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叶开舞会,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却传到岩的耳朵里,所以第二天嘉叶一来,他便问他说:“听说你昨天还特意为她办了一个舞会?”
嘉叶坦诚地说:“是,我想把她介绍给朋友们。”
岩有点生气,说:“跪着跪着!还敢跟我站着说话!”
嘉叶赶紧跪下来。
岩接着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对她花太多心思吗?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如果爱上她,那可就痛苦了!”说着在他面前来回踱步。
“就算你用法术令她永保青春,但却无法改变她会死的事实!”岩指着嘉叶,怒吼着说。“她是人类,谁也救不了她!就算让她戴上驻颜戒指,也没用!那种延长生命的石头,顶多也只能让她多活几百年。但那管什么用?几百岁,对于你来说,还是凤毛麟角!”
嘉叶低着头,心想:“您倒是会说,当初把她赐给我的是您,逼着我娶她的也是您,结果现在又不许我对她有感情,要是换作您,就能保证铁石心肠,不对久居一室的女人动心么?”但嘴上不敢说,也不接他的话。岩不停地踱步,不停地抱怨着。
另一边,哈帝娜和安一起坐车环绕城堡。上车时,安问:“拉车的那是什么动物?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想问了。”
哈帝娜说:“是马。”
安笑说:“马?我怎么看着像一种大型的赛犬?好吧,看来是我火星了。”
哈帝娜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没在意,接着说:“知道佐坦么?”
安说:“不知道,是什么?”
哈帝娜说:“是在马的基础上改良的品种,腿比它还要长一些,而且比它跑得更快,也比它跑得更远。不过,民用的不多,一般都是军用的,而且多在装备精良的部队里。”
路上,安看到路边有几棵非常漂亮的小树,蓬松的树冠上开满淡紫色的花,淡黄色的花心,像裙摆一样的花瓣,而且每一朵都非常均匀,整棵树则是花多叶少,色彩鲜艳,非常好看。
安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树?”
哈帝娜说:“枝邪啊。”
安说:“好漂亮啊!颜色怎么这么正啊?”
哈帝娜说:“就是因为特别妖丽,妖丽的有点邪门啊!所以才叫‘枝邪’!不过很形象!”说着笑了笑,接着说:“知道吗?长围的王就叫枝邪。”
安点头,说:“是因为他长得很妖丽吗?”
哈帝娜笑着说:“应该吧,我没见过,不过他是我父亲的兄弟。”
两人回到王宫,安看到花园里也有紫色的花,便来了兴趣说:“我想摘些花回去!”
哈帝娜笑了笑说:“好啊!到御花园去摘!那的花最漂亮!”说着陪着她来到御花园。
安很兴奋,她已经很久没到户外的花园去了。她站在花丛中,抬头感受着空气中的清新。
岩来到窗前,本来已经基本消气了,但正好看到哈帝娜和安,于是想起另一件事来。
他走向嘉叶,气乎乎地说:“还有,你不肯娶公主,你说是因为不能娶她,可是我却觉得另有原因!”
嘉叶心想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事了,心里搞不懂,但嘴上又不敢说。
岩说:“问你话呢!”
嘉叶说:“卑职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卑职是因为身份太低,不敢耽误公主终身,所以才……”
岩说:“是吗?我看没这么简单吧!其实,你早知道自己是谁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是我的儿子了!所以,你不能也不愿与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结婚,是不是?”
嘉叶说:“好吧,随您怎么说。不过,我要是还是坚持,说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出身贫家呢?”
岩说:“那我就说,给我‘闭嘴’!”
嘉叶低下头,想笑又不敢笑,心里说:“可我就是要这样说!我是平民!我真得不是乌萝椰殿下!”
岩气得大吼,说:“说了不让你说,还说?”
嘉叶说:“我没有说啊!”
岩说:“想也不能想!你说说你啊?想就想了,还故意漏给我看,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说着举手要打他,嘉叶想躲,他更生气了,说:“还敢躲?过来,让我打!”
嘉叶说:“那您打吧。”然后挺直上身,等着挨揍。
岩也忍不住笑了,但又故意瞪了他,然后坐到窗台上说:“你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那天你不是也跟我说了关于你离开保姆之后的事吗?自然都肯承认那些,为什么还不肯承认自己是乌萝椰呢?你就是铁了心了要气死我是不是?”
嘉叶说:“该承认的都已经承认了!那天,我不也都向您说了么?您还想听什么?”
岩朝他扔了一个靠垫,说:“我要承诺!”
嘉叶说:“这个卑职可不敢给!”
岩说:“你再给我倔!”说着又砸了一个靠垫,这回正砸在嘉叶身上,岩看着他发笑,而他则不吭声。
岩说:“快点快点!我要答复!我要承诺!”
嘉叶仍不吭声,但心里却在想:“您说的我根本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您说您的,我就是不吭声就是了!至于接替您坐王位的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不仅想,还故意漏给对方看,岩气得暴跳,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说:“哎呀呀,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啊!居然敢偷着骂我?我看你是又想挨打了是吧?气死我了!”
嘉叶忍住不笑,岩点指着他说:“你别笑,我等会就叫人来,我不打你,我要让当兵的打你,省得我打得太轻了你不长记性!”说着却叫了见映说:“总侍长,我的茶水倒到哪去了?我都快渴死了!你想谋杀王吗?快点!我的杯子早就空了!”说完又气乎乎地坐回到窗台上。
他低下头,看到哈帝娜正抬起头看自己,并向自己兴奋地挥挥手。他冲她点头笑了笑,而后站起身,慢慢走回到嘉叶身边,笑呵呵地看着嘉叶说:“我女儿正和你的那位小夫人在御花园里摘花呢!”
嘉叶听了,动了一下,大概是想到窗前看一看吧,但岩没准他起来。
岩接着说:“我这个女儿啊,哪都好,就是容易嫉妒,这一点倒像她母亲。”说着又回头瞄了一眼窗外,笑呵呵地说:“你猜,她会跟她说什么?”
嘉叶咬咬嘴唇,想起安向自己打听藤溪的事,猜想这大概就是哈帝娜跟她说的,又回想起当年藤溪突然嫁去长围的种种迷团,不由得有点紧张,他突然意识到女人的嫉妒很可怕。
岩重提刚才的话题,但嘉叶已心不在焉。岩磕磕他,让他集中精神,但他很快又跑神了。
岩笑了笑,说:“好吧,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是再不放你走,就太不尽情理了。起来吧!”
嘉叶听了,非常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这就要退出去。
岩叫住他,说:“这就走了?还不谢谢你父亲?”
嘉叶笑着说:“谢陛下开恩!”
岩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想走是不是?那就再跪着吧!”
嘉叶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但为了尽快脱身,便轻轻叫了一声“父亲”。
岩拖着长音说:“听不见!”
嘉叶提高了一点声音说:“求您了!”
岩说:“说别的都没用!”
嘉叶鼓起勇气,说:“求您了,父亲。”
岩听了,不由得笑起来,而后满意地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等他离开了,岩不禁抱起臂,摇着头说:“看来他已经无法自拔了。”而后转回身,在书房里踱步,并懊恼地说:“唉,真是的,还以为他能克制住感情呢,要是知道他跟我这么像,就不把她赐给他了!唉,万一他也像我一样痛苦,这该怎么办啊……”想了一会,又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心都替他操到了,他要喜欢谁我也没办法。男人嘛,总得大胆地去爱一次,留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也好!只有经受过痛苦,才能成长。”
嘉叶出了御书房,直奔花园而去,他在那里找到了安,并决定一直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