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唐老大的带领下,向山下走去。下山途中恰碰到将古莽火化已毕的和春玉,诸人心中不快,彼此点头示意。方文智口才极好,一路之上给黄立宏讲诉刚才追路大盛古莽中毒以及言百春中断之事,听的黄立宏甚是惊异,眼晴不时向风去归瞟去。
约有半个时辰,诸人便到了风去归与张千蓑所呆的山洞,风去归见山洞外张千蓑的尸体依然爬伏地上,一时悲从中来,扑上前去,大哭不止。唐老大已将查一杰杀死张千蓑之事告之诸人,诸人见他痛哭,也没在意。
十几人进了山洞,十一十三,五鹰六鹰将言百春与路大昌抬至洞内并排安置好,肖尝红则和其它人去寻找干柴,七鹰则奉黄立宏之将去归风带至山洞之中。黄立宏坐在干草上,望着风去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风去归见此人衣着富贵,气度不凡,再瞧自已身上破烂不堪,心中生出羞惭之感,小声应道:“我叫风去归。”
黄立宏指着路大昌问道:“你和此人是何关系。”风去归摇了摇头,紧张说道:“这位老伯我不认识,他把我带到山上的,他想用装我的口袋来装小狐,后来他不知怎么在我身上一点,我就不能动了,这位老伯用虫子爬在我的胳膊上,还用小刀割我的胳膊,后来我以为要死了,再后来他们就来了。”风去归不善言词,加上黄立宏的气质逼人,自已在他面前不由自主说话结巴打结,黄立宏听的莫明其妙,心中忖道:“听刚才唐老大讲这个老头有些疯颠,想必这少年的脑子也不大清楚。看来从他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这时,肖尝红等人已将火点着,洞内顿时一阵明亮。言百春冲路大昌道:“路英雄,适才你说能将我的断臂接上,现在闲着无事,不知路英雄能否劳架替在下医治。”他有求路大昌,自然话说的极为客气。路大昌久药成医,知道如果时间耽搁长了,血管凝结,手臂非但接不上,恐怕断臂上的毒更难清除,自已虽然受伤极重,但若是不给此人医好,估计自已的性命难保。他咬牙坐起,冲风去归吼道:“站在哪里干什么,过来。”风去归抱着断臂正手足无措,听他叫喊,走上前去。
路大昌左肩受伤,动不得左手,右手从风去归手中接过断臂,然后吩咐身旁闲人将言百春抬至自已面前,又令人举两支火把,围住左右。他拿那只断臂冲言百春的臂膀比划了一下,在言百春右膀处拍了一掌,言百春‘啊’的痛叫一声。右膀鲜血崩出,不由痛彻心扉。唐老大怒道:“你干什么。”举掌就向路大昌拍去,拍到中途。见路大昌在断臂口处也拍了一掌,断臂处也有黑血湛出。唐老大急忙收掌,只见路大昌单手握着断臂,向右膀处递去。断臂端处与右膀伤处合在一起,他托住不动。之后回过头,示意唐老大近前。唐老大蹲下身子,路大昌让他托着断臂,从自已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原来里面放着针线等物。虽然洞中不甚明亮,但路大昌眼力极准,细小针孔一穿而过。他向前挪了一步,在言百春臂膀上下飞线,手法利索。将在旁诸人瞧的目瞪口呆。
约莫一盏茶功夫,言百春伤口缝合已毕,路大昌在他秉风巨骨肩髎三处穴道各点了一下。拿出小刀,割破他的小指,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十几个小纸包,他拿起其中一包放在小箱上面,小刀在纸包中挑了一下。向言百春臂膀上剌去,说来也怪,剌过之后,原先割破的小指血流加速,并且血中有细小的团状之物。又过了片刻,诸人见他断臂处流出的血变的稍红。路大昌拔出小刀。又在十几包纸包中择出一包,仍拿小刀在里面调挑了些细粉,洒在伤口之上,然后让唐老大寻些树枝,绳索,将言百春的臂膀牢牢捆住。将他三处穴道解开,做完这一切后,他喘着气道:“好了。不要让他乱动右臂,否则长偏了可不要怪我。”说罢这句话,他感到肩处一阵疼痛,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他昏了过去,言百春却将眼晴睁开,路大昌解了他穴道之后,依稀感到右臂处有血向体内涌出,明白断臂已经接好,心中欢喜异常。见路大昌晕了过去,吩咐唐老大等人,将路大昌抬过了一边。
他在此医治断臂,其它几个人已将洞外的几匹死狼剥了皮毛,把肉架在火上,开始熏烤起来,十三鹰久在塞外,自然对杀狼烤肉之事轻车熟路。自打肉架在火上之后,风去归的眼光便没从肉上离去。他已饿了一天,此时闻到烤肉香味,心中更是饥饿。柳冒财用小刀切了一块肉,给黄力宏递了过去。黄力宏咬了一口,虽然肉烤的甚是鲜美,但他锦衣玉食惯了,吃了两口,便觉腥重,住口不吃。柳冒财又给言百春递了一块,言百春断臂复原,心情甚好,将这一块肉吃的干干净净。
黄立宏掏出一条丝巾手帕,擦了擦嘴,对言百春说道:“风念南要北上行剌,你觉的此事是真是假?”风去归今日没在神女峰,突然听他口中说出自已爹爹的名字,不觉心中一怔,呆呆的望着黄立宏。
言百春一欠身道:“此事无论真假,我等都大意不得,属下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应早日禀报京师,晚去一分便有一分危险,我等还是及早赶回京城。”黄立宏道:“是啊,此事需有人回京一趟,言先生,你瞧这样好不好,你此次陪我出来一趟,着使不易,不但人前马后奔波劳累,还差点让你失去了一只手臂。此处山下便是华阴县。”他说到这里,从大拇指取下一只搬指,继续说道:“你拿来着此物到府衙,天下官人俱都识得此物,让他们马不停蹄护你回京。你看如何。”
言百春脸色一变道:“公子,怎么,难道你不随我一同回去。”黄立宏笑道:“我久在宫中,闷也闷死了,此次皇阿玛让我出宫体察民情,才出来一个多月,哪能现在回去,何况仅一个月时间便探知如此惊天之事,天下不知还有多少不利我大清之事,不探个明白如何回去给皇阿玛交待。”
原来,此人非是别人,乃是当今皇上雍正的第四子宝亲王爱新觉罗.弘历。他生性好动,又非常聪颖,雍正对此子甚是喜爱。有传位之思。又怕他在宫中太久,不识宫外之事,便以体察民情之名让他出宫历练。弘历早有出宫之念,但碍着礼法,雍正又甚是严厉,所以不敢造次。此次奉父皇之命出宫,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以黄为姓,将弘历二字反转过来,取名黄立宏。这一个月来,行走在着这世间花花世界,感觉甚是新鲜有趣,美中不足的是身边两个侍卫言百春与肖尝红管的太严。行动走路甚是不便,尤其是言百春,自已稍一忘形便会出声提示,他虽然心烦,但却又不便说他什么。今见言百春受伤,正是打发他回京的好时机。故说了方才之言。
言百春听了此话心中大惊,说道:“公子万万不可,江湖险恶,若公子出了意外,属下如何担当的起,不如属下跟公子一起回京,江湖之事公子也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回京复命,想主子绝不会怪罪公子的。”
弘历听了此言,心中不喜,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事自然有分寸,言先生多虑了,刚才本想等言先生明日下山,但突然想到剌客武功高强,宫中现在还不知此消息,迟一分,皇阿玛就危险一分,思来想去,还是想请言先生辛苦一下,现在下山如何?”
言百春见他说话神色面无表情,语句虽然谦和,但字字生硬,他知雍正对这个四皇子疼爱有加,将来登上大宝之位必是此人,所以此次出宫,他极力自荐,目的也是如果四皇子遇到什么不测,自已舍命相救,四皇子对自已自然感激不尽。将来四皇子登了大位,自已的前程也自然繁荣似锦。他久历江湖,对江湖险恶自然体会甚深,上述之言本意是为他好,没想到惹的弘历不快,明知自已身上有伤,还要今夜将自已打发下山,他怕再说错话,拍上马脚,当下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