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铁柱好了,进村以后她们的关系就会彻底决裂,秋萍心有不甘。
铁柱赶紧麻利地系好了腰带,一用力把秋萍甩开了,说:“秋萍,你别这样,总得有个头吧?我想这件事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就算了,你是你,我是我。”
秋萍说:“俺知道,可人家真的熬不住嘛。怪不得村里的女人都喜欢偷男人,这种事真的很美啊。”
铁柱说:“美也不行,以后你只能做我妹妹,小心了!”
赵铁柱背起了行礼,大步流星踏上了大路,秋萍在后面快步追赶,秋萍快,他就快,秋萍慢他就慢,总是跟女人保持一段距离。
秋萍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最后跑不动了,就呼呼喘着粗气:“铁柱哥,你别跑了,俺投降,投降了,再也不缠着你了,好不好?”
铁柱就停下,等着她追上,然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各走各的。
180里的山路,是傍晚时分走回家的。那时候夕阳已经落下,落日的余晖照在了村子的窝棚上,整个北岗村就金光闪闪。
远远的,铁柱看到了巧儿,巧儿手里拉着铁柱的儿子秋生。
赵铁柱的心里忽悠一下,那种久别回乡的思念就萦绕在心头。
“铁柱————”
“爹————”
巧儿扑了过来,秋生也扑了过来,赵铁柱激动不已,一下子甩掉了身上的行李,冲着媳妇跟儿子就扑了过去,将它们母子抱在了怀里。
巧儿激动地泪如雨下,铁柱从离开上车,到现在赶回家,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巧儿无时不刻不在思念他。
每天傍晚,巧儿都会拉着秋生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向着山路眺望,希望忽然看到铁柱归来,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当看到铁柱的第一眼,巧儿怎么也无法压抑那种兴奋,将男人紧紧抱住。
身后的秋萍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她的脸上挂着笑,心里却酸的不行。
“巧儿姐,快过来帮着我拿东西啊,别光顾着跟铁柱哥亲热,有了男人,妹子都顾不得理了?”
秋萍是在跟巧儿开玩笑,巧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的脸腾地红透了。
铁柱赶紧说:“我来,交给我。”他一伸手夺过了秋萍手里的行李,挎在了后背上,一手抱着媳妇,一手拉着儿子往家走。
刚刚走到村子口,他就看到了拴住,还有自己的父亲赵庆华,北岗村的男女老少呼呼啦啦出来一大群。
柱子跟见到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跟赵铁柱抱在了一起:“铁柱哥,你可回来了,村子里出大事了,救命啊————”
赵铁柱一听柱子这么说,心里就是一哆嗦,他就怕村子里出事。
其他人也一拥而上,一个劲的起哄:“铁柱,你可回来了,真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村民们惶恐不已,铁柱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他感到了一股不祥的预兆。
铁柱赶紧问:“怎么回事,一个一个说。”
赵庆华首先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但是什么也没说。
父亲这种欲言又止的行为把赵铁柱纳闷得不行,也把他急的不行。
“爹,到底啥事?您到是说啊。”
赵庆华长长叹口气,说:“铁柱,北岗村又遇到劫难了,这次是塌天大祸!大家都盼着你回来呢。”
“为啥?”
赵庆华说:“因为很多人都病了,这种病非常的难治,我没见过这种病,不但你丈母娘得了这种病,素娥嫂得了这种病,包括王长水,还有刘寡妇,孙寡妇,李寡妇,全都染上了这种病。
这种病根本没法治,它会将整个村子灭绝。”
“啊?那带我去看看,瞅瞅到底是啥病?”
赵庆华沉默不语,头前带路,首先把铁柱领进了素娥嫂的家里。
赵庆华之所以把铁柱领进素娥嫂的家里,是因为素娥是铁柱的嫂子,女人的病生在了那个地方,赵庆华不好意思看,只能让铁柱去看了。
嫂子的那个地方,小叔子可以随便看。
李寡妇那里是不能去的,因为李寡妇是铁柱的丈母娘,女婿看丈母娘的那个地方,赵庆华还怕儿子害羞呢。
赵铁柱顾不得休息,他急急忙忙跟着父亲赶到了素娥嫂哪儿。
走进屋子一看,铁柱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他发现素娥嫂的家里已经破败地不成样子,锅盆碗灶扔的到处都是,桌子上的灰尘跟地上的泥土非常的厚,看来很久没人收拾了。
素娥嫂是个爱干净的人,可是一场大病却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她没力气爬起来收拾屋子。
女人就那么躺在土炕上,四个月的时间没见,她整整瘦了一圈,不但脸色苍白,而且眼窝深陷,她的眼睛很大,杠铃一样,小脸上只剩下了那对大眼。
眼神里也是黯淡无光,闪烁出死亡的恐怖。她的呼吸很微弱。心跳也非常的急促,整个人瘦的像把干柴,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发现铁柱进屋,素娥嫂的眼睛里一下闪出了光彩,她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盼到了救星的归来。
她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来了精气神。上来拉住了铁柱的手。
“铁柱,你救救嫂子,救救嫂子,我不能死啊,我死了,金锁咋办,金锁咋办啊?”
女人的手有气无力,女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赵
铁柱赶紧劝她:“嫂子,你别急,到底啥病?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他把女人轻轻放倒,伸手揭开了她身上那层薄薄的棉被,只看了一眼,赵铁柱就是倒吸一口冷气,惊叹一声:“啊!厉病?!!素娥嫂怎么可能染上厉病?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素娥嫂染上的就是厉病,她的样子跟当初孙县长的老婆秀秀一样,身上长满了鲜红的水疙瘩。
那些疙瘩最先是从那个地方引起的,刚起来的时候奇痒难耐,一旦抓破,就会向着四周扩散,继而传遍全身。蔓延到四肢,深入五脏六腑。
大疾病已经把素娥嫂折磨得奄奄一息,她快要死了,完全进去了后期。
赵铁柱一下子坐在了炕头上,抓住了父亲的手:“爹!咋回事?为啥素娥嫂会染上厉病?村里还有多少人得了这种病?”
赵庆华嘴巴上的烟锅子都在颤抖,喃喃说道::“很多,很多,包括你丈母娘,孙寡妇,李寡妇,刘寡妇,王长水,还有桃花村,潘寨村,青石山五个村子前后得病的人不下一百。
这不是普通的厉病,我用了你爷爷当初留下的那个秘方,根本不管用,不管用啊!我现在也是手足无措了。
这是咱们青石山的劫数。铁柱,你杀光了所有的狼,遭到了天谴!山神要报复我们青石山的人啊!”
“啊?”赵铁柱忽然被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了哪里,他想不到自己四个月没回到村子,村子里会有这么大的巨变。简直是大地震以后的第二次灭顶之灾。
…………………………
1990年的春天,即赵铁柱离开青石山几天以后,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疾病袭击了青石山一代所有的村落。
像野火灼烧青葱翠绿的田亩,像河水没过牢不可破的河堤。这场大疾病再一次给了青石山村民沉重的一击,也给这个地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大灾难。
整个青石山都在这场大疾病里强烈颤抖。村民为他们的不洁和堕落终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大疾病的出现是铁柱离开半个月以后开始的。
所谓的厉病说白了就是一种生理病。感染的途径有三种,第一是母婴遗传,第二是血液感染,第三,就是男人跟女人乱搞,从哪个地方传过来的。
青石山的厉病就是因为这里的村民胡乱睡觉而传播的。
这年的冬天,山里的大路终于修通,山上修路的民工一个个从山上返回村子过年。
到山外打工忙碌了一年的民工,也纷纷回到了村子里。寂静了一年的青石山再一次有了活气。
女人终于盼来了男人,男人也终于得到了女人,大家这个年啥都没干,就是男人女人一块抱着,在被窝里乱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