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做不到的,这句话你说了很多次,而,你的苦心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无能为力去做到,那我该怎么办?”左云飞痛苦地扬了扬头,迷离的双目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挂着一条条绿色的草藤,垂直地垂下来,好像风中飞舞的柳条一样。
洛馨死死地绞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流泪,还是流泪。
才是前几十分钟,才信誓旦旦地抬头挺胸,说再也不流泪了。
可是,这么快,又打破了这个决定。
是的,眼泪就好像感情一眼,控制不了的。两者和指甲没什么两样,狠狠地一刀剪断,最后过一段时日,春风吹又生,指甲还是冒了出来。
可恨不可恨?
“洛馨,我知道你爱上了楚梧良,我也没有资格去爱你了,更不应该插在你们的而中间。可是,我很痛苦,也很矛盾,日日夜夜都想见到你,快到发疯的地步了……答应我,一定要获得好好地,替我活得好好的,一定要过得幸福。”
云飞说完,低着头,端起了咖啡,大口地抿了一下。
很苦涩的感觉,便好像重要一样在舌尖蔓延着。
洛馨听了,倍受感动,她一个停地点头,已是几度泪流满面。她吸了吸鼻子,再也忍不住地站了起来,双手捂着嘴巴,声音哽咽地说,“云飞,对不起,我上一趟厕所。”
说完,好像发疯一样奔跑离开。
她来到了厕所这里,躲在里面,抱着头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许久才掏出了一张纸巾,擦拭了几下,然后来到镜子面前,看着那一个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自己。
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嘴唇结痂,已经变成了暗紫色,没有一点亮色。
双目无神,红肿吓人,好像《午夜凶铃》里面的女鬼。
呵,好可怕的女人,这个是她吗?
什么时候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纤细的手指打开了水龙头,然后捧了几下冰冷的水扑往脸部,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抽出了一张纸巾,擦拭干净脸部上的水滴,然后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大步走出了门口。
而,来到餐桌的时候,她发现云飞已经平静下来了,云淡风轻的,就好像一池湖水。
她并未有坐下来,说,“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说完,未等云飞说话,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外面。
云飞站了起来,快步追到了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好像一直敏捷的小兔子那般钻进了计程车里面。
最后,他停下了脚步,一拳打在了附近的墙壁上上。
是的,他不追了。
因为,自己已经再也追不上了她心的脚步了。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最可怕的距离,就是心的距离。两个人即使是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可是,心灵上的隔膜,却是恍如隔世。
云飞慢慢地退回到了桌子边,一下又一下地夹着菜,吃着,食之无味,难以下咽。
心,酸酸的,好像吃了很多大肠炒酸菜一般。
再也吃不下去了,便结了帐,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餐厅。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是伊琳打来的,没有多想,直接按掉了。
而,对方的伊琳咬了咬嘴唇,心一点一点地下沉。
心灰意冷。
宛若刀割。
爱情,就好像三个人在跑道上跑着一样,第二个人竭尽全力追着第一个人,而,第三个人奋不顾身地赶着第二个人,到了终点,三个人都累了。
为何,第二个人不能停下脚步,看看第三个人呢?
或许,是执着吧。
在这个世界上,结婚生子,一生都相伴在一起的人,往往不是内心深爱的那个人,而,深爱的那个人就好像酒一样,尘封在记忆的深处,等到老的那一天,坐在摇摆的藤椅上,慢慢回味。
而,相伴在自己左右的人,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也学会了将就、包容,慢慢共度一生。
却不是爱。
是习惯了彼此在彼此的身边,有了那一份心灵的慰藉和依靠。
伊琳往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暗暗嘀咕着一句话,洛馨,他真的很爱你,你不要伤害他……
你们两个都要幸福!
接着,失落地转回了厨房,以忙碌的工作,麻木自己尘封的心。
晚上的时候,外面的霓虹灯美丽的刺眼。
可是,却照不亮洛馨心上的黑暗。
她吃过了晚饭,洗了澡,便坐在了大厅上抱着一个坐枕看电视,是最可怕的家族斗争戏《溏心风暴?,看着看着,她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是爸爸跳楼的那一幕……而,楚父说得每一句难听的话,都好像一只只狰狞的魔鬼那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拽着枕头,已经有了一个大大的窝。
苍白的脸色,没有一点红晕,宛若是天山上的一朵雪莲花,额头上布满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汗珠,很浓密的一层。
楚梧良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好像一直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弯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嘀咕着说,“这个傻丫头,怎么不会床上睡觉呢?”
莫非,是在等我?
就好像是书里写的那样,一个小妻子坐在灯下,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想到了这里,他内心暖暖的,就好像那颗一直在漂泊、在游荡的心,已经有了一个美满的家。
这一刻,他觉得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的委屈,在爸爸那边顶了多少压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就是这么简单。
他换好了鞋子,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停留的时候,竟然发现她的脸颊上,布满了一条条的泪痕。
楚梧良的心猛然一紧,又酸又痛啊!
他慢慢地伸出了手,在上面轻轻地擦拭着,低声地自言自语,“宝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受委屈了……”
心疼死了。
就好像被人拿着一把刀子插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样。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的女人,有什么苦难,或者酸楚,冲着他来便是了,他是堂堂的大男人,肩膀厚重,顶得得起。想到了这里,他伸出了双手,轻轻地绕过了她的腰间,抱他抱了起来,低声说,“宝贝,回房间睡觉,这里会冷着呢。”
她带着恐惧地睡着了,却是听不到他这些心痛万分的窝心话。
他才走几步,洛馨的双手便慌乱地掐着楚梧良的脖子,惊慌失措地大喊,“别害我爸爸……别杀他……”
楚梧良的心一怔,然后死死地皱着眉头,低声说,“别怕,没有伤害他……”
原来,她一直放不下。
而,此时洛馨已经迷迷糊糊地行了过来,当她一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时,她便忍不住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然后,带着哭腔地说,“梧良,我梦见爸爸了,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我很害怕……”
这个就是他的女人。
外表无比坚强冷漠的女人,而,内在却是脆弱得好像一个瓷娃娃一般。
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别想了,都过去了……乖……”楚梧良把她抱回了房间里,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拨了拨她慵懒的头发,然后浅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记住,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都是。”
洛馨想起了楚父的话,摇了摇头,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她不确定是抱着楚梧良,声音哽咽地说,“梧良,我们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
“当然可以。”楚梧良心疼地指了指她的小鼻子,细长的手指插进了她的发间,低声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内心有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然,一向坚强的她,要不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她不会无助的哭哭啼啼?
是什么她所不能承受的呢?
他见洛馨闭目不语,便长叹了一口气,明亮的双眸扫在她的身上,说,“告诉我,是不是杨紫依来找你麻烦了?”
“没有……”洛馨猛然睁开了眼睛,拼命地摇头,“不是她……”
她紧张地解释,生怕楚梧良会误会,会去找杨紫依的麻烦。
她已经夺走了他,于杨紫依,已是满怀的愧疚。
然而,刚才她无意间从口中说出的“不是她”,已经让楚梧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真的有人敢来欺负他的女人?
莫非,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他双手无力地搭在洛馨的肩膀上,轻声说,“你今天见了谁?”
洛馨看了一眼楚梧良的脸色,急乎乎的,好像要跳墙的小狗一样,她微微绞着手,紧张得不知所措。
又怎么能告诉他今天见过了楚父呢?不然,他还不气急败坏起来。
又怎么能告诉他今天见过了云飞呢?不然,他还不吃干醋酸死了?
也罢,也罢。
既然答不出话来,那么,索性沉默不语吧。
这,也是一种迂回的手段。
楚梧良见她这副态度,不由得急了,于是,紧张地拽着她的手臂,低声说,“宝贝,别怕,告诉我,谁欺负你了?老子替你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