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嘿嘿笑道:“人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穿衣吃饭,你们再怎么防备,还能防备到自己的衣服上么?嘿嘿……”
那人说话之间,天空中忽然传来两声钢丝崩断的声响,张严心第一个抬起头来往空中望去,她还没看清头顶落下来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股冰冷的寒意就紧贴着她的鼻尖簌然掠过,刀刃撕裂绵布的声响随之在她脚下骤然而起。
原本还缠在张严心脚上的衣服,在那声怪响之后就失去了力道,像是两块破布一样堆在了地上,等到张严心的目光落地,她才看见地上多出一把倒立着的黑铁剪刀——刚才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就是这把剪子。
半尺多长的剪子划开了缠住张严心的衣服之后,仍旧去势不减的落向了地面,扎进地板半寸左右才倒竖在了地上。
在同一时间落下来的剪刀,并不止张严心眼前这一把,小糖的方向同样落下来一把剪子,那把剪刀不偏不斜钉进了小糖脚前,对方猛然惊醒了过来。
小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接应张严心,而是侧身撞向了窗户。街边的窗子哪里承受得住小糖的力道,眨眼之间就被小糖给撞了个粉碎,小糖也跟着四下纷飞的玻璃跳到了街上。
张严心不等门外那人反应过来,便反手扣住了对方手腕,猛力往门里一拽,对方跟着扑进了门中。
被张严心拽进来的还是那个快递小哥,可他人却双目紧闭,失去了意识。
张严心第一个反应就是附体在快递小哥身上的鬼魂不见了,等她再抬头时,小糖已经站在了门口,她的匕首正压在了一只女鬼的脖子上。
小糖端着匕首步步向前,逼着对方往半间堂里退了过去。
张严心拿出灵符想要收鬼时,女鬼却忽然用脖子蹭向了小糖的匕首。小糖和张严心谁都没有想到,女鬼会忽然寻死,还没来得及制止对方,那只女鬼就在匕首上割开了自己的脖子,当场炸成了磷火。
“自|杀了!”张严心顿时愣在了当场,作为术士,她很清楚,鬼魂不被逼到最后一步不会选择自尽,自尽对他们而言就是魂飞魄散,就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小糖收起了匕首道:“咱们遇上对手了,陈玉龙肯定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否则,他的御鬼也不会宁死不降,也不知道吴问那边怎么样了?”
张严心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吴问。在我看来,吴问才不是易与之辈,他在半间堂里挂剪子。就连我们都不知道。那个陈玉龙斗不过吴问。”
张严心和小糖说话的时候,跟我对峙的陈玉龙也变了脸色——他没能联系到自己的御鬼。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陈玉龙:“怎么样?是不是喊不着人了?”
陈玉龙厉声道:“我在半间堂的衣服上做了手脚,那两个女人不可能发觉,你等着吧!她们的人头很快就能摆在你眼前。”
我冷笑道:“你会暗地里动手,我就不会么?我明知道你是裁缝,还不想办法治你,我就真是十足的白痴了。你真以为,我每天检查一遍半间堂的预警法器,仅仅是检查那么简单?我还动了手脚。”
“你们裁缝有祖师爷,卖剪子的人一样有祖师爷,张小泉虽然没有轩辕黄帝的名头响亮,但是,他的剪子却能克你的衣服。我在半间堂布置灵符的时候,才在房顶上挂了几把剪子。”
“门口一把,小糖她们经常坐的地方挂了四把,沙发和厨房门口各一把。你的手下想要动手,绝对跑不出这四个地方。你说,要是剪子忽然掉下来,你那点把戏能不能不攻自破?”
我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挂剪子就跟撒网捞鱼一个道理,网下得大了,总能打上来那么一两条鱼来。小糖和张严心平时总喜欢坐在固定的地方,我在那儿挂四把剪子就等于是布置了一个陷阱,专门等着有人上钩。
陈玉龙颤声道:“你挂了剪子又怎么样?你还是动不了我,我想杀陈绍元……”
我不等陈玉龙把话说完,就趁着对方心神失守的一瞬之间拔刀而起:“谁家阴风送纸钱”
漫天刀影,犹如被风卷动的纸钱向陈玉龙身上覆盖而去,对方大惊失色之下回手抓向了自己的脖子——他是想在我的刀锋临身之前挖开老陈的喉管,先一步将他置于死地。
我又岂能给他这种机会?
近在眼前,我还救不了老陈,我也就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