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尝时间醋与墨,怎知人间酸与苦,看到凌霄众人的唯唯诺诺,卿红波畅快且张狂的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传承数千载的凌霄宗,前人风骨,你们可谓是丢了个干净。”
“你,李星慕,你不是一直在李星衍的背后么?谋害我姐,有你吧?”
“刘长河?你不是视天下英杰如无物么?”
“秦利来?刚才你兄长毙命擂台之上,你为何不去为你兄长报仇?而在这里苟且偷生?”
秦利来面上涨得通红,满目怒色的看着卿红波,说道“你又何必再次极尽嘲讽?谢师姐的死,是我干的吗?你说我不为兄长报仇,你又为你姐,为你哥报仇了么?”
卿红波笑得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发颤,说道:“利来啊利来,我得仇人,你不知道是谁么?你我都心知肚明啊,我报仇?跟你们一样,下药将你们一个个拉去跟母猪交配么?不过这是一个好主意,只要你们可以活着回到山上去,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说着说着,卿红波似是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整个人都笑得乐不可支,他不是不想将眼前这些人一个个宰掉,但是他不能,他不知道自己父亲究竟是在割舍不下什么?但是他又不能不为自己的父亲考虑,所以行事之间更多是逞口舌之利。
有的时候,死了的人,总要为还活着的人让步。
可是,这个道理,卿红波,不懂。
不过也好,毕竟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足以扫平一切的姐夫。
卿红波继续嘟囔着:“哟,你们真的不再登台了?不守擂也可以啊,丹阳的,甚至是那三个一流宗门的擂台,你们也可以去啊,总不能今日就这么灰溜溜得回去啊。”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不会是想让我这个晖阳境的修士登台,去跟那乾元境绝顶修士厮杀吧?不过那叫幻心的,可谓是我见犹怜,打死你们,当真是活该唉。”
“你们真的不上啊?这可如何是好?战都不敢战,凌霄尊严怕是今朝尽丧啊,真不知道你们祭祖之时如何说啊,想我派先祖,当年是如何的意气风发,纵横九州谁人敢当,可,后人他不争气啊。”
“哦,对,你们也不敢去祭祖,赶在祖师祠堂中干出亵渎本宗圣女之事,你们可真是一个个的孝子贤孙!”
“碰!”
巨大的声响,顿时让众人为之侧目,之间李家首座之人,忍无可忍,终是拍碎了座椅的扶手,面色铁青的怒喝一声:“够了!卿红波你闹够了没有?”
卿红波脸上挂着笑意,说道:“哟,李师叔啊,怎么,李鸿灿那个老东西做了替罪羔羊,您老就支棱起来了?”
“碰!”
一声更大的声响从卿红波的座位上传出,只见他也有样学样地拍碎了自己的扶手,怒吼道:“就你会拍啊?嗯?有能耐你打死我啊?来啊!反正你们干了不止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来,来,来,当我爹的面,拍死我!”
围观的众人,却是看得兴致勃勃,这凌霄宗可谓是近百年来露的最大的一次脸了,不过却是不是什么好脸。
有句话叫什么来,穷途末路!如今的凌霄山从内到外都透露出一股衰败之色,外部强敌,内部不靖,怕是自在陵之后,七宗之中谁还会陨落,非凌霄宗莫属了。
不过也正是自在陵的灭绝,石龙山上最后的光火,那星星点点地不甘,如同希望的火种,撒向了九州大地,唤醒了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世家,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这种渴望,叫做野心。
自在陵的灭亡,让他们看到了七宗一些宗门的虚弱,让他们看到了,若是利用的好,七宗不是不可战胜的,而凌霄宗的内讧,以及丹阳山毫不掩饰地压制,让他们看到了一块卸下了防御的肥肉,就如同一个不设防的美娇娘一般,一些狗改不了吃屎的动物,总会心里痒痒的。
“够了!”卿玉阳终于忍不住发生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让卿红波住口,还是说让那李家无相老者住口。
卿玉阳想得很简单,或者战意蓬勃之辈内心都相当的纯粹,他不敢大动干戈,他知道如今的九州之上暗流跌宕,今日出现的白藏教就是一个警示,虽然一直知道白藏教实力雄厚,但是今日一见,未必比自己宗门逊色多少。
尤其是领头人,那个叫做石敢当的魁梧中年大汉,自己都是隐隐看不透。
如果将七宗比作七头虎啸天地的猛虎,那么天下一流的宗门就是群狼,而白藏教无疑是有着狼王的潜力,哦,还有一个丝毫不逊色的轮回观,它更可怕,因为是丹阳不为人知的支脉。
而今若是自己大动干戈,纵然拨乱反正,怕也是重伤垂死,而一头猛虎一旦进入虚弱状态,这些唯唯诺诺的群狼,未必不敢露出其掩饰得很很好地獠牙,群狼噬虎的局面一旦形成,哪怕是要丢到祖宗的基业。
虽说如今蒙羞,不齿,但终归好过烟消云散,虽说病入膏肓,但也好过立刻断气,虽然是苟延残喘,但又不是药石无医,万一,还有希望呢。
卿红波带回来的消息,在卿玉阳眼中,就是凌霄宗涅槃重生的希望,只有借助外力,才可以不伤及根本的涅槃重生,最少,尚能保存一部分元气,以此来应对事后更为复杂的局面,保留着一份可能。
此时,卿玉阳淡淡地说道:“既然已经被打没了胆气,那就算了吧。唉,李兄,犬子也是忧愤宗门,若非如此,也不会如此失态。我的外甥女娅琼,你也是知道,天资卓绝,更是半步无相,却是倒在了鬼蜮伎俩之下,不过这不也正符合我凌霄宗的秉性么?宁直不弯,宁死不屈,刚烈,决绝!”
看似宽慰的话语,但对于李家之人来说,却是一句句的诛心之言,李家无相面上愤怒和屈辱之色一闪而过,毕竟,凌霄宗的开宗先祖,他姓李!
而历代凌霄宗掌宗,也姓李,而谢娅琼父亲谢玉,却是一个意外,那一辈的李家掌宗,却是径直放弃了李鸿灿,传位给了谢玉,一举打破了凌霄宗掌宗之位代代相传的传统,如此一来,李家之人,对谢玉一家可谓是恨之入骨。
但,千百年来,李家的荣耀之感,更是浸入人心,李家无相突然面部狰狞了一下,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正面敌不过,就算是车轮战也要将其击败,天下从来不会记住过程如何,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如此。
这种丢脸的事情,虽然不想干,但是如今的凌霄,还有脸么?
看到门下弟子怯懦的样子,李家无相不由得涌起一阵无名怒火,说道:“你们这几个小辈也真是的,就这般承受不起打击?眼前此人,势必是丹阳山的核心弟子,甚至是阴脉秘密打造的底蕴也有可能,你们若是有不服气的,大可登台挑战。”
“若是连心中战意都已经磨灭,你们还有什么未来,若是今日退却,来日,你们心魔滋生,再无出头之日,这般情形,便是你们想看到的么?”
“李星慕!你,去!不求你击败她,至少你在她面前,还敢一战,还敢出剑,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们真的比她弱么?不,你们只是被她杀破了胆!”
一旁的卿玉阳不禁点了点头,若是亮剑的勇气都没了,也确实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心魔滋生,尤其是等闲,这李老头,这次倒是很不容易地说了一句人话。
李星慕怯懦地低着头,仍是感受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射在自己的头皮之上,最终,师长的威望战胜了内心的恐惧,但是同时内心也忍不住赞同李家老者的话语,若是连战都不敢,直面都不敢,还如何追求那大道?
可是真当站起来,在万众瞩目下登台,李星慕又发现自己并不可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双腿如同惯了铅一般沉重,只是觉得这到擂台的路程格外的漫长。
没有人知道李星慕经历了如何的心里路程,只见他从一开始被迫从座位上起身,身形由一开始的佝偻,到最后径直站直了身躯,不知道他是看破心障,还是说破罐子破摔,但他就是这么昂首阔步地一步步一步步地登上了擂台。
看到恍如蜕变的李星慕,李家无相目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忍不住对着周围人说道:“看到了没有,我李家天骄,纵使经历这般打击,也能明悟道心,我就说嘛,我李家麒麟子,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所吓倒。”
幻心面色冰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目中闪过一丝赞扬,虽然立场敌对,但是对于出色的人,心中终归还是有着一丝的尊重,毕竟看不到别人的进步,和自己故步自封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取死灭亡之道。
但是,随着李星慕的开口,却是转变了所有人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