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被溜到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的无疑是非慕容流年莫属了。在旁人看来他依然是很懒懒得连脚踩在地上都能不出声音来所以你也便不会多大注意到他。马连城称慕容流年的这一手叫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飘渺。可是慕容流年没记起他什么时候跟马连城学过武功当然也就没情可领有麻烦事的时候慕容流年还是会把那张检讨书牢记于心。如果说真有什么变化的话秦思海总是能记起这个班里有一个叫做慕容流年的倒算是一点了。林建兵也记得不过他是一开始就记得的了和许三多一样。除了上次在外面喝的那回酒又除了平日睡在同一个宿舍训练在同一个班其他人的生活和慕容流年的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慕容流年现在去张大爷那里抽烟的时候有时也会和张大爷侃上两句了。也难怪还作是谁天天去那里和一个人朝夕相对想不擦点火花出来都难。
慕容流年第一时间坐到凳子上才朝张大爷挤出一笑道:“来了。”接着便拿来烟筒取来烟丝打开火柴盒点上火流程顺畅一看就是一件事重复了无数次的结果。吸了一口慕容流年便朝张大爷道“张大爷吃了么?”
张大爷现在是越觉得这小伙子有趣了别人要么不打招呼如果要打招呼都是巴不得第一时间就喊出你好两个字的。可是慕容流年不同他总是第一时间让自己舒服了才会施舍似的丢给你一句问候。所以说慕容流年懒不是一般的懒。
张大爷也不急着回慕容流年的话搬好馊水然后拿破旧的面巾打打手才缓缓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慕容流年看了下天又低下头来吸烟然后腾出一点空闲道:“下午三点吧差不多。”
“还会看观天象?”张大爷呵呵笑了一声在慕容流年的身旁坐下然后接过慕容流年递过来的烟筒道“那你是问我吃的哪顿?”
“你还没吃的那顿。”
张大爷也习惯了这个小伙子最擅长的问候话语就是关心你吃饭没于是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计较随意道:“我挺奇怪的人家都巴不得离这馊水离我这脏老头远点你怎么非得呆这地方抽呢?”
慕容流年伸了个懒腰给了个再正常不过的答案道:“懒得。”
张大爷烟抽得不多小尝两口点到即止把烟筒靠着墙放下道:“难得懒得哈多年不走动了现在让我走一趟也懒得咯。”
慕容流年把手放在后面看着光线柔和的天空神情庸懒没有说话。
张大爷也看向了天空仿佛那里藏着数不尽的回忆似的良久过后收回了视线微微一笑道:“被溜得怎么样?”
慕容流年的眼光都不动一下道:“老样子。”
“小城那孩子嗯就是你们的连长。虽然脑袋壳不怎么冒光但溜驴还是挺有一套的。”张大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移开话题道“小年会下围棋吗?”
慕容流年现张大爷称呼人总是简单明了的一个“小”字后面加你名字的最后的那个字。慕容流年的眼珠子稍微动了动道:“会一点。”
张大爷慈祥着脸道:“巧正好我也会一点改天找个机会我们来下一盘你看怎么样?久不下了这手是有点痒咯。”
慕容站起身来道:“好。”接着朝三班集合的方向走去。又得集合了。
慕容流年就是这样不张扬也不掉尾让人觉得是很规矩的一个人。无论前一刻他在干什么在哪里在规定的集合时间内他一定是能回到队伍中的。
新兵的训练内容也不会是一成不变时不时班长也会根据具体的情况适当增添一些额外的训练项目。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很不错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林建兵站在队伍前提议道:“我们现在去越野跑步怎么样?”
许三多说好其他人沉默提议顺利通过。于是林建兵带头把队伍拉向了军营附近的山路。
余波现在还有跑步后遗症一听到跑步两字总是会犯困不过现在总算是不至于真的晕过去了。
这附近一带的山是部队专门实战训练的地方除了部队里的人很少有其他人出现。为了保证山路的安全有专门的巡逻小组每天都会按时间轮流值班。
小雨过后不久山路还是很泥泞不好跑。而且在这样的季节人也容易累所以节奏很难拉得出来。脚踏着山路一脚溅起一团泥水没跑多久众人便脏得不成样子了。
来到一座山前林建兵准备让大家跑上去这次提议还没说出来余波已经气喘吁吁的靠着许三多的肩撑着道:“啊班长你该不会是想上去吧?我告诉你啊会死人的。”
林建兵看向大家道:“大家都累了吗?”
许三多脱口而出笑着道:“不累。”
余波的眼光在众人的身上游移。他们摇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不累。可怜的余波又一次被华丽的无视了。
林建兵朝余波善意道:“余波先休息会吧等会跟上来就可以了。”
李铭杰道:“班长不用搭理这头牲口就一逼样。”
秦思海踢了余波一脚然后把许三多拉开不让他靠着余波踉跄了几步几乎跌倒。接着林建兵又跑在前头众人便纷纷跟了上去。
“说谁是逼样呢?李铭杰你站住你给老子说清楚了。”目瞪口呆的余波良久过后清醒过来张就嘴就喊然后朝着远去的队伍追去远远喊道“班长你不能丢下你的兵呀等等我。啊我怕鬼……”
雨后的森林空气清新却是显得有点阴森。偶尔传来的动物的叫声足以刺激人的神经线。雨水从植物上滑落下来也把他们的头给弄湿了。
感觉很静能清楚听见彼此的喘气声还有节奏一致的健朗的脉搏声。蓦的未知方向传来一记枪声顿时打破了这一份难得的气氛。
从林建兵开始所有人都不禁停了下来。勉强跟上大队的余波忘记了喘息道:“班长怎么回事?”
许三多道:“是枪声。”
黄鑫道:“是训练吧。”
李铭杰道:“是实弹还是假弹?”
余波道:“会不会打到这里?”终于是联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林建兵露出笑容对大家道:“一般都是假弹的大家放心……”突然间如流光一般的子弹瞬的一声从林建兵的脑袋边擦过。林建兵来不及把准备好的安慰大家的话说完猛的喊道:“快趴下!”接着其余的人便迅趴了下来胸膛重重的贴在了地上。
依然是很安静然而许三多的呼吸却是不曾如此沉重过能够杀死人的子弹令他联想到了生命。如果那一下子弹要是打中了就要死人了。莫名的惶恐如种子般迅的在许三多的心里滋长起来。
他们不敢起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又飞过来一颗子弹所以只能等待。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验证那颗子弹的真假。林建兵想去可是他有义务保护的自己的兵不能擅自离开。
太静了静得沉重静得可怕。枪声突然间成了宣判者迟迟没有出现却是成功把恐惧注入了他们的心房。
余波很焦虑他必须找些话出来驱散这令他恐惧的焦虑于是道:“哪个狗娘养的在乱打*飞*机老子我我……”其他人看着余波余波的慷慨言辞没能吐出来。
秦思海的嘴角涂上一抹玩味道:“应该是狙击手吧。”这样的感觉他却是很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