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乓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相同的形势,地形不同,敌将不同,天气不同,皆不能死搬硬抄。”
“是。”
“该教的臣已经教完了,就看殿下如何发挥。臣静等殿下佳音。”
“裴侍郎,别人这样认为,你也这样认为?”
裴行俭沉默起来,诏书还没有下达,可是四女进宫,陛下意思已经摆明,傀疚的补偿,太子不得不发了。况且陛下对李敬玄都说过狠话,若刘仁轨让联前去青海,联也前去,就不要提太子了。
担心的人不多的,雍王党幸灾乐祸,太子一走,好安心地巩固雍王的地位。太龘子党也未必担心,太子在西南实打实地将吐蕃揍了一顿,又有盾谶符瑞,这一战大捷归来,入主帝位指日可待。但实际上没有那么乐观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一战是论钦陵有意挑起,吐蕃第一名将,又是有备而战,太子就是学了这么长时间兵法,依然嫩涩。
迟疑了好一会儿说道:“上元节臣就兑过,未必全是坏事。二党相争,若殿下于动无衷,生出的事会有很多,若无此事,不久后类似梁金柱的事情依然会发生。殿下若有举动,可殿下背负仁爱之名,还是兄长,又会让人说闲言碎语。”
“是啊。”
“殿下离开,有许多人认为得计,其实不然,天后……到时候这些人会后悔万分。离开一年半载,正好将这风波避过。皇上虽舍不得起……,…身体也不大好,行事不及早年英明,但不至于是暗主。殿下一走,沙场生死难测,必然会扶持雍王以防万一。这也是某些人最想看到的,可殿下终是太子,一旦回归,这些人所布置的只能象是烟云,风一吹立即散去口而且雍王急躁与天后不和。殿下之智,在天后面前都是噤若寒蝉,况且雍王殿下!陛下若有举动,不是相助雍王,是直接使雍王与天后对决口又能让陛下两相比较,谁能更好地继承大统?天后也能比较,谁对她更孝顺。”
这些话已经说得更明了。
呆在东宫没有逃户之事,也面临着皇上皇后与李贤两方面的压力。去了青海,抛去胜负不提,也是一退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呆在东宫刺眼,皇上就是不退位,难道太子敢兵变不成?但一退压力缓解,就是扶持李贤以防万一,太子替国家出生入死,老子在后面抽梯子,夺儿子的太子之位。
那样太子就有兵变史书都不会太过讥之。
这可是十八万大军,带一半人杀回洛阳或者长安,李治也乖乖将皇位交了。什么阴谋阳谋在绝对实力面前,是一朵小浮云小浪花。当然,李治也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裴行俭继续说道:“朝中殿下勿用担心,只要太子安然无恙,许多大臣心志已坚象郝相公他们绝对不会舍弃殿下,而选择资质稍差的雍王殿下。至于一些墙头草之辈,这些人用与不用,不足惜也。并且殿下去青海有最大的一个好处无论是什么朝代,都不能忽视将士的作用——此次大会战,从两京挑去了许多羽林禁卫虎贲……太宗虽以玄武门耻之,可局势所逼不得不发,若不是领军多年……”
说得断断续续的。
“殿下贤慧已成大势,然力不足也。若是青海回归,则真正成了大河之曹,纵然艰难困阻有若龙门之险,也如殿下所言,水流向下,无人能阻也!纵然是龙门也不能阻挡这个大势。”
这些想法是裴行俭逐磨子很久,说出来,是交心之言。
“那么裴侍郎可有什么对付论钦陵的良策?”
“殿下教给李相公那番话,臣已看到,就凭借这份眼光,整个朝廷不会超过五人矣。”
李威暗叫了一声惭愧,若不是记下了一些后世知识,就是学了李靖的兵法,也不会有这份眼光。
“臣在东都,没有到青海,教也无可教。可是论钦陵也有短处,如殿下所说,吐蕃人怕热,天热之时,论钦陵不会与殿下决战。这就赢来了布置的时间口吐蕃人国力贫弱,本来有许多矛盾,此次大战论钦陵也想速战速决,缓解压力。因此熬一熬,论钦陵自会退兵。只要他退兵,可以收复一些失地,也可以向朝廷交待了。也许有人不满,但殿下不败而归,有薛仁贵前例在先,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吐蕃是全民皆兵,召集容易,战时召集,战后返回。因此国小,却能屡屡召集重军对多对少。可同样有缺陷,因为战士平时是牧民,除了少数驻军外,大军不能做到时时集龘合,若能抓住,又能制作战机。但殿下务必记住,切莫贪功,大事可成也。”
当然,说起来容易的,做起来未必是那么回事。诏书在万众瞩目中下达了,让李威任佻河凉州两道行军元帅,统领十八万大军,以征吐蕃。但诏书又颇耐人寻味,李威担任了行军元帅,李敬玄继续担任大总管。李治反正不想让李敬玄立即返回朝堂了习而且互相掣册一下,李治也会安心。他也害怕儿子带着军队不与吐蕃交战,却拢于手掌,杀回洛阳。
李威没有在意的,李敬玄不谙军旅,不懂就不会干涉,又是“自己的人“那么只能配合。若反对,李敬玄不开心不说,如何处之?难道让他做副总管?以他现在的地位,做副总管太过委屈。因此不提。
四月的洛阳,正是牡丹竟相争艳的时季,东宫里的所有牡丹开得姹紫嫣红。
东宫所有人翘首以待,四个少女即将进入东宫。
一个太子妃,两个良姊,五个良娱,若李威登龘基以后,将来的皇后与嫔妃,无疑皆出自这八女之中。
马车驶了进来,无论是良梯还是良嫣,都是太子的侧妃,不能将她们当作膜妾看待,可也不可能举行正式婚礼。到了东宫受了册封,就成了侧妃了。
四个美丽的少女徐徐从马车上走下来,李威迎过去,道:“不容易,你们终于能正式进东宫了。”
秋惹道:“可是妾身宁肯不进东宫。”
说罢四个少女皆是一脸忧愁。
李威又走到她们面前,先将杨敏抱了抱,说道:“你我经过百般磨难终于成为连理,难道你不高兴吗?”
杨敏没有回答,只是眼中闪着蒙蒙的雾气。
李威放下,又抱了抱徐俪,道:“包括孤在内,皆认为父皇母后最不同意进入东宫的人选就是你,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也进入东宫,难道你不高兴吗?”
徐俪听了脸上在笑,可眼里泪花闪烁,百感交集不知是哭还是笑。
李威又将秋葱秋好搂住,说道:“世人皆以门阀地位看人,难道平民百姓就不会出英雄豪杰贤淑惠女吗?那么你们以后做一个样子,给他们看看,可以吗?”
二女点了一下头。
“还有,以后在寝宫里,你们要穿那种衣服。”
“……”
徐俪奇怪地问道:“惹好,什么衣服?”
“……”
李威没有让徐俪追问,道:“来,来来。”
将她们带到书架前,指着一排书架道:“这一排皆是史书,孤经常翻阅。
最后得出一些结论,帝王之家亲情尤薄,可孤不喜。因为地位尊贵后宫之中多有妙龄少女,所以嫔妃年老色衰之时,往往失宠。由来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到旧人哭,孤更不喜。孤要么不接纳,若接纳,就想与你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白头偕老,不生不离。”
“殿下……”几个少女感动得哽咽起来。
“你们拉起手,“李威让八个少女将手拉在一起,又说道:“可孤的要求,就是你们相互之间尊重友爱,你们能不能做到?”
八女皆点头。当然,这是李威想当然的,现在李威地位未定,又要去青海,之间不会有争执。一旦继位,争宠是免不了的,只是一个争得厉害,一个争得不厉害罢了。嗯到此节,又说道:“等孤回来后,让人制一张大床,你们与孤皆宿于一床之上。”
“……”
但这句玩笑话,终于冲淡了一些担忧。
正在这时候,外面禀报:“天后驾到。”
武则天来了,立即迎出去。武则天拉着李威的手道:“弘儿,为什么答应你父皇?”
“母后,儿臣不答应,行不行?”
武则天沉默起来。片刻后说道:“可你要小心,胜负不要紫,咱们唐朝地广人多,不争这一时,切不可冲动用事。”
母亲也说出这种话,李威很意想不到,道:“儿臣自有分寸。胜负儿臣不敢说,能力也不及李相公,可行军作战,儿臣不及许多将领,可还是胜过李相公的。”
父亲这是糊涂了,论氏家族专权,这个矛舟不利用,偏要硬打。硬打也行,让李敬玄领军!
“那就好,但还是要小心。”
“谢过母后。”
终于出发,也可不急的,可担心李敬玄到了青海,胡乱安排。还要立即超往长安,召集一批军队,审查物资。所以等四女前面一进东宫,后面李威就立即离开。
太子又要亲征,洛阳万巷皆空,涌到天门解两侧相送。
李威率着几千士兵,在这个黑压压望不到头的老百姓中,就感到自己象一个飘零的落叶那样缈小。
一个太子,居然只是一片叶子,想到此节,忽然骑在马上大笑起来。
相送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笑得莫明其妙。李威拱了拱手道:“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孤去也。”
说着一勒跨下去年龟兹王白素稽进献的大苑名马,带着众将士,飞快离开洛阳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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