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了提升!”秦正泽眼中满是惊喜。
焚世的黑色慢慢有虚化的感觉,变得更加淡了,但是力量却更加的强劲,如果说之前掌心的这一簇焚世能将一座山烧成虚无,那么现在焚世便能轻易吞噬一整条山脉!
在沈清墨的提醒之下,秦正泽觉得身体也充满了活力,他不知道如何查看自己的阳寿,但是这种充盈着力量,浑身轻松不滞涩的感觉,却是之前的他不曾有过的。
见到秦正泽这么回答,沈清墨也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有效果的,她一直想着这件事,还好……
“啊……”只是她脸上的还没来得及扬起唇角,喉中就溢出一声惊呼。
秦正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眸子比房中的烛光更亮,“沈清墨,今晚别想我放过你了!”
既然双修还有这样的好处,那便不能怪他了,吃干抹净什么的自然是必须!
秦正泽屈指弹灭了两盏烛火,屋内顿时黯淡了不少。
夜色渐浓,红烛帐暖。
龙凤雕花木床又开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似乎在奏着一曲缠绵乐曲。
……
纪府,竹园。
偌大的竹园在夜色中分外沉寂,只有一座竹楼燃着一点昏黄,其他的地方都被夜色尽情侵占。
“嘭嘭……”轻轻两声叩门声,在静寂的夜里分外的响。
纪礼渊沉默的抬眸朝门口看去,面上毫无表情。
他依旧一袭白衣,站在桌前静静的默写着佛经。
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点在桌子上,照着纪礼渊清瘦的身影,如画一般。
门外响起了张老苍老的声音,“少主?我准备了一些夜宵。”
没等纪礼渊说什么,“吱呀”一声,门就开了。
伺候了纪礼渊这么多年,可谓是看着他长大的,以张老的身份来说,有时候强硬一点也是将纪礼渊当成了亲人看待。
张老端着木托盘走进来,当他看到纪礼渊的书桌上堆满了一叠叠抄好的佛经,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满是疼惜。
将托盘中的点心放在桌上,张老看似不经意的问道,“沈丫头好几日不见了,可是跟少主闹了矛盾?”
纪礼渊抄佛经的手一顿,一滴墨在纸面上晕开,原本工工整整的佛经顿时被毁去了一页。
他将笔搁下,看着毁去的纸面微微有些出神。
张老又再问,“少主?”
“她……离开了,以后别问了。”艰涩的说了一句,纪礼渊便不愿意再开口,垂眸又复而拿起了笔。
见再问不出什么,张老只能无奈的退出了房中。
门轻掩上。
屋内纪礼渊却再也找不回方才心静的感觉了。
乱,乱得没有了分寸。
疼,疼得已然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庆幸默写佛经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就算脑子里纷纷扰扰的,可是手中的笔却像是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会沾墨,会写字,会带着他的手腕游动。
轻轻合上眸子又睁开,纪礼渊搁下笔走到窗前。
今夜没有月光,夜幕上甚至星子都没有几颗。
夜风幽幽,清凉无比。
原来的竹园里只有一片竹林,只有一池水,可现在却多了很多东西。
竹园里刚刚载种好的葡萄苗发芽没多久,却长得很快,白天去看的时候已经蜿蜒的爬上了一截木架子,估摸着到夏天的话应该能将整个葡萄架给占满了。
葡萄架下放着他命人静心去制作的木椅,那是专门为了她的身量去定制,她若是见到的话,应该会很是喜欢吧。
……
纪礼渊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可当他的眸光看向前方那一栋被淹没在夜色中的竹楼时,这一丝难得的笑意倏地的就消失不见。
那些又有什么用?
纵然葡萄架变得郁郁葱葱又有何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纵然木椅放在葡萄架下又有何用?不过是被人遗忘的罢了。
纵然……他在这里心伤心死又有何用?
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了。
不是没有想过有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然和平静。
已经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可是却一点也不疲倦。
没有了那个人,竹园只留下了一个无心的人。
缓缓的转身,纪礼渊怔怔的在桌前椅子上坐下,一张清俊的容颜在烛光的照射之下,半陷在昏黄色的光线之中,他双眸波澜不起,虽然平静一如既往,可是这样的夜色之下却显得更外的清冷和寂寥。
……
清晨。
柔和的日光像是一双手,将晨间的薄雾拂开。
沈清墨一早从睡梦中醒来,便隐隐听到外面宝三有些焦急的问守夜的婢女,“王爷和王妃可起了?”
“还不曾。”婢女细声细气的回答。
看来是有什么急事。
沈清墨从床上起身,将手搭在她身上的秦正泽也醒了,声音低哑的问道,“不再睡会儿?”
“宝三似乎有急事,起来去问一问吧。”沈清墨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喊外面的婢女将热水端进来。
秦正泽依着她起了身,两人洗漱一番便走出房中。
宝三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个时辰,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有多少趟,早就已经心急如焚了,此刻一见到秦正泽便焦急的禀告道,“王爷,属下今日在街上办事的时候竟然遇到了燕小姐,她见到属下之后让属下给您带一句话,属下觉得这事必须要尽早禀告王爷知晓,好让王爷早点做准备。”
燕水媚?她难道又贼心不死的追到京城来了?
秦正泽想到那个蛇蝎美人一般的女人,顿时紧皱起了眉头。
“她说什么了?”他冷声问道。
“燕小姐说,她这一次过来要带走九皇子,还要报上一次您不守信用的仇,叫您做好准备。”宝三挠了挠头又说道,“不知道为何,这一次见到燕小姐总觉得她变化极大,虽然相貌没有改变,可总觉得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了一般。”
“不是同一个人?”喃喃自语中,秦正泽隐约猜到了几分,对宝三吩咐道,“这事你不用操心,将我昨日的吩咐先做好吧。”
“好的,属下告退。”宝三恭谨退下。
“是不是灰衣人出现了?”沈清墨看着秦正泽凝重的脸色,心中一紧。
秦正泽点头,“在端王府的时候宝三经常和燕水媚周旋,对燕水媚不说是了解,可是却也有几分熟悉,他说燕水媚跟换了个人一般,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个可能就是灰衣人不知道怎么脱困了,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沈清墨眉眼一沉,声音中满是坚决,“秦九是绝对不能再让灰衣人夺走的,好不容易才将他身上的禁制给解除,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秦九再落入魔掌!”
“那是自然。可以我们两人的力量,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灰衣人极为强大,燕水媚夺舍之后只是发挥出她不到一成的力量,就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多麻烦,若是直接对上灰衣人,他们还能有什么胜算?
沈清墨心里微微有些发沉,有话涌到了喉头,可是看着秦正泽紧抿的双唇,却又继续保持着沉默。
“去请纪礼渊过来商议一番吧。”秦正泽缓缓开口。
沈清墨的神色他都看在眼中,虽然他也很想让沈清墨和纪礼渊再也无从相见,可是事急从权,他并不想因为私人的恩怨而导致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何况,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更要给她充足的信任。
“真的?”沈清墨的惊喜的看向秦正泽。
这便是她的第一反应,只是不好说出口。
“是的。”秦正泽颔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去见纪礼渊的时候,你得梳上妇人的发髻。”
沈清墨有些赧然。
虽然和秦正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也算是变相的成婚了,可是这两日她一直都是保持着少女时期的发式,并没有换成妇人的发髻。现在秦正泽这么要求,他心中所想的她都懂,不过是想给纪礼渊一个提醒罢了,告诉纪礼渊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
垂眸敛目,沈清墨蓦然想到在林中见到纪礼渊的那一刻,他对她说的那一句话。
难受的,只有他一个?
那时候,他那么问她。
当时她无言以对,又或者是下意识的忽略,她将这一句话中蕴藏的沉重都放在了一边,可是这一刻回想起来,再想到纪礼渊那双黑得发沉的眼眸,她便觉得心里坠得慌。
从小罗山中回来,正因为心里有些乱,所以她才大胆的做了将自己交给秦正泽的决定,她想要快刀斩乱麻的处理这一段复杂的感情。
理智告诉她,只有这么做才是对三人都好的选择。
可是理智的做了,感情上她却始终觉得亏欠纪礼渊一个解释。
要再见到纪礼渊了,她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吗?
沈清墨心中有些发涩。
“清墨?”秦正泽又问道。
沈清墨终于点了点头,有几分不自然的笑道,“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虽然并没有成婚,可也的确应该梳妇人的发式。”
秦正泽这才满意的点了头,回屋中写了一封拜帖,请人送到纪府。
坐在妆台前,沈清墨给自己梳头了一个较为随意的坠马髻,想了想,放下了手中那一根她最爱的也最为常用的清芙半开,挑选了一根不起眼的竹木簪子。
等到她收拾完,去纪府送信的人也回来了,带回了纪礼渊的口信。
坐上去纪府的马车,沈清墨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时从被风吹开的车帘看出去,一双杏眸虽然看向车外,可是一颗心却不知道飞向了何处。
等车子停在纪府门口,沈清墨抬眸看向纪府的牌匾,心中突然生出了怯意。
她之前见到这块牌匾许多次,可是没有一次是这么复杂的感觉。
“阿泽,不若我在车上等你吧?”
秦正泽看着她这样子,心中也微微有些不痛快,“你怎么了?一路上就心不在焉的,难道回到我身边就让你这么觉得对不起纪礼渊吗?”
“我不是……”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可她却下意识的想否认。
“不是那就跟我一起进去。”秦正泽不由分说的说道。
沈清墨向来是干脆的人,可是在面对纪礼渊的时候却思前想后的,这种反常让秦正泽极为在意。
下意识的,他便想强硬的逼着沈清墨做个最后了断一般,希望她能清清楚楚的和纪礼渊说一声她已经是他秦正泽的女人了,就像当初她对他说想要接纳纪礼渊一般。
两人正僵持不下,纪府的门突然开了。
“沈丫头,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少主这几日心情都不好,还要你去劝劝呢。”一个老者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沈清墨满脸都是笑意,“这纪府里呀,也就只有你才能劝动少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