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敲门声打破了这奇怪的寂静。
随之,进来一个护士,托着一个医护盘子,职业化的说道:“该换药了,请家属先出去一下。”
皮蛋犹豫着走出了病房的门。
“你是说,我在医院哦??”锄锄觉得一丝奇怪。
“看到白衣天使,还会在其它地方吗??”
“哦,那……我下午的时候送来,也是你照顾我吗??”锄锄的脸不自觉呈现明显的笑字形。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护士小姐看着突然自顾自笑起来的锄锄,顿感奇怪。
“那,是你帮我换掉衣服,帮我伤口上药,帮我贴膏药的哦??哈~”锄锄不自觉已经笑出声来。
“嗯……对。”护士小姐越发觉得奇怪,这位小妹不是还伤到大脑而没发现吧?!
“哇,哈哈,我就知道,哈,护士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棒的护士,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命中注定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哈哈,护士小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你是全国最棒的护士了,不对,是世界宇宙第一的护士。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说不定就从这窗口跳下去,哇,你救了一个青春年华的美少女也,比什么医生啊,什么主任啊,厉害多了,为什么没有人给你颁发世界最伟大奖呢??不对,我应该推荐你被评为吉尼斯世界纪录最善良的人。哈哈……谢谢你,谢谢你……”锄锄一激动就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
“哦……呵,呵,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护士小姐开始害怕,飞速向门口走去,用来拉的门她推了好久才发现,一走到走廊,直奔主任室:“主任,好可怕,我第一次真正见到神经病啊!好可怕,快,快,做脑部检查,不对,应该来个神经医生,啊,还是转送神经病院好了,要不然不知道会怎样。”
“……”主任用一种“你脑子进水了?”的表情盯这护士小姐……
“啊!这么迟了,再不回家,就要吃炒笋干了!”锄锄一解决问题,就又想起更重要的问题来,于是一把拉开门想要冲出去,正面碰上想要推门进来的皮蛋。
“啊,我……”锄锄刚开口,看到皮蛋的表情,就卡壳了。
皮蛋站在门口,直视着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锄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认真到让人害怕,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好像在悲伤着什么,就像必须自己揭晓答案,而又极度害怕失败而犹豫着要不要揭开它,还掺着怕自己失望后难以接受事实的悲伤,所以一切都变得停滞不前。有时候,认真的眼神比话语更让人不知所措,锄锄刚刚还想要自然地打招呼,自然地离开,现在却都缩了回去,并不想触碰到某些东西,却又很难再逃避。
锄锄,你要勇敢一点,没事的,皮蛋是个亲切的好人,你在怕什么?!总要说些什么:“嗯……你不可以再开我玩笑咯,我都听护士小姐说了,那个,根本没有的事,呵呵,本来就,不应该当真。嗯,我刚刚还拿东西丢你,抱歉。但,也是你不对啊,没事开这么严重的玩笑,吓死我了,差点就心机梗塞死过去了。还有,都这么迟了,我,要回家了,要不然,,要被妈妈骂了,如果被打,那就更惨了,那,我先走了。”锄锄用了跟护士小姐讲那段话(见上)的时间的一百二十倍,在眨眼无数次,挠遍了每一处头皮,直到头发以死相逼的时候,终于完成了这么一段并不长的话,然后马上逃离现场,快步向外走去。
“……喂,你等等,我送你。”
从医院到锄锄的家,总共走了一千六百五十三步,在锄锄看来,她足足用了一千六百五十三个世纪来走完这段无声的路程。
“嗯,bye~”上帝我爱你,我锄锄终于走到家了,在我还没有崩溃之前。
“……”皮蛋继续保持沉默。
“那,我上去了。”再不上去,我撑不住了,不要这样啦,大哥,又没有人叫你耍酷,干嘛苦着一张脸不说话,不管你了,我要先走了,我锄锄才不要因为这种事被压抑到夭折。
“我……”皮蛋突然有了动作,伸手拉住锄锄的手,“说的话,是认真的,你要……”
“别说了!”锄锄扯回手,“谢谢你帮我。”说完便再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上楼梯。
“你在逃避什么?……”皮蛋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
锄锄一口气跑回房间,直接打开大衣橱的门,踏了进去,然后还小心地关好衣橱的门,躲在里面大口喘气——过了五分多钟,“白痴哦,我在这里干什么!”锄锄自言自语地走出衣橱……
接下来的三天,锄锄都窝在家中,她觉得自己像个带着赃物小偷,逃避着警察叔叔的追捕,只能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