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重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老板夫人的身影。重心神不宁,胡思乱想着:
我不知不觉的睡去,突然一块巨石落在我的头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用力地挣扎,无济于事。
我拼命地呐喊,只看到颤动的嘴唇,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巨石分量在增长,我身体的厚度就是见证。我的骨骼咯咯作响,我的血液迸溅,染红了大地和天空。
我恐惧地发抖,只见皮肤裂开的缝隙,闪烁着金光,飞出一个火球,在地上旋转升空。
随着旋转加快,火球放出七彩光芒。他在膨胀,他在生长,瞬间化成七彩桥,连接人间与天堂。
窒息,力量的积蓄。
窒息,战斗的号角。
没有挤压,就没有生命的重组。
没有挤压,就没有奇迹的出现。
窒息中,孕育出一片新的天地。
打开生命的大门,向你袭来的是一股热流。神奇的力量,把心灵的寒冰融化、蒸发......在热流中舞蹈,看那激情的身形;在火热中锻造,看那生命的火花。走在这令人胆寒的天地里,看不到微笑,只有冷峻的面庞和扭曲的眼神。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如入梦幻空间。
朦胧的双眼,在雾霭中沉沦;残破的身躯,在炭火里焚烧。
不知会是毁灭,还是涅槃重生。我拼命的呐喊,寻找着我的同类,不为救我于苦海,而是寻求战斗的力量。我如猛虎一样咆哮,不是为了吓人,而是为寻找冲刺的气魄。
月亮爬上枝头,看到寒鸦点点,偶尔的虫鸣,远远传来的犬吠。一切归于平静,回复大自然的常态。人生不管是平平坦坦,还是沟壑万千;不管是风采无限,还是两手空空。最终都是放下一切,平静地奔赴黄泉。
于是终于懂得,万事随缘,顺其自然......
重倚着床栏杆,写下了一首小诗:
《挽歌》
冥冥中注定的相遇
却注定不能相守永远
铭记着相遇时的美丽‘
相恋时的情谊绵绵
小小的误会
换来多年的离散
突然响起的铃声
胡乱的猜想
惶恐的心弦
重逢的拥抱
冲散了不尽的纠缠
短暂的相见
只为留下曾经的灿烂
望着苍白的脸
心生无限爱怜
回味着你的余温
怎奈阴阳两隔的遗憾
霓虹灯下,清晰的背影,职业短裙套装,玲珑的曲线,散乱的头发,披在肩头,看不见那白皙的脸,火焰似的红唇;闻不到浓浓的香水味;触不到微热的体温;只有高跟敲击僵硬的柏油路面,发出的空洞的声音。
重尾随着前行,害怕惊扰到她,又渴望一个回眸。闪过的车水马龙,她蓦然回首,重看清那白皙的脸,没有一丝表情。眼角未干的泪痕,娇柔的喘息,让重心生怜爱之意,禁不住跑上前去,拥住这行走的女神。竟然没有体温,没有心跳。瘫软的身体,重怎么也拉不住,任她下坠,着地,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竟满是鲜血。重的心提到嗓子眼,怎么回事?一时急得无所适从。他挣扎着醒来,结束这噩梦。
重静静地坐在床上,身边的兄弟们睡得正熟。他浑身浸着冷汗,回想起刚才梦中的一幕,尚有几丝胆寒。
昨天夏说的事,触动了重的神经。若是未曾见过的人,听听也就罢了。可是几日前还是活生生的,转眼就阴阳两隔。那么美丽的天使,竟是无情的杀手。真是“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而且和自己共舞,那么亲近,那么默契,那么令人心跳。重甩不掉那清晰的身影,算是铭刻于心吧!
也许在那个易冲动的年龄,也会审美泛滥吧!只要是美丽的事物,就会激发欲念,渴望,寻找,追逐,魂牵梦绕,茶饭不思。搞得自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重也不是圣贤,儿女情长是难免,可是一颗冰冷的子弹,将会穿过那美丽的头颅,想到这里,心头一惊,就这样为了爱情失去理智,香消玉殒。
重抽出日记本,接着写道:
《情伤》
茫茫人海中的偶遇
就深深地恋上你
举手投足都牵动着我的心弦
一笑一颦都撩拨着我的神经
我被你烈焰般的红唇灼烧
化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渴望与你再聚
没有音乐
没有星光
只有我和你
紧紧拥抱
害得我透不过起来
就这样
在你微温的怀里
静静地睡去
不敢醒来
省得品尝没有你的恐惧
谁曾想
来不及再见你
就像吹过的微风
那丝清凉只能回味
却不能永驻
好想化作流云
随你而去
也许你都不会记起我
我也愿为你烧成尘屑
天堂与你相聚
醒来时
满眼还是你
不愿相信你已离去
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只能守着那份淡淡的情伤
独自哭泣
不知不觉天已微明,天边那抹绯红,是少女羞红的脸颊------澄澈而细腻。
重穿好衣服,穿过长廊,走进教室。一股热流铺面而来。静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窗外,不知何故,他觉得有些窒息。
不久同学们陆续来到教室,重努力收回神游的思绪。海拿着一张纸,冲到讲台上,大喊道:“安静点,微机考试成绩下来了,我来读一下。”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重细数着自己均匀的心跳,是等待,无助的等待。
“珠100分,兴86分,化98分……重53分……”
那一刻,重的心像是一把利剑刺过,疼痛不已。回想着自己测试时的大意,还有备考时的忐忑心情,有些恨自己。什么狗屁感情,害得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昨晚的梦也不是什么好梦,只一面就魂牵梦绕的,算什么呢?自寻烦恼,自讨苦吃。”
一向好强的重,强烈地抨击着自己的愚蠢。不管怎样,已是木已成舟。他没有心情听别人的欢笑与失落,甚至感觉自己瞬间失聪。只能看见别人开合的嘴唇,却听不到一丝声音。真的失聪了倒好,省得许多烦恼。
有时悔恨也只是无济于事的自省。你想藏住它,藏到角落,藏到地下,藏到空气中……可在不经意间,它又跳出来,放大,扩散,扰乱你的心神,真是阴魂不散。
重无法排遣心中的不畅,突然想喝点酒。正想着,夏来了,只听他骂道:“真他妈倒霉,人家天天泡马子,竟然顺利通过,我这么刻苦,却他妈的考了59分。重,你说,这叫她妈什么事?!”
夏喋喋不休地怒骂着,重竟有几分羡慕。因为他能把自己的不满,像丢垃圾一样潇洒丢掉,而自己呢,只能闷在心里,满满咀嚼,细细消化,那份苦楚,只有自己知晓。
重淡淡一笑,道:“行了,夏哥,这儿还有一个53分的难兄难弟哪!”
夏道:“不会吧!我还以为就我自己呢?”
许多时候,失意时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人,就会变得平静,而失意也不再是自己独有。
重和夏到了心怡居饭店,点了一个糖醋里脊,一个宫保鸡丁,一瓶二锅头。
二人边聊边喝,重借机打听老板夫人的情况。
夏道:“你问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能有什么好下场!”
重道:“我想她是情非得已。”
夏反驳道:“情非得已?我看那是在世潘金莲。歹毒,风流。”
重没想到夏竟这样讨厌这个女人,便道:“你跟她有仇呀?”
夏道:“岂止有仇,简直仇深似海。”
重更诧异了,道:“怎么回事?”
夏道:“那个贱女人,还勾引我哪!报社老板样样都行,就是那个不行。于是那个女人就去打野食。”
重心头一惊,这么年轻有为的人,竟然没有男人的雄风,不敢相信。重道:“哪个女人不怀春,何况她男人不行。”
夏道:“嘿,那你岂不是要给潘金莲平反?”
重道:“那武松要是收了她,她也不至于那样。”
夏道:“哈哈,这么说,当初她勾引我时,若是从了她,也就没有今天的血案……”
重道:“拉倒吧,别说你是那西门庆吧!”
夏重重地拍了一下重的肩膀道:“别扯啦,喝酒吧!”
二人将一斤白酒,安置在肚子里,头就有点晕了,走在城市的街头,路灯在旋转,汽车在起伏。凉风吹面,胃就在翻滚,冲破了喉咙。二人赶紧冲到路旁的树带,弯腰泄洪。一股刺鼻的酒精气息弥漫升腾。
二人去买了矿泉水,漱漱口,扬长而去。
《走过落寞》
独坐在孤灯下
静静的空气
酝酿着落寞
骤雨敲打着窗棂
没有节奏地滴答
天空掩住了碧蓝
只是茫茫的一片
夹杂着伤感的眼泪
不知你为何而泣
是为造物主的无情
还是为世人的艰难
行人披着雨衣打着伞
纵使泥水沾湿了裤管
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行程
深深的水洼
被溅起激烈的水花
似乎是一种别样的绚烂
不同人在不同的境界
怎么会有相同的感受
偶一句冷言
竟能欣然笑对
是超脱的大度
还是淡淡的无奈
微弱的心跳
支撑着每一次呼吸
玻璃上残留的雨滴
晶莹地滑动
不知天晴日晒时
你将何处容身
感觉自己就是其中的一滴
默默地存在
渐渐地滑落
不知哪一瞬间
就会无影无踪
谁能体味那份不舍与留恋
空气中尚存几丝潮湿
谁会留意你的残骸
我就是那滴冰冷落寞的雨
努力找寻千万个同样的自己
偶一转身意外的相遇
聚集融合
竟也会有强大的身躯
竟也会流成涓涓的小溪
蓦然回首
小草更靓丽了
树干更挺拔了
都是因为有你
也许在她们眼中
你也是奇迹
其实每一种存在
都是一种幸福
只要有人需要你
你就活得有意义
走过落寞
你就找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