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日子虽然乏味,可时光却也是弹指而过,到了来年的秋天,宫里的三个娃娃也都能够满地乱跑了,这本该是让人欢喜的事情,可却突然发生了一件让人恐慌的事情。
一场时疫正在京城里侵袭着,已经有了不少人因此丧失了生命,虽然皇宫是隔离了外面的尘世,可终究也不是永远都不出去,这一出去便让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病魔钻了空子。
宫里好几处都出了事,就连永和宫都不能幸免于难,白且随知道了以后为了避免更多人被传染,便将他们隔离了起来。
一时间后宫人人惶恐不安,内务府每天都会送来艾草在六宫各处洒,好在隔离了以后也没有太大的情况了。
明药在长春宫洒了艾草以后,圣哲突然上前,可怜兮兮的说着:“母后,元礼好可怜,现在他都不能够去见淑妃娘娘了。”
明药将圣哲拉至身前,哄了好几句小人儿才笑嘻嘻的回偏殿,望着圣哲的身影,明药登时响起来,从前她和皇上商议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实现呢,如今是机会儿来了。
可明药却没着急却乾清宫,反而是将宁嫔和芳嫔叫来了,聚齐后三人来到长春宫后庭的小亭子里坐着。
宁嫔问:“娘娘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明药却没有回答她,反而是看向芳嫔,问起了纯贤的事情:“纯贤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不好?”
芳嫔不知道明药是何意,提起孩子便一脸温柔:“这孩子现在就知道顽,还好太子和二皇子没有嫌弃她。”又似乎是惊奇:“不曾想,淑妃那样的性子,居然还能够养出二皇子这样的孩子,真是可爱的紧。”
宁嫔却不以为意,替自己倒了杯茶,笑眯眯道:“二皇子着实可爱,可左右一岁多的孩子,能跟淑妃扯上什么关系,性子怎么样还是要过两年。”
疏影捧着一篮葡萄上来,放好了后对明药说:“刚刚太子从寿宁宫回来的时候,太后赏了一篮子葡萄,可太子知道您素来爱吃水果,便让奴婢给您带来了。”
明药吃了颗葡萄,只觉得甜美无比,她稀罕的不是这葡萄,而是圣哲小小年纪便能为母亲着想的心意,又一脸笑意的招呼着两人吃。
芳嫔吃了一颗,便凑近了宁嫔,幽幽叹道:“还是太子知道心疼娘娘,瞧瞧我们家纯贤,整天整天就知道折磨臣妾和钱才人,就连修才人也被她折腾的不行。”
明药悠然一笑,从石桌上拿起扇子扑着,望着天空开始往南飞的大雁,心里衍生了一丝哀愁,“你还嫌麻烦,让旁人听了岂不是笑话,多少人想麻烦都不能麻烦。”
见宁嫔脸色果然一变,明药则忙改口:“你别介意,本宫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觉得元礼这孩子怎么样?”
“二皇子很好。”宁嫔也只能这么说,说多了便是得罪淑妃了,可眼底渐渐浮现出来的羡慕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说实在的,宁嫔喜欢元礼比太子多,因为圣哲虽然跟她们也算亲昵,却时常惦记着自己的母后,而她们顾着是太子,不敢过分的亲近,免得遭人诟病。
元礼却不同,淑妃整日都忙着如何打扮讨好皇上,对他甚少照料,她们亲近的时候更多了一种平和感。
明药则满意的点点头,手里的团扇摇的越发的慢,笑意一点一点的爬上她的嘴角,她问道:“如果本宫说,让你抚养元礼,你会如何?”
宁嫔两人登时大惊,宁嫔立马跪了下来,直呼不敢,可见明药不似开玩笑的,这才犹豫开口:“若是娘娘吩咐,臣妾必然是拼了命也要呼二皇子周全。”
明药让她们起来,又对着天空叹息一声:“我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
淑妃和丞相仗着有元礼,必然会生出别的心思,而有了元礼他们就更会有害了皇上别的子嗣的理由,这样对于自己和圣哲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芳嫔并没有不满明药给自己只是个女儿,相反还很是感激,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便问:“娘娘,您需要怎么做?用的上臣妾的地方,臣妾定然全力以赴。”
见她二人都太过认真,明药只是轻轻一笑:“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宁嫔你要吃些苦头罢了。”
二人皆是不明白明药的意思,不过下来几天她们就懂了。永和宫本是隔离了,可淑妃愣是不顾元礼的安危,将他带进了永和宫,结果第二天便沾染上了时疫。
皇帝登时大怒,可淑妃还在病中便没有太大的计较,宁嫔却心疼二皇子没人照料,便主动请旨把元礼接到了自己的宫里,没日没夜的照料着,兴许正若钦天监监正所言,二皇子是个有福气的人,不过半个月便好了。
一个小孩子成了宫里第一个患了时疫好的人,这其中宁嫔是功不可没,而这也让宫里原本因为时疫沉靡之气消散了,那些人更加认为自己会好,也都在积极的配合。
这天明药来到了乾清宫里,看到白且随正在为着时疫的事情烦恼,笑了笑便上前,打趣道:“皇上这样忧国忧民的,那些文人骚客可不知道得浪费多少笔墨在您身上了。”
这件事情不比其他,白且随也只是抬眼看看明药罢了,随后又低下头看奏折,一旁还堆放着几本医术,明药对白且随没理会自己的事情也只是一笑,“如果臣妾说,有人能够奈何得了这时疫,皇上是不是该好好跟臣妾好好说会儿话?”
这些天白且随别说长春宫,后宫是一步都没有踏进过,如今听到明药这样说,顿时惊喜抬头:“药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明药微微一笑:“欺君之罪臣妾可不敢犯。”
白且随双目猩红,明药告诉他必须要去休息一会儿自己才会告诉他,白且随知道明药不会骗自己,便去床榻上躺着了。
本来想只是打个盹儿眯一会儿,由于这些天他每每夜里都是只睡了一两个时辰,如今紧绷着的意识得到了放松,自然就沉沉睡去了。
明药心疼他,便出去跟王公公吩咐任何事情都不能够打扰皇帝休息,王公公也是个心疼人的,一干王公大臣都被他给拒之门外。
白且随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夜幕已经彻底的笼络在了皇宫的上方,他睡得精神充沛,可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响起来,明药这时候便端着一碗香喷喷的小黄米粥进来。
“皇上,来尝尝这米粥。”明药将粥放在白且随的面前,“知道这些天您没动多少筷子,特别吩咐疏影做的。”
知道他现在饿的很,可也不能立马吃那些油腻腥味的食物,不然本就伤了胃,这下就更加厉害了。
白且随一碗小黄米粥下肚之后,竟然有了胀胀的饱腹感,心满意足之后又惦记着明药今天说的话,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呀?”
明药替白且随擦拭了嘴,又将碗搁置在了一方,又替白且随拢了件外衣,做好了这一切放坐在他身边,不紧不慢的说:“那人是芳嫔的弟弟,芳嫔的家里也染上时疫,那时候也是被他弟弟治好了,不然皇上你以为元礼哪里能够这样好?”
白且随恍然,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松了下来,笑着揽过明药:“朕明日便宣他进宫,如果真有这样的才干,招进太医院做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可。”
他说的很轻松,前几日同人说话都似乎压着一块儿千斤重的石头,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显了出来。
明药却摇摇头:“先不说芳嫔的弟弟不愿意了,人家只是想当个闲云野鹤罢了,臣妾也还有一个要求求皇上呢。”
这样淡泊名利的人白且随见过的也不少,也没放在心上反而对于明药有求于自己而感兴趣,问道:“说罢,什么事情?”
将自己和宁嫔芳嫔的打算给皇帝说了一番,没想到他却是笑意连连,“这样也好,正和朕的心意。”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过芳嫔的弟弟,朕明日还是要见一下比较稳妥。”
明药点了点头,又道:“臣妾……臣妾还有一件事情想让皇上答应。”
白且随心里正高兴着,让明药说说看,可明药的话却让白且随沉下了脸:“进来永和宫那里的花销账单十分的大,可淑妃是骄横惯了,臣妾和芳嫔说她,她不一定听的下去,可皇上却不一样……”
本就已经做好了承受白且随怒气的准备,果然见他道:“你这是将朕给卖了?”
明药则撒娇似的窝在白且随怀里,双手缠着他的脖子,笑着道:“怎么会儿呢,再怎么说臣妾也是为了您呀。”
白且随又哪里是真的要跟她计较,直接将怀里的人儿欺上去,明药温香软玉的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又哪里忍得了,加上明药生过了圣哲以后,皮肤越发的细腻,掐一把便让人爱不释手。
明药不过是推了几下便不再挣扎,这一夜注定春光旖旎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