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烈之女羊子妻
东汉前期的义烈之人,既有达官显贵,也有普通百姓;既有男子,也有女人。《后汉书》的一个重要特色,是在正史中第一次为妇女作传,专门写有《烈女传》。这些烈女们,许多只是平常老百姓,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但其高尚品德,令人赞叹。其中,乐羊子的妻子,就是一个典型代表。
《后汉书》记载,河南有个叫乐羊子的人,娶了一个深明道义的妻子,不知道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人们都称她为羊子妻。在封建社会里,妇女地位很低,许多人没有名字,这很正常。
乐羊子家里很穷,日子过得很艰难。有一天,乐羊子喜笑颜开地跑回家,将一块金子交给了妻子。妻子吃了一惊,忙问是从哪儿来的。乐羊子得意洋洋地说,是在路上捡到的。
羊子妻一听,很严肃地对丈夫说:“我听说,有志之士不喝盗泉之水,不吃别人轻蔑施舍的食物,怎么可以捡别人的金子,来玷污自己的名声呢?”乐羊子听了,十分惭愧,就把金子扔到了野外。
羊子妻为了提高丈夫的品行和学问,鼓励他离家外出,到远方拜师求学。乐羊子听了妻子的话,外出求学,但只过了一年时间,就回来了。妻子正在织布,感到很奇怪,这么短的时间,是学不到多少东西的呀。
羊子妻跪着问丈夫,回家有什么缘故?乐羊子说:“没有什么缘故,就是离家时间久了,有些想家,所以就回来了。”
羊子妻听了,沉思了一会儿,拿起刀子,走到织机前,一刀把织物割断了。乐羊子十分惊愕。
羊子妻对丈夫说:“这些织物,一丝一线加起来,便成为一寸,一寸一寸加起来,就成了一丈。如果用刀割断了,这些织物就会前功尽弃。你在外学习,也是一天一天地积累知识,如果半途而废,那与割断这些织物,有什么不同呢?”
乐羊子听了,深受触动,又回去继续学习,竟然七年没有回家。最终,乐羊子学业有成,成了大学问家。
丈夫在外学习,羊子妻独自一人,撑起了家庭重担。她整日辛勤劳作,精心赡养婆婆,日子过得十分清苦。有一次,邻居家的鸡跑到她家里,正好羊子妻不在家,婆婆一时贪心,偷偷把鸡逮住杀了,炖了一锅鸡肉。她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肉了。
羊子妻回家以后,得知实情,不肯吃肉,还暗自垂泪。婆婆问是什么缘故,羊子妻自责地说:“我叹惜家里太穷,没有尽到孝义,让您吃别人家的鸡。”婆婆听了,心中后悔,便把鸡肉倒掉,也没有吃。
羊子妻温柔贤惠,性情却十分刚烈。由于丈夫不在家,有个歹徒想占她的便宜。有一天,歹徒持刀闯进她的家里,意图不轨。羊子妻也急忙拿起刀来,要与歹徒拼命。
歹徒一把抓住羊子妻的婆婆,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喝令羊子妻把刀放下,威胁说:“你要依从了我,可保全你婆婆的性命;如果不从,我就立刻杀了她。”
羊子妻见婆婆处于危险之中,心中焦急,但如果让她顺从歹徒,玷污了自己的清白,那是万万不能的。羊子妻万般无奈,决心豁出自己的性命,以救婆婆。
羊子妻流着泪对婆婆说:“孩儿不孝,只好先走一步了,不能再伺侯您老人家了。” 羊子妻说着,横刀一割,鲜血迸发,断颈而死。
歹徒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羊子妻竟然如此刚烈,心中大惊,推开婆婆,仓皇而逃。
人们听说了羊子妻的事迹以后,十分伤感,纷纷称赞她是义烈之女。郡里太守听说了此事,大为感动,立刻下令,全力缉拿凶手。不几天,歹徒就被捉住了,立即处死,为羊子妻报了仇。太守还赏给羊子妻一些绸布,按崇敬的礼节埋葬了她,并赐号“贞义”。
羊子妻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但她用自己的高尚精神和行为告诫人们: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具备崇高的品德。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是有着重要意义的。
在东汉前期,法律不是太严苛,而是讲究仁义道德。有一个官员,执法也有人情味,被人们传为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