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浪陶陶与聂风赶往雪山采取雪莲。
浪陶陶曾去过雪山,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谁知浪陶陶是数年之前去过的,那雪山在何方位长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聂风原本种下许多期待的心,顿时滋生了一片茂盛的郁闷。
只是他俩已赶了两三个时辰的山路,聂风强烈要求浪陶陶独自打道回俯,谁知她执意不肯,死活耐着不走,说什么去过总比没去的好,一个人独自赶路难免会有些寂寞,还说什么男女搭配赶路不累……聂风是个急性子,见浪陶陶死缠乱打永不退步的样子,罗嗦伤神大费口水,吃力且不讨好,心想好男不与女斗,实在不想与之火拼,于是便仰着头,远远地走在前面。
“慢点,等等我!”浪陶陶在身后痛苦地喊着。
“懒得理你!”聂风冷酷地说道。
“哼——还亏众人叫你什么聂少侠聂大侠的,半点大侠风范都没有!你心残不心残?我看你比大虾还差劲,早知这样还不如呆在本小姐的守星阁呢!”浪陶陶似乎有些懊恼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好——我这就送你回去。”聂风说着便向回走,可刚走近浪陶陶,那顽劣的女子便向前冲了过去,一转眼赶了好几丈远,聂风被远远拉在后面。
聂风明明知道那浪陶陶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却偏偏又被骗了回去,好不窝囊!只好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向前赶去。
那浪陶陶岂是累了,一个人向前飞快地奔着,把聂风远远地扔在身后。聂风使出一个凌波微步超过,浪陶陶见自己被甩在身后,岂甘示弱,也使出一个凌波微步赶超了过去……这样你追我赶的,雪山之路似乎缩短了许多。
一个时辰过后,眼前出现一座大山。俩人见后心中大喜,于是一乐半柱清香就来到了大山脚下。
“这是雪山吗?”聂风自言自语道。
“呵呵呵……此山非雪山,你倒是给它取个名来。”浪陶陶笑道。
“怎么看不见一丁点积雪呢?”聂风疑惑道。
“谁说雪山就有需要有积雪了?你聂风也未必能够使出风来!”浪陶陶心想这世界竟然有如此笨的男子,气得鼻孔冒起烟来。
聂风虽认为浪陶陶这话也不无道理,可打心眼中还是不放心。眼见前方有一个荒凉的小茶馆,便走了过去。一小二正给客人斟茶。
“小二哥,请问此山是雪山吗?”聂风问道。
“哈哈哈——这个问题可是个让人头疼的经典问题哦!”小二见聂风身着粗麻布衣,心想定又是些穷光蛋,不喝茶的东西,告之于他岂不白白破费口水?于是卖着关子答道。
“如何经典法?”聂风倒被那小二给弄糊涂了。
“啊——人间竟有如此美丽的人儿,小姐快快请座,喝杯小茶,这荒山野岭地定给累坏了!”那小二一见聂风身后的浪陶陶,立刻双眼冒出两朵金花,顾不得理睬聂风,便迎上前去,把浪陶陶请到桌上,然后拼命地擦着茶桌,一遍又一遍,檫得不亦乐乎。
“小二哥,此山是雪山吗?”聂风走到小二跟前又重复了好几遍,可那小二檫桌子檫得入神,还时不时地抬起头问浪陶陶想要喝哪种茶。全然不知聂风的询问。而浪陶陶见聂风被人视为空气,表面貌似七分镇定三分笑容,其实心中早乐开了花。
“小姐,请问你要喝些什么茶?”小二低三下四笑眯眯地说道。
“本姑娘要喝雪山上的绿茶与龙井茶。”浪陶陶抬起头说道,看都没看那小二一眼。
“小姐有所不知,这雪山上只产红茶与乌龙茶。不如来几杯品尝品尝?”小二微低着头,一双色眯眯地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浪陶陶那张面如桃花的脸蛋。
“那就快快上茶,本姑娘口渴得很!”浪陶陶笑道。
“好呐——红茶、乌龙茶马上来了!”小二说毕,屁颠屁颠的去了。
聂风傻站着半天,直到小二走了,才走到浪陶陶的身旁坐了下来。
“看你傻站着的样子挺有趣的,呵呵呵……”浪陶陶笑道。聂风狠狠盯了浪陶陶一眼没有作声,只是看着身旁的大山发愣。
“此山是雪山吗?”聂风不由自主地又自言自语起来。
“你这人丢了魂似的!从没有见你如此心急如焚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让你失魂落魄?本小姐真想早些见识见识!”浪陶陶双眼一横,本来兴致极高,微微上翘的嘴角,瞬间掉了下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被聂风给传染了。于是冷冰冰地说道。
“不是有半个月的时限吗?何须这般着急!”浪陶陶见聂风默默不语,忍不住又说道。
“你说天下竟然有如此巧事:两处异地、两个女子,竟然拥有一样的年龄、一样的相貌、一样的悲惨命运!”聂风说道。
“难怪你变成这般落魄的样子,原来那重病的女子是你妹妹。”浪陶陶不以为然地说道。
“拜托!那女子和我妹妹不是同一个人!请不要把概念混淆!”聂风加重语气说道。
“两个相同的女子,年龄相同、相貌相同、什么都相同,不是同一个人是什么?”浪陶陶说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件事很头疼!”聂风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头疼,不如喝些茶,解解渴,安安神,晚些再想不迟。”浪陶陶安慰道。
这时小二正好走了过来。
“客官,你要的雪山红茶与乌龙茶来了,二位请慢用!”小二上好茶并没有马上离去,反而呆站在一旁观望,时不时地看浪陶陶几眼。那浪陶陶自然不是好惹着人,便把那小二唤了过来。
“小二,这茶水是几分热,这茶叶又是几时采摘的呢?”浪陶陶有意问道。
“十分,十分!”小二那里知道什么几分热几分冷的,于是随口说了声便罢。
“好,去忙你的吧!”浪陶陶伸手甩了甩那娇嫩的小手。小二自觉心亏得很,只好走了。
“你带银子了吗?”浪陶陶问道。
“没有,我身无分文!”聂风鬼笑着说道。
“呵呵呵——这点你我倒气味相同,本小姐从来不随身携带银子的,那么干脆带个人在身旁!快闪人!”浪陶陶笑呵呵地说着便起身拉着聂风就向外拖去。
“这茶还没喝一口呢?”聂风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握住一杯茶,赶紧往嘴里灌去。
只见浪陶陶抢先一个快掌,一团冰块之类晶莹剔透的东西便把茶杯击倒在地,茶水洒落一地,被茶水泼过的小草瞬间枯萎。聂风这才明白那茶水有毒,本想过去踏平那破茶馆,可被浪陶陶死死拉了回来。
离开茶馆,浪陶陶与聂风向大山走去。一柱清香之后,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皑皑白雪。眼前跳出来一座雪丘,雪丘上立有一座雪山朽木制作的丰碑,纵横均有数丈,上面写着“雪山”二字。
“看见那悬崖边上的顽石吗?”浪陶陶问道。
“恩!怎么了?”聂风反问道。
“我听义父曾经提起过,雪莲乃灵性之物,越是陡峭奇险之处,凡人不可到达之处,便是雪莲藏身之地。”浪陶陶说毕一个瞬间转移大法眨眼间便到了悬崖顶。聂风紧跟着一个瞬间转移大法也到了悬崖顶。
这悬崖上面宽广得很,厚厚的白雪足有一尺来深。四处长满了各种喜寒植物,皑皑白雪覆盖在上面像是一座座雪人。浪陶陶一见这白茫茫的一片银白天地,心中顿时乐开了花,竟然夸张地在雪地打起滚来,弄的那乌黑的长发沾了不少雪花,还有那脸上,手上,脚上都是。聂风亦被这高处不胜寒的景观所打动,在地上滚起一个一人多高的雪球,从那悬崖上推了下去。好不刺激!浪陶陶见聂风的雪球滚得如此之大,马上被吸引过来,于是两人一起滚起雪球来,像两个乳嗅未干的小屁孩。
一会儿工夫,他们便翻出一大片土壤出来。这土壤经过铺天盖地的积雪长年累月地封冻,早已化成一片冰蓝色透明的土壤来。浪陶陶对着土壤来回打量着自己,时而翩翩起舞,时而理发拂衣,好不投入。不知何时,当浪陶陶终于欣赏足了自己时,却发现悬崖上白茫茫的空寂一片,聂风早不见了身影。
这聂风天生迟钝呆滞,若是遇到妖怪岂不是白白送上性命,浪陶陶心想。不过就算遇到不测,那凌波微步与瞬间转移大法也够他用的。他的死活我才懒得管呢。要是遇到大妖精他不是要死翘翘了?浪陶陶越想越有几丝担心,替聂风担心,谁叫那小子最近疯疯癫癫的,不惹人心慌才怪。
浪陶陶再也按耐不住,便向山深出找寻,一边走一边大喊聂风的名字。
“聂风,你在那里?”
喊了很久亦无人回音。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浪陶陶的心跳越来越快,心慌不已,她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聂风很可能已经命丧黄泉。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终究耐不住寂寞,竟然冒出两穿泪珠来。这泪珠仿佛是一粒粒的珍珠,绽放着彩虹般的光芒,展示着女人那颗原本柔美的心灵。
浪陶陶没有放弃,仍然抚慰着疲惫的心灵,拖着酸痛的脚丫向雪山深出走去。
原来在浪陶陶自恋正欢时,聂风发现身旁的树丛有种晶莹剔透发着淡淡蓝白光的东西。以为是雪莲,就兴奋地追了上去,没有顾及浪陶陶。谁之那发着淡淡蓝白光的东西跑得极快,聂风一路追赶,翻过几座山丘,将近山顶时,那东西一眨眼不见了,白白浪费了一个时辰。
聂风这才匆匆赶了回来,却发现悬崖上空无一人。顿时自责起来,我怎么这么糊涂,那浪陶陶天生一副小姐命,那经得起在这荒山野山半天折腾?现在倒好了,干脆把她给弄丢了。回去如何向她义父交代啊!
眼见这天快暗下来了,聂风想到这里没有多想,还是赶快找人为妙。
聂风四处乱窜,发现有一片脚印通往雪山深处,于是一个凌波微步向前飞奔而去。
一眨眼天空一片墨黑,找不到一丝灯火。雪地上的脚印倒是清晰可见。聂风顺着脚印加速前进,一柱清香过后,眼前终于露出一个人影,矗立于皑皑白雪之中,一动不动。
“浪陶陶!浪陶陶……”聂风疯狂地叫喊着,可那人影并没有回音。聂风冲了上去,凭借微弱的雪光,认出这人就是浪陶陶。
只见浪陶陶全身冰雪早已被冻得僵硬,头发上、眉毛上、脸上、手上……全结成了碧蓝色的冰,那无比让人感动的是,这被冻得发白的脸蛋上、眼睛下挂着两串格外明亮的珍珠。还有那双睁开着的明亮眼睛,就像一双流星,期待着聂风的到来。
一看见如此面孔的浪陶陶,聂风原本悬浮不定的心瞬间沉落下来,只是这沉落好比那一身多高的雪球从悬崖上滚落一般,一种让人疼到绝望的痛。
聂风紧紧抱住浪陶陶那冰凉刺骨的身体,眼泪唰地一下滚落出来。滚烫的泪水流进浪陶陶身上,化做一缕缕清烟后飘散到漆黑而寒冷的夜色之中。转眼浪陶陶身上的冰雪消融了,可身子依然冰凉,仍然没有醒来。
聂风脱下身上的云狐衣套到她身上,抱着浪陶陶向悬崖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天空依然墨黑。只见悬崖的边缘生起了一团熊熊大火,火堆旁坐着一个男子正在疑视漆黑的夜空,他怀里躺着一个女子,仿佛睡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