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荒的威压外散而出,东池漓身下的无极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迫,赫然哀嚎了一声,迅速地往下坠落而去。
东池漓看着手中的意荒凶光越来越旺盛,它在剧烈地颤抖着,好似在吞噬着东池漓体内的仙力,但是因为东池漓手上太眼中,而且在封天宫的时候就已经将仙力耗尽了,意荒并没有吞噬到多少仙力。
否则意荒的威压理应会比现在还要可怕。
嗖——
无极和东池漓都在迅速地往下跌落着。
既然无极已经承受不住威压了,东池漓便将无极重新收回了魂兽空间之中,而她自己则死死地抓着意荒,快速地往下坠落着。
东池漓咬紧牙关,疾驰的风不断地刮过她已经受伤的肌肤,疼得她浑身都在哆嗦。
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却有力气抓着意荒。
高空坠落,她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就算是跌得粉身碎骨,她也要保住意荒,之后再行恢复身体。
意荒依旧在手中急剧地颤抖着,但是东池漓感觉意荒的重量似乎是轻了很多,而且意荒的威压也渐渐消失了,手感并不一样了,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情况骇得眼眸瞪大,心神难定。
只见意荒恍若红色的烟雾,枪头已然消失不见了,而枪身还在不断的溃散当中,化作一道长长的血烟。
怎么回事!
东池漓慌得抓紧了意荒的枪杆,但枪杆却依旧化作孤烟散去。她抬头看着上空,上空已经被意荒拖下了一道在风中缓缓消散的长烟。
眼见着意荒越来越短,最终彻底消失在东池漓手中的时候,东池漓惊慌失措地怒吼了一声“意荒”,旋即双手使劲地在血烟之中乱舞,想要抓住消失的意荒。
但是云烟是不可能抓在手中的。
东池漓的眼中尽是绝望和无神,她失去了意荒。
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却是一场凄凉的云烟。
她不甘,却无计可施。
嘴唇嗫嚅着,她疯狂地咆哮了一声:“意!荒!”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传荡在整个空旷的天际,和天际那长长的血烟一起,随风飘散,飘散,直到消失。
嘭!
此时的东池漓狠狠地砸在了大地上,眼前一黑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是一片沙漠,风稍稍地吹一下,就能吹起漫天的软沙,一层一层的软沙恍如昏黄的波澜一样,一浪盖过一浪,很快就将东池漓给掩埋了下去。
吼吼吼——
生活在大漠里的妖兽,从黄沙之中翻了出来,一步一步地靠近了东池漓。
巨蜥一样的妖兽从沙里掏出了东池漓,在她的身上嗅了嗅,旋即眸中露出了贪婪的神光,张口就朝东池漓的身子咬了下去。
嗡!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凶煞的红光径直从东池漓的体内激发了出来,并且发出了嗡鸣声,狂暴的血光直接将那妖兽给笼罩而住,那妖兽骇然地发出了一声哀嚎,就被一阵血色枪影搅成了比细沙还要细的碎片,那是血雾。
而血雾被枪影吸收了进去。
很快,枪影就缩回了东池漓的体内,消失不见了,好像它从未出现过。
而在东池漓昏迷的过程中,她心境里的某个元相,悄无声息地在改变着,改变着。
过了一会儿,一道呐喊声传来:“寒漓!寒漓!听得见我吗!你在哪里?”
“寒漓!”
“你在哪里啊!”
很快就有一道仙识扫了过来,旋即锁定在了东池漓的身上:“寒漓!”
……
东池漓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她被梦魇纠缠着,意荒不断地出现在她的梦中,一遍一遍地化作云烟,一遍一遍地从她的身体穿过,一遍一遍地让她绝望。
“意荒!”
东池漓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嗯?”东池漓皱了皱眉头,她怎么又醒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我又被谁捡了……”
身体好像并没有想像中的糟糕,虽然还有点痛,但并没有那么疼痛了。
她抬头看了看,这是一个很简陋的帐篷。
帐篷里面只有两张床铺,再无其他的东西,而且床铺还是扑在黄沙上的,空气却不是那么的干燥。
这里应该是大漠,而空气不干燥的原因,便是远处丛林、草原下过大暴雨的原因。
对,两张床铺,在她的身侧还躺着一个人,以那身体的曲线来看,应该是一个女人,而且听她的呼吸声,还有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她应该受了重伤。
“应该不是这个女人救的我。”东池漓挠了挠脸,“谁那么闲情逸致,一救还能救俩了,而且还是在这大漠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意欢,意欢,意欢是谁?你为什么要一直叫他的名字?如果让河神公子听见了,该怎么是好呢?”
东池漓的嘴角便抽搐了起来,没好气道:“是意荒,不是意欢,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来人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赫然是奚鹿。
她走到东池漓身边那受伤的女子边上,一边问道:“意荒?意荒又是谁?如果不是我来的时候听见你在大喊他的名字,我还不知道要废多少劲才能找到你。你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
东池漓在空间戒指中翻了翻,又用仙识在体内扫了扫,最终确定,她同意荒果真是无缘无分了,心中不免失落。
但是,意荒究竟为什么会消失呢?
东池漓还真是摸不到头脑。
她同奚鹿讲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奚鹿只说东池漓是疯子,为了一杆武器罢了,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至于奚鹿自己,她是在发现东池漓好几天没有去看她,询问了郑洪洋,伤势一经恢复,就立刻赶了过来,说是要帮忙。
帝天凌因为要照顾无常和无邪,自然不能够前来。
至于剑雪枯……应该还在路上追着奚鹿。
奚鹿道:“不过也好,至少你找到了封天宫的所在,而且还有了剑雪枯他父母的消息。”
东池漓拧眉:“我也只是从封天宫宫主的神色猜测,他可能知道剑雪枯父母的下落罢了。但具体我还是不清楚的。”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那躺着的女子蓦地嘤吟了一声,幽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