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千诺看着那齐刷刷跪在地上,衣裳,发饰,甚至连妆容都一色一样的婢女们,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秋儿讨好地上前,道:“王妃,王爷多贴心啊,省的你再去牙行买了,看这样子,都是一件调教好了,规矩都好着呢,嘻嘻!”
谷千诺看了秋儿一眼,笑着道:“嗯,看样子规矩比你学的好!”
秋儿吐吐舌头,道:“奴婢可没经过专人调教,嘻嘻……不过奴婢对王妃您可是忠心不二的!”
谷千诺抬抬手,道:“都起来吧!”
“谢王妃!”连谢恩都这么整齐划一,十二个人,竟像一个人一样。
谷千诺问道:“你们家王爷找谁训练的,怎么跟那些当兵的似的?”
难不成也是如现代人一样,实行了军事化管理,才能做到这般训练有素?
秋儿还没回答,东升抢先道:“这是王爷特意请的被放出宫的老宫娥训练的,几个月前,王爷就挑了家世清白,人也老实听话的奴婢,交由几位老宫娥悉心教导,就是为了送给王妃,好让您使唤得舒心!”
谷千诺张大了嘴巴,听到声后的轻咳,回过头去,看到院前的杏花树下,凤之墨浅笑盈盈,一身青衫,临风而立,衣袂翻飞时,竟有种羽化登仙的错觉。
谷千诺故意问:“你那时候就笃定我必然要嫁给你么?”
“你不嫁,总有人要嫁的,这礼物难道送不出去了?”凤之墨也故意笑着回道。
谷千诺听了,刚刚升起的感动,瞬间就被浇灭了,这人……说话也真是实诚!
东升立刻道:“王妃,不是这样的,这些丫头可都是为您准备的,不信你问她们!”
站在左手第一个的丫头,开口道:“王妃最喜欢吃野菜,少盐,少油,喜爱甜食,最爱东街百果斋的绿豆糕,蟹黄蚕豆。每日亥时一刻就寝,次日辰时一刻起床,净面需冷热两盆水,每日必沐浴净身,饭前需洗手净面,屋内不喜点香,以百合花替代,有助于安神……”
丫头如数家珍地报出了谷千诺的生活习惯和喜恶,听得一旁的冬儿目瞪口呆。
“我……我跟了县主这么久,才……才知道个大概!”冬儿觉得自己惭愧极了。
右手边的丫头又道:“还有呢……”
谷千诺忙抬手,打断了她,道:“够了……”
谷千诺转身,眼神不善地盯着凤之墨,道:“你是派人监视我?”
感觉自己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被凤之墨将自己的生活习性摸得这般清楚详尽,她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睛里,太危险也太可怕了!
虽然说……他悉心培养的奴婢,皆是为了她使唤的舒服,但是这也让她无法安心啊!
凤之墨却丝毫不以为意,道:“本王不过是要对未来王妃进行一次全面的了解,毕竟要做夫妻,总不能对你一无所知吧?”
谷千诺看着他,竟无言以对。
“你要了解,为何不直接问我,要……要用这种方式?”谷千诺不悦地拧眉,她也不是不识好歹,但是被人偷窥了,总不能高兴吧?
想想看,她沐浴洗澡的时候,暗处都有一双眼睛盯着她,那该多可怕?
凤之墨走过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瞎想什么呢?本王没有那么猥琐,不过是了解了你的起居作息,又不是偷看你洗澡!”
谷千诺有一种被看破的尴尬,继而道:“那我也不喜欢被人偷窥!”
“本王每次来,你都没发现,自己警觉性不够,总不能怪本王吧?”凤之墨理直气壮地道。
谷千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所以怪我咯?”
“嗯,你也不用自责,等咱们拜堂之后,本王会悉心教导你,让你提高警觉性,以免以后被别的……坏人偷看!”凤之墨笑着道。
谷千诺磨了磨牙,道:“脸皮真厚!”
“彼此彼此!”凤之墨可不觉得谷千诺脸皮薄。
谷千诺气结,懒得继续理他,只是道:“冬儿,你去叫陈三带人过来,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全都摆在这里,连路也走不了!”
凤之墨笑着看谷千诺在那边指挥下人们做事,最后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婢女们,歪着头,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不喜欢这些丫头?”凤之墨问。
谷千诺翘着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说:“你说这些婢女一个个都长得这么水灵,你是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凤之墨挑眉,反问:“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据说正妻的陪嫁丫头,都有可能变成丈夫的通房!”谷千诺道。
凤之墨似笑非笑地问:“那就看王妃你够不够大度,是不是贤惠,王妃……你会么?”
谷千诺想了想,才道:“不会!”
凤之墨的眼神里露出一抹亮彩,问道:“这么确定?为什么?”
“你找女人我不反对,但是我身边的人你休想,否则我恶心!”谷千诺直白地道。
听了谷千诺的话,凤之墨微蹙眉头,道:“本王记得你……似乎说过,不与她人共事一夫的,现在为何又变了?”
“因为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求罢了!”谷千诺嗤笑,在一夫一妻制早已深入人心的现代,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在外面金屋藏娇,甚至没钱没势的男人也三心二意,更何况在男子上三妻四妾平常的古代,而凤之墨又是堂堂亲王!
甚至将来,他可能会坐上皇位,坐拥后宫佳丽三千,谷千诺并不觉得自己能阻止得了这一切,与其如杨氏一般严防死守,甚至不惜杀人害人,她宁可独善其身,守住自己的本心足矣!
凤之墨看着谷千诺,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谷千诺想的那样因为她的妥协而感到高兴。
“本王以为你是宁折不弯的女子!”凤之墨的笑容带着几分嘲弄。
谷千诺也笑了笑,道:“宁折不弯?不……您应该说我能屈能伸!”
“那为何当初在血狱中,宁可受尽酷刑,也不肯妥协?”凤之墨问。
谷千诺想起那些画面,蹙了眉头,然后诚实地道:“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的东西在哪里,否则早就说了,反正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你还真是……”凤之墨指着谷千诺,有些恼火,终于还是释然的摇头,无奈道:“又诚实又没气节!”
真是个令人猜不透的女人,凤之墨在心底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