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忐忑中无情飞逝,一晃已是第九日。
清晨的暖阳穿透窗棱的缝隙条条道道地射向坐在梳妆台边的苏汐汐身上,仿佛一把把利剑直刺她的胸膛。
“牡丹,你真是太美了!”
老鸨派来伺候她的侍女们七嘴八舌的赞美着。
苏汐汐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任凭她们摆布,心渐渐地沉入了湖底。
侍女们拿了件粉色抹胸盖在苏汐汐胸前,看了看,又将抹胸向下拉了些许,这才系紧丝带,接着为她披上一件白色真丝镂空纱衣。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粉臂隐现、玉颈尽显、酥胸大露,简直一个雍容华贵却又性感的少妇,从未穿的如此这般的性感,但却实实在在的被眼前的自己美到了,不由皱眉道:“会不会太低了些?”
一旁的侍女笑道:“这般打扮才能体现出牡丹的身姿,何况这也是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我们伺候过这么多人,第一次见像牡丹这么美的人……”
苏汐汐默默叹了口气,明白眼下自己是逃不了了,便不再多言,在侍女们前呼后拥下出了房门前往客厅,四周走廊的护卫以及形形色色的男人们甚至丫环仆妇不断向苏汐汐偷瞄,使得她差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客厅内,除了老鸨和那络腮胡男子之外还有四名随从,见到苏汐汐,所有人顿时两眼放光。
络腮胡男子轻咳一声,喝退左右,随即把手轻轻地搭在苏汐汐的香肩之上,难掩兴奋之情:
“美人儿,我真舍不得看到你和别人睡觉。所以,我决定为你赎身。从今以后,你是我完颜达的女人!”
完颜达?
这是什么人?
见她发愣,老鸨笑呵呵的说道:“牡丹啊,寻常女子就是玩烂了家伙也找不到一个知心人,你可真是走运,以后呀,可要好好服侍完颜将军。”
苏汐汐眼见完颜达目光十分火热,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身体猛看,心道不好,赶忙垂下了头,一时间泪花在美眸内滚动,凄然地道:“沦落风尘,虽生犹死,只求将军能够宽限几日,容我缓缓。”
完颜达道:“夫人貌美如花,为夫今后必当一心一意只对夫人一人好,夫人尽管放心。”
忽而转头又嘱咐老鸨:“按礼仪来今天可是黄道吉日?”
老鸨笑着点点头,收了他一百两马车的黄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良辰美景岂能错过?夫人与我已牵过线,喝过酒,如今时限已到,为夫自然要履行诺言。夫人莫怕,待行过夫妻之礼,过两三天,随我回番邦生儿育女,享尽富贵荣华,可好?”
言罢,却一把将苏汐汐搂在怀里,心中暗想虽然自己当下恨不得吃了眼前的美人,可为了在她面前保持风度,自己竟会答应如此要求,不由苦笑。
“口口声声说要真心待我,却要这样强迫人家,是何道理?”
苏汐汐一边装作捶打完颜达,一边扭摆着身体,想要借机摆脱那双在肩上不停轻抚的魔爪,可那诱人的身段却因为身体的摆动而显得更加诱惑,再加上十香软筋散透出的香味,完颜达一下竟把持不住想要将她推到在地。
“别……别这样……”
苏汐汐用力地推拒着完颜达的胸膛,可哪里使得上劲。
完颜达回过神来,在苏汐汐的脸颊上轻轻地似吻非吻般碰了一下,忽而一把抱起苏汐汐,一脚踢开房门,将屋里正在寻欢的男女撵走,大踏步来到床边,然后小心的把苏汐汐放在床上。
炎炎烈日,床上用的是竹片编的床榻,身体接触上去一片清凉舒爽。苏汐汐卧在床上知道今夜是最危险的一晚,这个完颜达很有可能现在就对自己……
必须马上想办法,不然,怕是要来不及了。
可是她浑身绵软无力,根本无法出手,眼下唯一办法就是跟他再进一步,然后趁他疏忽大意之时拿发簪直戳要害。想到自己即将要做出那种羞耻行径,心中悲苦无法叙诉。
当完颜达伸手过来时,她的心狂跳不止……
突然。
灵光一闪!
她别过脸,轻轻说道:“官人,妾身昨日受了风寒,至今仍觉头痛欲裂,能否请个郎中,给妾身诊治诊治,也好晚上尽心服侍官人。”
完颜达床头坐下,见苏汐汐颦眉似锁,脸颊如火,点点头,道:“夫人身体有恙,何不早说?为夫这就去请郎中!”
苏汐汐道:“官人请最好的郎中来,不然误了今晚的洞房花烛,岂不大煞风景?”
说完这句话,她恶心的自己都觉得想吐。
“夫人所言极是!”
完颜达立刻吩咐左右,美色当前,他早已把老鸨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这临安城最好的郎中莫过于朱大昌,况且也只有“安济坊”这一家药铺。朱大昌本不想去,那烟花之地的女子还能得什么病?
但随从目露凶光,出手极其阔绰,且扬言是为将军夫人诊治,心中虽疑惑,也只好背起药箱。
忽然随从在门口来报:“将军,魏盟主求见。”
完颜达点点头,转身摸了一把苏汐汐,道:“夫人在此好好休养,我还有朋友要见,就让下人们陪夫人说说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找个借口监视自己?苏汐汐叹口气,想到今天晚上就要成为他的女人,不禁悲从中来。
完颜达说的也确是真话,并不是他不想将眼前这个绝色美人推倒,而是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完颜达自信,只要稍加时日,这个夫人的身体和心,都将通通交给自己。
朱大昌见到苏汐汐的时候,心里的震惊不亚于惊涛骇浪,好在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事,一番装模作样地望闻问切之后,即便苏汐汐没有偷偷地告诉他,他也得出了结论。
随从紧盯着苏汐汐的身体,问道:“晚上可是将军的洞房花烛,可会误事?”
朱大昌故作沉吟片刻,道:“寻常草药两至三天见好,若想立即恢复,便需我的七叶清风露。”
“拿来!”
朱大昌犹豫片刻,又道:“只是这药丸奇贵,寻常人买不起。”
“不拿来弄死你!”
随从大怒,一脚踢翻朱大昌,踩着他的胸膛怒喝。朱大昌心下恼火,又发作不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药箱里摸出一粒黄色药丸来。
随从冷笑一声:“莫不是毒药?”
朱大昌哭丧着脸答道:“行医者理当救死扶伤,我怎敢拿她人性命和自己前途开玩笑。”
随从冷哼一声,想想也是这个理,量他也没有这个胆,一边踩着他的胸膛,一边将药丸递给苏汐汐。
苏汐汐见朱大昌轻轻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地吞下肚去,清凉入喉,丹田之内浊气散去,双手和双腿渐渐恢复了气力。
“感觉怎样?”
随从显然也是起了色心,俯身询问,那一双眼珠子距离苏汐汐的胸脯不过寸许。
苏汐汐面色一寒,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了他的脖子!
听到动静,门口的守卫冲了进来。
苏汐汐犹如身子安装了弹簧一般,突然蹦起,只一脚,便踢晕了守卫。隐忍多日,她终于动了杀机,冲着地上的守卫狠狠补上一脚,直接踢进了床底下。
“朱大哥,你先走,我还有账要算!”
“夫人,今晚东家火烧陈府,揭竿起义,我等群起响应,事了后城墙汇合。”
苏汐汐心头一惊,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造反。不过这样也好,狗屁的皇帝养着狗屁的皇后,后面跟着狗屁的陈大富,全特么的该死。
她将两具尸体处置好,从朱大昌的药箱里找了一把匕首出来,然后脱了衣裳上床,等待着鱼儿上钩。
夕阳抖落了最后一抹余晖,天色渐暗。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却是乌云重重,一场暴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