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昭佩狠了心,将徐夫人的方子偷偷让莲蓬抓了几付,开始喝了起来。因此纠缠萧绎也格外的紧,萧绎有次被昭佩折腾的狠了,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桃乳,忍不住问:“娘子最近怎格外缠我?”

昭佩气喘吁吁的伸出玉臂缠住萧绎的腰道:“你若不耕种,怎长的出粮食?”惹的萧绎又是一番情动。

元娘来了这两个多月,又重新长出点肉,偶尔也跟小翘说笑几句,面色也红润许多,终于恢复到这个年纪小姑娘的样子。

元娘从前就是十分懂礼的,如今也念着昭佩的恩情,虽然昭佩不说什么,元娘主动揽下了给昭佩煮药的活计。昭佩想着做些事也她心里许是舒坦些,便也由着她一日三次将备孕的药温温的端上来。

一日早上,昭佩用过早膳正皱着眉准备喝药。元娘看到昭佩的样子便小声劝道:“元娘听说,这上焦的病药须得一日两次喝,下焦的病却是一定要一日三次喝,太子妃您再忍忍。”

昭佩一仰脖子,将一碗药都灌了下去。立刻塞了个梅子在嘴里。实在太苦了,谁说过这种补养的中药都不苦的?甜中带酸,还不如一碗苦药来的痛快。

元娘接了碗行了礼出去了,小翘却喜洋洋的打了帘子道:“太子妃,您瞅瞅是谁来了?”

昭佩抬眼一看,有个男子眉目俊朗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竟然是二哥徐璟明,昭佩一见到亲人,顿时想起前段时日发洪水时候的害怕,硬着头皮去赈灾的紧张,还有最近求子之路的艰难,话还没说,眼眶先红了三分。

徐璟明吓了一跳,急忙哄她:“可是怪哥哥好久不来?还是太子对你不好?恁大的人了,怎还要抹眼泪?小的时候你可是扫把抽都不眨眼的。”

昭佩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破涕一笑,“只是见了哥哥高兴,父亲母亲可好?可有收到我的家书?”

徐璟明接过小翘递过来的茶,“已是收到了,父母大人知你过的还算顺遂,也算放心了,这次我刚刚出海归来,却是依着你的托付,将你所需的东西自南洋带来,便急着来见你了。”

昭佩听了心里砰砰直跳,除了小翘,摒退其他人才道:“二哥可拿出来给我一看么?”

徐璟明这才放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摊开,小翘惊忍不住“啊”了一声,掩住了嘴,惊恐万分。

桌上排了六只眼球,大小不一,瞳孔颜色亦有细微差别,眼白上还能看见隐隐的红血丝,这六只眼睛正以平静的目光向上看着。

昭佩伸出手去摸了摸,触手柔软有弹性,捏起来的手感如上一世摸过的硅胶一般。昭佩随手捻起来一片,这些眼球却是片装的,如百合球茎一般有微微熨帖的弧度。

小翘见昭佩面无惧色的伸手拿起一只眼,已经忍不住口齿有些不清了:“太子妃,这眼睛可是真的?”

昭佩笑笑,“这叫义眼,是假的,我哥专程从南洋带来给太子用的。”

听了这话小翘才放松一些,却只敢凑过去瞧,并不敢用手碰触,口中啧啧称奇:“这义眼真的能带么?怎做的这么真?”

徐璟明喝了一杯茶开口道:“这是从南洋一种树上取的材料,在那树上割上几刀,片刻便有乳浆溢出,这便是将那树上乳浆熬煮之后上色制成的义眼。只一点不好,每日晚上需要用清水浸泡才行。”

昭佩对目前的工艺水平本是不报指望,如今居然的了此物,自是满意的不的了,这点小小缺憾也不足挂齿,当下便让小翘收了起来。

徐璟明又到:“ 这次去南洋,还有别的收获,有一种当地人称番薯的东西,此物茎叶能食、果实埋在地里,一旦成熟却是一能结十,产量颇高,口味又甜,我用一只瓷瓶换了一些,正巧听闻前段时日西渭发了水患,庄稼都是补种的,这个东西,若是可以倒是能试种一下。”

昭佩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高呼小翘抓紧去给哥哥置办酒菜,“二哥,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昭佩兴奋的说。

徐璟明也十分无奈的笑,“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你这成了亲,事事都以太子为先,只愿他将来不辜负你便好。”

昭佩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他怎么会辜负我?想纳侧妃,就算我答应,皇后娘娘也不答应!”

口粮是大事。昭佩估摸着番薯应该跟后来的地瓜红薯是一样的,此物产量确实极高,若真是如此,大面积种植之后,打仗用的口粮便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些昭佩便热血沸腾,就连徐璟明带回来的义眼都没能让她兴奋至此,昭佩甚至等不到晚上太子回来,当下便带着徐璟明跟番薯块进了宫。

萧绎听了徐璟明的介绍,将番薯块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传唤了精于农桑的绮年他爹-王仲悟跟户部几个官员。大家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削下来一块,先用银针试了毒,又分别尝了一小块,最后决定在西渭城里先试种一番。反正地都已经被淹了,补种下去的粮食亦不多,对于农民来说,能有口粮才是最重要的。

徐璟明有些担心,“草民以为,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草民担心此物在南阳长的好,但在西渭这靠北之地,却是长不出来。”

昭佩自打徐璟明拿出来,便一眼认定那就是地瓜,就是地瓜,想到终于能吃到烤地瓜,昭佩心里美的不行。原先的北方一到冬天,孩子们最常见的零食就是烤地瓜,这玩意满大街都是,怎么能种不活呢?

听到徐璟明的担忧,她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徐璟明的肩道:“总的试一试,万一成了呢按你说的,这亩产能上千斤,岂不是立马解决军粮问题?”

昭佩这一句话,让整日为筹措军粮急的抓耳挠腮的众人顿时拍了板:种!

种子免费发,只要种了番薯的百姓,税负在原先为了赈灾定的只叫三成的情况下,再减一成。因这是新鲜物件,虽然大家试种的热情不高,但减税、此物茎叶能食、亩产上千斤还是让有些人家动了心,勉强推行了下去。

萧绎对于二舅子的及时援手无比感激,又加封了徐璟明为员外郎。

至于徐璟明带回来的义眼,昭佩命人将曾太医传唤了来。

曾太医以为太子忽又犯了眼疾,急忙气喘吁吁的跑到太子府,谁料太子却不在府中,昭佩笑着道:“曾太医,给你看样东西。”说罢将那包义眼在曾太医面前打开了。

曾太医不知何物,凑过去一看,竟然几只眼珠子正死死的盯着他看,没有眼皮,没有睫毛,顿时觉得一股子阴森之气,纵使他见过不少死囚尸体,可那么一溜眼球摆在跟前顿时觉得腿肚子朝前。早就听说这太子妃是个混不吝的,原先还瞅着不像传言那般,如今看来,确是他老夫看走眼了。

曾太医咽了口吐沫,稳了稳情绪,这才尽量用平稳的声调问:“太子妃此物可是从死囚身上所得?微臣医的了人,可医不了死人。”

昭佩噗嗤一声乐出声来,随手捻起一个,捏了一捏,道:“哪里从人身上取的?你可瞅好了,这可是用树上的橡胶做的!”

曾太医回了魂,又看了一看,这才擦拭了一下汗道:“微臣孤陋了,此物却是闻所未闻,不知太子妃传唤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昭佩正色道:“此物名义眼,是我二哥前去南洋所得,只需将此物按入眼眶中,太子便如正常人无异,也不需再带什么面具了,我哥讲此物每夜需用清水浸泡,我是想着你来帮着看看,太子若用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曾太医听了,上前也取了一片先摸后嗅,又道:“太子妃对太子一片用心着实感人肺腑,只即是国舅爷格外嘱咐,微臣想带一件回家,用清水泡上一夜再来复命。”

昭佩也觉得这般最是妥当,万一有个掉色可如何是好,便让曾太医带回去一片。曾太医小心翼翼的用丝帕包了一片回家。

第二日曾太医却寻了昭佩道:“此物不妥。”

昭佩不解:“可有掉色?”曾太医道:“虽这义眼不曾掉色,只昨夜微臣用一盅清水浸泡,第二日却只剩下半盅水,即便是过了一夜,这水也不应该下了这么多,想必是此物吸水所致。太子本就有眼疾,经不得刺激,这义眼若是这般容易吸水,微臣怕太子眼眶干涩难忍。恐吃不消。”

昭佩接过曾太医递过来的义眼,摸了一模,确实比昨天更柔软些,想必是吸水所致。心里无比遗憾,也只得作罢。

萧绎得知此事,反倒比昭佩看的开,只道是自己带着面具早已习惯了,并不觉得不妥,只要昭佩不嫌弃他便好。

就在这段时间,西渭城里却传来一个如惊雷一般的消息:巴彦国国主努罕再次兴兵,打着为早些时日为明元国灵云寺僧人杀死的使臣报仇的名义,十万铁蹄踏过明元边境,循了之前的旧路,一路长驱直入,进犯明元。

与巴彦接壤的定州驻军不到万众,虽也修了一些工事,但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重,抵抗无力,连失七座城池,定州郡守亦率兵战死至最后一人,身中数箭而亡。兵情告危。

加之巴彦一路派了小股精兵,将沿途关卡重重封锁,致使消息传到西渭,已是十五日之后,前来报信的士兵,到了离着西渭城不远处的东廖城郡守面前,已是身负多处刀伤,传递完军情便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西渭朝野震惊。

萧绎一边穷全国之力调兵遣将运送粮草,点派十万精兵由张彦带领前去正面迎敌,另有霍飞并蒋均轩各带两万兵马,自左右两翼包抄,务必要一举歼敌。

因着与巴彦有过约谈,刚刚出使兀布国回来的齐弢再次带了萧绎手书的密旨,前去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