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品茗之后,龚书看着刘晨,眼神中流露满满的欣赏,道:“黄杰同志已经调到江海来了,担任五院副院长。”
刘晨笑道:“那是又升官喽?”
“还不是托你的福,去年夏天圆满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设备很成功,在天上一直都没事。”龚书道,话也不说明白,反正刘晨和常庆都懂,涉及到保密原则,还是要注意。“所以呀,他一到江海就来找我,目的呀,是为了见你,结果你跑美国去了,他给了下了一个聘书,五院特聘研究员。”
“我才不去呢,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刘晨打个哈哈。
“随便你啦,反正话我带到了。”
冬儿撇不住了,道:“你们到底在叽里咕噜乱地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常庆倒喜欢跟她斗嘴,“你听不懂就对了,人家讨论科学技术,你一个学艺术的小丫头跟着掺合什么?”
“屁的技术。”冬儿恨恨地瞪了一眼。
蒋晓琦犹豫片刻,乖巧地问道:“研究员相当于教授吗?”
“对,就是教授,不过是五院内部特聘,呵呵。”龚书欢快地笑道,黄杰打得一副如意算盘。
“那很厉害呀。”蒋晓琦惊声说,她发现自从步入这个宅院,每时每刻都在颠覆她的认知,刘晨去年夏天才刚高考完吧,他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名头而已。”刘晨随口道。
龚书也不想过多谈论,毕竟是机密,询问了些刘晨在美国的见闻,书生意气又上来了,愤恨道:“华夏的教育硬件上已经很好了,拿幼儿园来说,国外很多幼儿园就一个沙坑,让孩子玩沙子游戏,而国内呢,各种娱乐的设施应有尽有,但是在教育上走入了莫名其妙怪圈。”
常庆也感慨道:“通过这些年,对华夏近二十年人才的培养,一个人所谓成不成才,和后天能不能做出一些事业,跟他的综合素质极其有关,很多江大的学生,在中学成绩这么好,远超同时期的美国学生,为什么到了大学以后他们改变了,跟同时期的美国学生差距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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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就业难,现在很多地方说什么大学生就业难,我不承认。华夏有很多地方还很穷,都需要人才,但是我们的大学生不喜欢去受苦,都喜欢去外资。山区需要老师,有人去吗?小时候吃父母的钱,长大了吃国家的钱,现在就伸手要好工作,有什么资格?现在的孩子心态都太浮躁了,静不下来。”
这对师徒感慨良多,打开了话匣子都收不住,刘晨只是静耳倾听,这两位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绝对有发言权。
“三四年前,有几个研究生家里条件特别不好,我为他们拉了赞助单位,每个月给800元生活费。结果怎么样?不出半月,男的拿起了手机,女的染好了头发,我当时看到真想把他们臭骂一顿。”常庆说着火气也上来了。
“还有一个女同学,一天到晚没有笑脸,就是为了得到高分数、得到高额奖学金!我看不下去了,跟她谈话,告诉她,这是在用青春换荣誉、争光环。我希望她不要看重从第一名掉到第二名还是第三名。要把精力放在真正有用之处。”
两人还真都是愤青,尤其是龚老爷子,常庆这纯粹是被感染,刘晨边听边思考着,他也早已看到了华夏教育的种种弊端,更是亲身经历、切肤之痛,只是如今他有了条件,更想积极地改变现状。
金冬儿骨子里也是愤青,一拍桌子,喝道:“现在家长也太热衷让孩子上各类兴趣班了,花费了大量时间学习,以为把孩子送进了培训班,精通点钢琴书画什么的,孩子就有一些技能,可惜,没几年就完全放下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智商。”
蒋晓琦脸色羞臊得通红,总感觉她就是几位愤青讲的教育失败品。
常庆也道:“计算机、外语、课外兴趣,孩子们本身对这个未知的东西还有一些渴望,但是过早地掠夺式的开发智力,到了后面,最严重伤害这种后天的求知欲,变得对什么都排斥,对赚钱最上心。”
蒋晓琦幽幽地说道:“很多超前教育,表面上好,其实家长的标准已经不一样了,好像一个小孩说大人话、做大人事就是好,就值得赞扬,其实是把孩子毁了,摧残式的教育,社会的虚荣和家长的虚荣心共同毁了孩子!”
有感而发。
龚书更激愤了,一瞪眼道:“我非常反对现在高考中放英语,进入大学还要考级,导致学生大半时间花在语言上,不管什么专业都这样,正是精力和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拿来浪费。”
“语言是什么?需要环境,没有这个环境,你学得再好也没有用。语言、计算机就是工具.华夏的外语教授讲英语还不如美国卖菜的农民!日岛博士、德国教授说不出英语的多得是!我们怎么能说一个人不会说英语就是文盲呢?语言就是一个工具!你没有那个环境,他怎么能讲这个语言?”龚书老爷越说越生气。
老爷子霸气十足,“如果我是教育部长,我要改革二件事:第一,取消四、六级考试,你一个研究生连中文一级都不及格,你英文考六级干什么呢?看看研究生写得论文,自己的民族文化都没有学好,天天考英语。什么托福、gre,一个个都跟风去考,英文考出很高的分,可哪个写的英文论文在我面前过得了关?过不了关!这样培养出来的人能干什么?自己搞的专业一点都没学好!”
刘晨喝光了杯中剩余的凉茶,心中有点淡淡的忧伤,见几人都在皱眉沉思,道:“不必那么悲观,华夏教育本身并不失败,我觉得真正失败之处在学生毕业后的去向,尤其是智商超群的学霸们,大多无法继续研究技术,几年下来就荒废了,我有一个想法,尽可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台,能够随心所欲地研究下去,至于效果如何,我们几年后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