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要住哪儿呢?很简单,努达海家里呗,两只NC凑一起,这样才好玩啊。
不过,要让一个正在守孝的格格住到臣子家里必须要足够的理由,而且要有专业的人物出来说话,才可能让太后点头。所以为了达成目的的努达海,可以说是狂性大发。
美□□人心动,疯闹了一场的他醒来之后忘了在水塘里发生过什么,却还记得之前新月对着他盈盈一笑,惹人怜爱。
明眸皓齿,正当妙龄,真是美好啊。格格想必也觉得似曾相识,所以才会对着我那样暗示吧?要怎么样才能和她亲近呢?好熟悉的感觉啊!
在幻想中的努达海口角流涎,状如痴呆。
所以走进屋内的阿山想也没想,就从腰后抽出一根木棒,对着他的头敲了下去。
努达海的脑袋演变得时好时坏,时灵时不灵。但是阿山不知道,现在的他并没有发病,只是色心大动而已。
不过,阿山有自己的道理。
这是御医说的,看见老爷发病,就要当头棒喝。这样老爷就会清醒。
不过推托之辞,想不到居然有人如此认真,真的拿棒子去敲,结果努达海的眼皮立刻耷拉下去,呈垂死之状,接着,像中邪似的,猛得目光烁烁,精神起来。
原来,他记忆恢复了。
恭喜。不过,一想到仇深似海的雁姬像他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不已,对着阿山叫嚣了一遍“真爱宣言”之后,决心要好好护卫他心爱的月牙儿,不惜与任何人为敌。
在脑补中,太后和皇帝通通都是他的敌人。为嘛呢?因为他随后听阿山透露,新月被太后打了三十大板。他就想,哼,肯定是你们听信雁姬的谗言,要把我们拆散。雁姬这个贱人,真是无孔不入,太卑鄙了!
他又想,嗯?月牙儿掉到水塘里,皇帝还晕倒了?可是这和月牙儿有什么关系?哼,这一切肯定都是雁姬陷害的,这个恶毒的女人啊,真是无君无父,为了霸占我,陷害我和我的月牙儿,还陷害皇上,难道说接下来必然是太后了不成?不行,她要祸乱朝纲,令人发指,我身为朝廷的将军,一定要去向太后揭露这个惊天大阴谋!
在他这样喊的时候,如果雁姬没有听见,就不好玩了。所以在小厨房里忙了一阵的她,正好推门而入。
昨夜发病,努达海不便归府,暂于宫内歇息。所以这处“竹秀苑”,算是临时的居所。容不得大声喧哗。
醒来之时,已是次日余晖,晚饭之时。
他浑身疲累,却不知珍重健康,一心一意要找妻子的麻烦。
这有多么二百五啊!
跟着雁姬的人在外面听见,恨不得将这张嘴撕烂。雁姬是怎样细心地准备这些饮食,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没有良心也就罢了,如此无君无父叫嚷着和格格才是真爱,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这四个青年马上就要闯入房中,将努达海臭揍一顿,给干娘出气。
谁知雁姬却笑说:“不必,你们亲眼看着把汤喝了,饭菜吃了就成。”
精致的四菜一汤,托于木盘之上,都是雁姬亲手做的。这森森的爱,让孩子们纷纷叹息,为她不值。
如此示弱,努达海还以为她怕了他呢。
果然,努达海见她这样,立即趾高气昂地斥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动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拜托,这不是四年后,这么嚣张,找打啊!
他越是这样,雁姬越是和颜悦色,亲手将它们端去他的面前。
看样子是打算喂他吃。居然如此怜爱,全无愠色,孩子们愤愤不平,努达海着实饿了,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一把抢过来,三五口吃了个干净。
汤?汤也喝了。
努达海用手扶着脖子,额冒虚汗,一口口艰难地往下灌。
在四个如狼似虎的男子汉面前,他不敢放肆,一边喝,一边委屈地拿眼睛瞟他们,眼泪闪闪。
所以,即便那表面上看起来是西红柿汤,实则用顶级辣椒作为辅料混入的“美味”便被迫吞进肚子里。
像被引爆了火药,喉咙烧灼地痛着,只好委屈三五日内,你做个哑巴吧,努达海!
雁姬面色不改,依旧笑意盈盈,眼中全是温柔的“体贴”之情。
她的眼神,努达海看得再清楚不过。
你想要见她对不对?你想要新月住到将军府里,对不对?你想让她“再”爱上你对不对?你们想合谋对不对?
尽管没有怒色,沉着的应对教努达海感到,雁姬分明已经胸有成竹。
不,不行,不准你伤害我的月牙儿,不准,你休想休想!
嗓子口烧着小火苗的努达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揪着嗓子,目露痛苦之色,并且拼尽全力地张开手,去拉扯雁姬。
雁姬早已闪身避过。好孩子们再也看不下去,从旁闪来将努达海一把搡倒,就要动手。
这些人都有官爵在身,借机泄愤也属冒险,由此可见这场面真叫人气愤难平,努达海势单力孤,自知不敌,唯有呜咽一声,将手掩住头,伏倒在枕头上。
原来这就叫威武将军哦?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威武将军哦?
好孩子们发出轻微的耻笑声,为了顾及干娘的面子,没有再做什么,摔门而去。
自觉英雄的努达海急着下床穿鞋,结果阿山又当头一棒。劝道,老爷,你不要这么急着去见新月格格成不成?
这句让努达海找到了方向,他激动地执住阿山的手,呜呜呜呜。
不能出口的意思是,我要赶快去通知月牙儿啊,我要通知她有危险啊,雁姬这个贱人要害她呀!
阿山当然不知道西红柿汤有问题,见到他光哭不说话,又举起了木棒。
努达海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他的嗓子烧得想吐血,这令他可怜得如同乞丐,连连作揖之后,终于换得阿山同意找来文房四宝,传递信笺给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哦,是什么人呢?看下面。
新月的去留始终是一块心病。即便太后不曾知晓那“没有头”的内幕。三十大板却是切切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身上。新月要报告在宫中见到了鬼,太后不知是说努达海,还以为是在说多尔衮。这个女孩子有阴阳眼,说不定就是因此才招惹得福临被吓致晕厥。
福临为怕惹怒皇额娘,绝不敢再提真相,于是这道理便自说自划地通顺了,实则它也真的很通顺。太后确信了想法,便不能再将新月留在宫中,以免夜长梦多,蜚短流长。
要赶她走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一个格格,不住在后宫,却要到王公大臣的家里去歇息,是何道理?
还是找个人商量一下吧。正在想着,苏麻喇姑领着雁姬进来请安。
正好,就是她了。雁姬常来宫中请安,是个体贴可靠的人,太后便细细问她的意见。
雁姬想得十分两全。
她知道新月和努达海的病,努达海是自家人不可推托,对待新月则不然。
她不可以住在皇宫,也不能待在她们家,王公大臣更不行,只要她一天没好。
那她能住在哪儿?
对啊,她能住哪儿?
想不到吧?庵堂。
为啥?因为佛门重地,四大皆空。就算看见她的鬼样子,也会很淡定很淡定。好吧,这个说法不靠谱,实情就是,素秀庵离鸳鸯山只有五里,那儿除了鸳鸯蛇,其它毒物也是数不胜数,要想找解药,只有再去那里。让新月就近居住,人我两便。
至少出家人是不会乱八卦的,将这个秘密到处传,也可以保住将军府不受牵连。
那当然雁姬是不会直说的,她向太后进言,新月既在守丧之期,何不暂宿佛门,日夜诵经,为端王夫妇祈福往生,也是身为人子的本份。再则新月一路“坎坷”,这样的做法能够增加自身福泽,免却灾难。
太后当然知道这些“坎坷”指的是什么,岳乐曾经在奏章中描述过,苏麻喇姑也曾亲眼见过。会无缘无故招惹这些的,还是离皇宫远一点比较安全。
别人不管,至少福临不能有事。抱定了这个想法,太后如何抉择,便不言而喻了。
对于多灾多难的人来说,诵经自然是有益无害。
那么,该选哪一座庵堂?
这个雁姬不便明讲,就请太后圣裁。
选地址当然要看风水,于是太后便招来专侍堪舆的臣子,钦天监的人才,程郁秀。
此为旧友,雁姬早和他私下联络,因此甚是放心。
谁知此人不知受了谁的蛊惑,伏地跪请之后,竟然严肃地说不行。
如遭针刺,雁姬愣了一愣,却因太后在旁,不能说什么。
太后微觉诧异,问道:“依爱卿之见,庵堂不行,哪里才合适?”
程郁秀不敢抬头,也不知是怕见谁的眼睛。他面有惭色地再拜了一拜,闷闷地回道:“依微臣之见,京城府宅与新月格格气运相合者,唯有威武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