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店,我们找了些能吃的东西,补给好后。我转身看向了大家。
“诸位,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你们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能改变这一切。而我也看明白了,神的规则,必须有神的力量来改变。就凭我们,再怎么救,也救不了整个世界。我不能再看着这一切发生了。”我像做着死亡宣言般说道。
“张伟,你要干什么?”陈可忠急问道。
“我要去了,我决定了。”我点头道。
“愿主保佑,不,张伟,愿你能成功。”安东尼第一次打断了对主的祈祷,他按我希望的方式祝福了我。
我感动得鼻子发酸,过去抱了他一下。这时,人们一个个过来抱住了我。我们十一个人就这么抱成了一团。这让我感受到了一股无穷的力量从心底发散出来。它不能让我功力大增,不能让我不吃饭不睡觉,但却让我做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不能做的决定。我要走,肯定要走。
“我这就走了。大家保重。”我说着,调头就走。
“你去哪?”马小一追着我问道。
“昆仑,我早应该去的地方!”我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
第三次进入昆仑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平静。每一次,这里都会变得比上次我看到时要美上几分。只有那颗树,那颗看不到顶的树,它是越来越散发着阴暗的气息了。我拿着卷轴,放慢了脚步。
曾经我听到过一个故事。说有个皇帝,要提拔一个一品大员。现在有两个副一品,都表现得不错。那么问题来了,他们能力相当,业绩差不多,但这位置只有一个。应该提拔谁呢?皇帝三思之后,找来了老师。
老师说,你就分别告诉他们他们被提拔了吧。于是,皇帝照做了。当天晚上,老师带着皇帝微服出了宫。因为大员都是要经常面圣的,所以都住在京城之中。所以皇帝很容易就到了他们的家里。当天晚上,其中一人家里张灯结彩,往来不断。什么叫纸醉金迷,什么叫灯红酒绿,这叫一个热闹。皇帝高兴地笑道:“老师你看。”
老师摇了摇头,带他去另一人家。这人则不同,家里早已经休息,跟平时一模一样。皇帝命令偷偷进府,这才看到,那人还在看各地上表,处理自己的事务。当时皇帝不用老师提点,就做出了决定。
这故事说的是真正能成大事的人,会宠辱不惊,按步行事。而我很肯定,我不是后者。我就是个很容易上头的人,喝酒是,做事也是。现在我就有些犯难。我不能做到放下一切,我知道了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我的脚都像被大象拖着一样,举步维艰。
但走得再慢,始终还是要来到树下的。我抬头看着那树,手摸着树门,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是历史性的一刻,老子终于也开始牺牲自己以救世人了。现在,我才体会到圣子被钉时的感觉。不过传说之中他可比我伟大得多,我是不情愿的啊。
“开始吧。”我轻声对自己说着,闭起了眼。
身子一晃,我已经到了树冠上的一处。伸出手,我摸了摸那树叶,卷
轴在我身后打开了。上面的纹路变化着,树叶开始变绿了。我发现修复这一些树叶,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
我又向另一处闪动,到那里,再次修复。忙了很长时间,当我再睁开眼时,我发现我的力量已经流失了很多。但这时,我却发现我的内力恢复着。也就是说,我浪费的内力如果不那么猛,我是可以控制着它边修边长的。
“左昆仑,你错了。我可以不必死。”我自信地笑着。
一天时间过去了,当然这是在我的脑中计算的时间。在这个空间里时间并没有什么意义。满树的绿色让我心情大快。但这时,我的内力也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我连忙坐下开始运功。用了一段时间,我睁开眼,内力恢复了八成之多。我高兴地抬头一看,我又傻眼了。
世界之树上,一些地方的树叶又发生了改变。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万事万物,都是互相影响着的。我修复的地方受到别的地方的影响,又会变得不好起来。一切并不能按我的心意完全改变。于是我再次闪动。这次我开动了脑筋,尽可能把主要的影响别处的树叶先修复起来。
就这样周而复始,我一连修了上万次。终于,我面前的大树恢复到了我紧开始看到的样子。也就是世界恢复了原有的规则。我笑了。但我并不满意。因为我还有些余力。我看了看,觉得还有些地方不合理,比如那些饥饿,贫富的差距。我飞起来,再次修复。
可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突然发现,总差那么一点儿,我就能把大树修得很好了。但就是那么一点儿,我却怎么努力也补不好。我坐下来观察着,用神之力调动着我脑中的信息。过了良久,我终于明白了。
“张伟。”一声轻唤将我拉回现实。
“塔玛?”我看到来人后,当时全身都麻了。
我修了这么多,却一时间忘掉了自己。你看我还是不够自私不是?我这才想起来,我应该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把塔玛修复了。但当我回头再找那棵树时,它却不见了。那么巨大的树啊,就这么不见了。
“张伟,我亲爱的。之前也有很多人想过要跟你一样,把这里修得很完美。但神之力本身就是阴阳对立的。无阴即无阳,无善即无恶。最后,他们都选择让世界进入一个有良好规则的循环之中。你也会一样的,不是么?”塔玛说着,已经搂住了我。
我感觉到了,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体温。是她,这就是我的塔玛。我哭了,哭得像个孩子。我抱着她,拉开她的头亲了下去。一股暖流让我全身如遇电击一般。我的心里狂喊着:“塔玛,我爱你。塔玛,你要把你复活。最后的力量,我一定要做一件属于我自己的事。”
可这时,塔玛却推开了我。她轻轻的笑着,笑得那么温柔。微风吹过她的脸,她的短发泛起麦田般的波浪。她点头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但是,伟,你要明白。你现在需要的,是用你最后的力量,完成该完成的事。只有把你全部的力量都用上,才能够把你的对立面左昆仑造成的伤害补好。这样,世界之树才会正常运转起来。世界才
参真正的永久在规则之中运行。”
“我!”我急着想争辩,但我脑子里却分析出来了,塔玛说的是对的。我修了这么久都不满意,不是因为我真的不满意。是因为我看到了左昆仑留下的伤。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无论修得多么好,总有一天,它还是会被污染。
想起外面的世界变成的那个样子,我怎么能接受得了?
“现在,你是神,而不是人。你应该站在神的角度看问题。”塔玛再次提醒。
我点了点头,抹干眼泪道:“你说得对。塔玛,我会的。”
这一次我再回头,那世界之树又回来了。我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树门前。我打开了门,看到了里面的一些血迹。我笑了,流着泪笑着。我伸手放血,让我的血流到了树洞之内的地面上。以我的血来滋养着世界之树。
“左昆仑啊,你错了。你说我不敢,我不能。但我能。我自己是做不到。但我有爱,我有我的塔玛,在她的帮助下,我能够牺牲一切。我,终将打败你!让世界永远进入和平吧。”我说着,觉得一阵眩晕。
咚,我倒了下去。接着,强光闪过,一片亮绿之中,我的塔玛来了。她抱着我,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给我唱起了我教她的摇篮曲。我幸福地睡着了。温暖,柔软,我在我的爱人怀里睡着,心中的牵挂都放下了,世界原来可以这么美好?这就是幸福么?我得到了。
“啦,啦,啦……”有人轻声哼着歌,将我从梦中带醒过来。
我再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蓝天。我还躺在别人的腿上。但当我看到那个抱着我的人时,我却吓得坐了起来。
“塔玛,我的塔玛呢?”我趴在地上转着圈儿找着。
“什么塔玛?张伟你累了,休息吧。来,回我的腿上来。我唱歌哄你睡,你睡得可香呢。”说话的人,竟然是马小一。
我摇了摇头,再向四周看去,看到的却是一片漂亮的花海。白色的不知名小野花开了一地。花草与天连在一起,天上的云淡淡的飘着。马小一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后抱着我道:“你睡了很久了。是做了梦吧?自从你用大神通将世界大战停止后,就再没醒过来。我善自把你带到了这里。让你好好的睡了一觉。你已经睡了一年了。”
“我?一年?大神通?”我懵了,我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她说的一切。
“你看,你都失忆了吧?张伟,世界大战是由战争死神操纵的。他把各国首脑都下了降头。你用大神通术把自己的修为都散了,这才救了大家。”马小一满脸崇拜地看着我说道。
我“哦”了一声,心中多有失落。再一试之下,我愣住了。是的,事实好像更接近她所说。我的一身修为,上百年的内力,全都没有了。我连一点点的真气都感觉不到。伸筋动骨之间,我只觉得自己是个没有什么力气的普通人。
“好了,我们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马小一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向远方走去。
她的手很凉,我的手更凉,但被她拉着,我总觉得,前方会有一样东西等着我,那就是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