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因为已经离开的东陵辰醉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脸上带着明显的恍然,来不及多说,他立刻挥了挥手:“我只是还有几句话要说,并不要紧,先扶他进去。”
凤凝练也根本来不及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立刻扶着潇晚笛进了房间,到床上盘膝坐好,这才与众人一起退到了外室,留下闻讯赶来的潇晚筝在他身旁照顾,可保万无一失。
一边倾听着内室的动静,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居然有志一同地选择了沉默。
许久之后,只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潇晚笛已在潇晚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苍白的脸上仍然有着尚未干透的冷汗。微微一笑,他很有些不好意思:“各位见笑了,真是……”
潇晚筝虽然小心地搀扶着潇晚笛,可是自从来到外室,她的目光便直直地锁定了东陵辰醉,几乎片刻都不肯离开。虽然暂时并未开口,她的目光却是那么热切,仿佛终于见到了多年来一直期盼相见的人一般,原来,这又是东陵辰醉的一个倾慕者吗?
将这一切收在眼中,龙在天不由微微冷笑,对潇晚筝的举动很有几分不满,这小姑娘也太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了,即便是心存倾慕,也不该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看吧?
同时觉察到了她的失态,潇晚笛虽然并未回头,却用手肘轻轻在她腰间倒了倒。潇晚筝回神,不自觉地吐了吐舌头,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你心脉受损?”东陵辰醉突然开口,用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练功之时内息走岔所致,想必已有十来年了吧?”
潇晚笛双眉一挑,略略有些惊奇:“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安陵王,佩服佩服,我这旧疾发作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曾经见到,你还是第一个一眼就看出缘由的人,厉害。”
东陵辰醉淡淡地笑笑:“虽然每次发作的时候你都可以依靠灵力将其压制下去,这些年只怕也受了不少折磨了吧?就没想过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潇晚笛摇头叹气:“你以为我不想?为了免除这个折磨,我遍访天下名医,他们却都束手无策。数年前找到了元荒大陆第一神医的门上,他终于告诉了我一个法子,但这个法子却跟没有法子完全一样。”
东陵辰醉眉头一皱:“为什么?”
“因为不具备最基本的条件。”潇晚笛还是这句话,“所以他说的那个法子等于没有法子。”
东陵辰醉目光微闪:“最基本的条件又是什么?”
这同样是凤凝练最关心的问
题,所以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潇晚笛仍然摇了摇头:“那个条件是不可能具备的,说也无用,多谢安陵王好意。安陵王去而复返,是否改变了主意?”
见他不愿多谈,东陵辰醉自是不会多问,目光轻轻从凤凝练脸上划过,他摇了摇头:“天命丹我不会拿,我回来只是想说,丫头既然把我功力受损一事告诉了你,就表示你绝对信得过,所以此事……”
不等他说完,潇晚笛便含笑点头:“我明白,保密,安陵王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否则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东陵辰醉点头,接着站了起来:“那就好,告辞。”
“安陵王!”凤凝练立刻开口,却不敢抬头面对他的目光,“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曾找到第二种可以令你功力恢复的法子,你、你再考虑一下吧!”
“没有必要。”东陵辰醉淡淡地笑笑,“你了解我,用这种方式换来的东西我不会要。”
说完他再次消失,背影带着无法形容的决绝。潇晚笛笑得意味深长,却故意叹了口气:“这个安陵王,脾气还真是倔得很呢!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的确是真心的,如今我把你抢走了,想必他会十分伤心吧?”
“原来你还知道。龙”在天一声冷笑,毫不客气地开口,“不过你也看到了,天命丹安陵王根本就不肯服用,既如此,把它还给你,你与凝练之间也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潇晚笛笑笑,轻轻摸着下巴:“就算要还,也该还我的玉山雪虫,给我这天命丹做什么?”
龙在天冷冷地看他一眼:“你不是那么不识货吧?这天命丹炼制不易,比你那几只破虫子值钱多了,可以治疗任何原因引起的功力受损,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用得上,说不定还能修复你受损的心脉呢!”
潇晚笛叹口气摇了摇头:“没用的,我这受损的心脉虽然也需要通过丹药来修复,但却不是天命丹。”
凤凝练立刻眼睛一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是什么?你也知道我是药剂师体质……”
“我知道你是药剂师体质,但是没用。”潇晚笛笑了笑,仍然摇头,“因为要想修复我受损的心脉,就跟恢复安陵王的功力一样,光有丹药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另一样重要的东西为佐助。”
凤凝练这才明白最关键的一点,眼眸不由微微地闪烁着:“需要什么?不会也是类似于体质至阴至寒这样的条件吧?”
潇晚笛抿了抿唇,居然叹了口气:“如果是这么容易,那就好了。体质至阴至寒或者至阳至刚的人虽然少见,却并非绝对没有,我需要的人却早已绝迹,根本不可能找到的。”
眼见最终谜底就要揭开,凤凝练不自觉地有些急切:“这么说你需要的也是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我能帮你找到呢?”
潇晚笛看着她,片刻后突然笑
了起来:“你就那么希望以此抵消我的条件吗?可是我已经说过你根本做不到,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
“因为你还没有把答案说出来啊。”凤凝练一脸的理所当然,“告诉我,如果我真的做不到,不就不会再问了吗?反之,如果我做得到,其价值是不是在玉山雪虫之上了?”
潇晚笛抿唇,跟着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也好让你彻底死心。我之所以说你不具备最基本的条件,是因为要想修复我受损的心脉,除了需要服用丹药以外,还需要阳系体质的人蓝阶以上的灵力,每隔三日为我运一次功,连续一个月方可。我知道你的灵力修为已达到紫阶,但你并非阳系体质,功力再高也没用。”
听闻此言,凤凝练不由与龙在天对视了一眼,跟着慢慢点了点头:“怪不得你总说有法子等于没有法子,因为阳系体质的人实在极为少见是不是?”
“不是极为少见,而是根本没有。”潇晚笛叹了口气,一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样子,“自袁真子之后千百年来,从未出现过阳系体质的人,我想我没那么幸运。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缘由,可以死心了吧?你是没有办法抵消我的条件的,除非……”
不等他说完,凤凝练突然傲然地笑了笑:“如果我说,你有那么幸运呢?”
潇晚笛一怔,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你、你说什么?我有那么幸运?”
“是。”凤凝练点了点头,“因为我就是阳系体质的人。”
此言一出,兄妹二人瞬间彻底愣住,哪里还有半分反应?许久之后潇晚筝才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喜至极的尖叫:“你说什么?你是阳系体质?”
凤凝练含笑点头:“没错,我是阳系体质,所以你认为我不具备最基本的条件,其实是错误的。”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潇晚筝脸上惊喜更甚,却完全不知该如何表达,抓耳挠腮了半天,她突然一把抓住潇晚笛的胳膊,不停地上蹿下跳:“大哥,大哥你听到了吗?嫂子是阳系体质,你有救了!你听到了吗?大哥你听到了吗?”
被她掐得龇牙咧嘴,潇晚笛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推在了一旁:“我听到了,你别掐了,好痛啊!”
潇晚筝很有些不好意思,抓着后脑勺嘿嘿地笑了笑:“我高兴嘛!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阳系体质的人,大哥,你实在是太幸运了!”
尽管尽力克制,潇晚笛脸上却同样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毕竟受损的心脉一旦发作起来,那股剧痛简直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每发作一次,他都觉得仿佛死过了一次那么难受。甚至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这样活着实在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得知要想完全修复,必须有阳系体质的人以灵力相助,他早已彻底死心,以为余生必定要在这样的折磨中度过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真的有彻底解除痛苦的这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