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岩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碰露西,因为他弄不清她会不会再出血,而那之后没几天,露西又遇生理期,出血出个不停,这令他更加焦急困惑。因为这里从没有过人类,所以,没有任何经验可言。

岩恨不得把全国的大夫都找来,但因为谁都没有接触过人类,又不能拿这位夫人作实验,所以大家都犯了难。大夫们弄不清情况,拿不出医治方案,又不敢乱下药,只能是观察再观察。

这就如同医院里新进了一台精密仪器,但却没有附带说明书,所以,一切都得去试,但是,又怕试坏了修不好。更何况,这是比精密仪器还要精密的活体,又是陛下的新宠。谁敢接手?谁敢保证万无一失?

岩担心露西,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整天整天地坐着发愁。就这么熬了七天,露西止了血,他才舒了一口气。

他把她身边的殿前侍和女仆都叫到跟前,问:“夫人有没有说哪里不舒服?”

殿前侍说:“夫人说,出血是正常现象,她让我们不用担心,她说她每个月都会出血。”

岩听了很吃惊,大叫着说:“还会出血?”说着急得团团转。

殿前侍胆怯地说:“是……夫人是这么说的。”然后看看其他女仆,大家也都点头。

岩说:“那她有没有说怎么——避免?”

一个女仆想了想,说:“夫人说……”然后学着露西的口气说:“‘我们每个月都会来那个。’”

岩搓着下巴,说:“来?那?个?”

女仆说:“夫人说‘来那个’的意思就是出血,她们叫作‘月经’。”

岩点点头,说:“她说是常事?”

殿前侍说:“是,她说是女人都会有的。”

岩很纳闷,问:“那你们来过吗?”

殿前侍红着脸,说:“没有。”

岩问:“她不是说女人都会有么?”

殿前侍说:“可是我们与夫人不同啊……”

岩想了想,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说:“知道了,你们要好好伺候,不管夫人说什么都要跟我说!”然后直起身,搓着下巴问:“我现在怎么样?”

殿前侍和女仆们忍不住偷笑,他又问了一遍,殿前侍说:“很英俊!您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英俊迷人。”说完脸一红,笑着行了礼。

岩问:“是真的么?”

女仆们也笑着向他行屈膝礼,异口同声地说:“是真的!”

他很满意,然后让她们退下了。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帅了,他相信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他觉得神清气爽又精力充沛,尽管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但也能轻松地作时间的主人。他对她很痴迷,也很依恋,他已经一刻也离不开她了,尽管她现在还很害怕他,也不敢跟他说话,但他相信她很快就会爱上他了。

他又把那本幻想小书拿来重读,越读就越觉得书里写得真实,越读就越入戏。他有时把自己当成书里的男主角,但有时,又觉得自己要比男主角更幸运。他甚至有了想写小说的冲动。于是,他津津有味地写下开头,但也只是个开头,就再也写不下去了,最后,他笑着搁下笔,勇敢地承认自己不是那块料。

这天,他决定坐下来好好看看公文,因为总侍长这样跟他说:“陛下,您桌上的公文已经堆积如山了,而且很多都是急件,各院的大人们都急着等着批复,另外,元老院的提案也已送来好几天了。”

他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好吧,省得让你为难了,我就帮你一次吧。”

总侍长被弄得哭笑不得,还得陪笑着说声“谢谢”。

他来到书房,一看到桌子上厚厚的文件,就皱起眉头,抱怨着说:“怎么这么多?”

总侍长默默地点点头。

他有点不高兴,说:“我可是只看重要的,你确定这些都是经过过滤筛选的吗?”

总侍长点头说:“这些都是必须由您亲自定夺的。”

岩听了,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真得很长时间没好好工作了!”

总侍长仍然轻轻点头。

岩瞪了他一眼,埋怨着说:“那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呢?非要等到堆积如山了才跟我说。”

总侍长尴尬地说:“属下跟您说过,可是您……好像没注意听。”

岩丢下他坐到桌前,向前拉了拉椅子,说:“算了算了,别耽误我工作了!不过,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被耽误了,我可是要罚你!”

总侍长觉得好委屈,但又不敢多言,只得默默地走到王跟前,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岩问:“哪些是最紧急的?”

总侍长赶紧从一打文件的顶部拿下来一些,一一地摊开在桌面上,说:“这些是最紧急的,等会还有……”

岩说:“慢点慢点,等我先看完这些再说。”

总侍长轻轻说了声:“是。”

岩托着腮,盯着文件发呆,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因为脑子里总是浮现露西的身影,所以也总是情不自禁地发笑。

总侍长站他身旁,看着那一大桌子的文件发愁,但又不敢催。

这时,一个御前侍走进来禀告说:“沧瀑大人和几位元老院的大人求见。”

岩抬起头,皱起眉头说:“他们来干吗?好不容易想看会文件的!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不见!”说完低下头,继续想心事。

御前侍不敢动,悄悄看看站在一旁的总侍长,总侍长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王说:“陛下,会不会是元老院的大人们有什么急事……”

岩很不高兴,说:“他们能有什么急事?还不是那些陈词滥调,我都听腻了!不见!不见!没看到我有一桌子的事要处理吗?”说着不耐烦地摆摆手。

见映没办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御前侍退下了。可是,那御前侍刚出去,就有人闯进来,卫士们拦也拦不住,害得卫士长也跑进来,赶紧解释。

为首的,也看不出多大年龄,既不算年老,也不算年轻,不过要比其他几个人年长些。他身材魁梧,个子很高,皮肤特别白,头发的颜色也非常浅,浅的接近于白色。他穿着深褐色的袍子,额上戴着象征权利的头饰。他就是元老院总领事兼总理大臣沧瀑,也是现任王后紫瀑的父亲,而他身后的几个,都是元老院的成员。

沧瀑走上前来,对王毕恭毕敬,然后鞠躬行礼。

岩压住火气,说了声:“免礼。”

元老们直起身,垂首站立在一旁。

岩半开玩笑地说:“沧瀑大人,您和这几位大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是要跟我说元老院着火了吗?”

沧瀑上前施礼说:“臣等想要见一下陛下,现在也要如此之难吗?”

岩笑着托着下巴说:“啊?难吗?我认为对你们元老院一向很照顾,但凡诸位有什么意见,我都是第一时间处理的!沧瀑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沧瀑说:“臣等已经求见您多次了,却总是被挡在外头,不知道陛下对此是否知情?”

岩很惊讶地转向总侍长,问:“总侍长,这几位大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吗?”

见映赶紧解释说:“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见您太忙了,想着等您不忙了再说,结果竟把这等大事给忘了。”

岩笑了笑,转向元老们说:“看,我说吧,我都不知道呢!”然后又假意训斥总侍长说:“怎么能忘了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总侍长忙点头说:“是,是!属下知错了!还望您宽恕!”

岩瞪了见映一眼说:“居然把这样大的事都给忘了!还说要宽恕?我不管,看这几位大人的意思吧!”

沧瀑笑了笑,说:“总侍长好像一向都健忘,我们早有所闻,所以今天就不麻烦他了,省得他再忘了!”

总侍长尴尬地笑笑,而岩则满不在乎地回头看了看,说:“听见没有?好在诸位大人好说话,不跟你计较了。”

总侍长赶紧鞠躬施礼说:“谢陛下开恩!谢诸位大人宽宏大量!”

岩摊摊手,又将双手交叉,问:“那么,诸位到底有什么事?”

沧瀑神情严肃地说:“陛下,臣大胆提醒一句,九南层,是不允许进入人类的!”

岩说:“哦,你们都知道了,消息可真灵通啊。”

沧瀑气愤地说:“现在举国都轰动了,臣等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岩笑了笑,说:“是吗?好快啊!都传遍了吗?”

沧瀑点头,岩搓着下巴,想了想,说:“好吧,那就举办个空前庆典,让大家好好乐呵乐呵,然后再适当免刑,减税……嗯……总之,就是让他们分分心,好让他们把这事给忘了。”

沧瀑满面愁容地说:“陛下,这事要是让魔使知道了,那可就糟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那女人处理掉!”

岩满不在乎地说:“中位级有那么多层,就一个魔使,他怎么顾得过来?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咱们从事人类贸易又能怎么样?再说了,就算是被发现了,顶多罚我不作王,那也是无所谓的!”

沧瀑极不满意地说:“陛下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您难道已经不顾您的臣子和您的人民了吗?您难道……”

岩打断他,安慰着说:“好了沧瀑大人,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也知道您对王国的忠心!可是,事情不是还没到那种地步吗?再说了,真就会到那种地步吗?我看您是太过担心了吧!魔使可是要比我们想象得忙,他无暇顾及这种小事吧!”说完,作出一副准备结束谈话的样子。

可是,沧瀑的性格可是一定要把要说的话说完才罢休,所以,尽管他看出王很不耐烦,还是坚持说道:“陛下乃一国之尊,也是国之根本!陛下的所言所行,直接关系到王国的存亡,所以,还望陛下处处以政务为重!”

岩说:“我是处处以政务为重啊,从没耽误过!”

沧瀑不以为然,说:“可是元老院递交的提案,以及各院急需处理的公文,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批复。”

岩想了想,说:“哦,您说提案啊……”

总侍长赶紧探过身,从一叠文件里翻了出来,展开了铺在他面前。

岩低头扫了一眼,说:“哦,您说减俸和免税啊。”

沧瀑说:“是!如今我们国库空虚,财政吃紧,为了节省开支,臣提议减少官员俸禄!不仅如此,后宫费用也应缩减!宫庭内外,都应避免铺张浪费!不必要的娱乐活动能少则少,大小庆典,也要一切从俭!”

岩说:“好啊!是应该节省!就照您的意思去办吧!”

沧瀑又说:“还有蛇谷地区,因为连年征战,百姓不堪重负,臣建议免去当地赋税,减轻百姓负担!”

岩说:“很好!您的建议很好!”

“另外,牧矿区的百姓,多半被征去挖矿,再无其他营生,是不是也适当减免税赋?”

岩说:“免,全免!哪怕每家只出一个劳力,也应该免税!”

沧瀑点头,接着说:“元老院副领事河佐,蔑视王权,玩忽职守,对臣等不敬,臣提议将其免职,调离元老院。”

岩笑了笑,说:“好啊,您看着办吧!”

沧瀑接着说:“另外,臣要推荐川枕大人接替副领事之职,还望陛下恩准!”

岩往椅子里靠了靠,说:“沧瀑大人,一口气说得太多,我会反应不过来的!依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沧瀑看看王的神情,知道不可能立即得到答复了,于是只得作罢。他恭敬地施了礼,然后带着那几个元老离开了。

岩等他走了,便伸伸懒腰,说:“看了一上午,好累啊,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得歇歇眼睛!”

总侍长说:“可是,您连一份公文都还没看完啊!”

岩说:“好啦好啦,你帮我看一下,到时跟我说说大致内容就好了!别烦我了!我要放松一下!”说完,挥挥手,往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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