,我绝不会杀人,更不会杀害自己的男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实话呢?”
“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寨子里面的女人从来没有看见你在大塘擦过身子,一到夏天,寨子里面的姑娘媳妇都会到大塘去擦身子,在家里,你也从来不当婆婆和两个姑子的面洗澡,既然都是女人,你到底在避讳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身上的伤疤。你身上明明有伤疤,而你却不愿意跟我们讲,这——我们就得好好分析一下其中的原因了。”
听了李云帆的这一番话以后,张翠珍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身体颤抖着,她在哽咽。”
“张翠珍,你还不愿意跟我们讲吗?”
张翠珍突然抬起头来,像是下了决心:“你们说的没错,缪智文确实在我身上留下了很多伤,你们要是看到我身上的伤,你们就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了。”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更多的眼泪从张翠珍的眼睛里面夺眶而出。
张翠珍的思想终于有所松动。
“今天,我们正好来了一位女同志,你不妨让她看一看——我们男同志回避一下。”
“我怕吓着王同志。”
张翠珍终于愿意将身上的伤疤示人了。
“这——你不要担心。你让她看一下就行了。”
“行。”张翠珍站起身,望着王萍道,“请跟我到堂屋去。”
“不用到堂屋去了,千万不要着凉了——这里正好有一个火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智觉寺去了,如果我们想起什么,再来找你谈。”李云帆站起身,“王萍,我们在院门外等你。”
李云帆一行扣好大衣,依次走出厨房。
王萍将厨房的门关上了。
张翠珍解开腋下的布扣子,打开棉衣,然后慢慢掀起棉衣里面的衣服。
王萍看到,在张翠珍的周围,有一些不规则的伤疤,唯一规律的是,这些伤疤都成水平分布。伤疤是一组一组出现的,每一组伤疤是两个,成上下分布。
“这些伤疤是怎么回事?”
“是缪智文用牙咬的。”
几滴眼泪从王萍的眼角里面流了出来,她也是一个女人,看到张翠珍身上的伤疤,她感同身受,“这样的男人早该下地狱了,你竟然跟他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王萍义愤填膺。
“我何尝不想这样,可一想到我爹和几个哥哥,我的心就软了。”
“你担心他们什么?”
“在我们山里,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爹帮乡亲做红白之事,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最要命的是,缪智文他爹是大队书记,如果我和缪家闹翻了,我爹他们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就这么忍着——你也真能忍。”
“缪智文也就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才那样,完事以后,他又低声下气地哄我,哀求我,安慰我。有时候,他还用脑袋撞床框,样子非常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