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掌乾坤
侧头望去两名梢公仍在催力划桨并无不妥,可奇怪的这只船不仅不前行反而转的更加厉害。
他一人一马需拼尽全力方不至于被甩进水里,大骇之下他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只得凝聚功力牵住马缰绳钉在甲板上,口中喊着:“快些,再这样下去船就要翻了,真不知你们这水上的饭是怎么吃的,竟然把船划成这个样子。”
话音未落忽觉两道冷风自身侧袭來,三郎不用回身便知道那是两把短刀,就在短刀堪堪刺到身上时,三郎双足紧紧盯在仍然旋转的甲板上,猛然转身“砰”“砰”左右手中食两指快如闪电分别夹住了两把刀的刀背,大喝一声“松手”。
两名汉子只觉一股排山劲气顺着刀身传了过來,不仅短刀拿捏不住,两个人也站力不稳,顺着急速旋转的船身“扑通、”“扑通”跌进水里。
刚才船身旋转三郎一时惊慌竟然被两人欺进身旁竟自不觉,若非功力深厚方才两人的偷袭就已经得手了,他愤然转身怒斥道:“尔等是何人?竟然偷袭于我?”
此时船头的两个穿一身水靠的梢公转过身來,厉声骂道:“笑三郎,也杀我师傅,夺我师妹,今日就让你葬身鱼腹。”
三郎一看,顿时怒不可遏,这两个梢公不是别人,正是华杀新任掌门薄令达及他的师弟地煞剑屠金方。
三郎怒道:“这么说你们早知我会來此?”
“哈哈……”两人齐声狂笑,薄令达道:“上次在天荡山车帐内你可知是谁吗?”
事到此时三郎也反应过來,喃喃道:“难道是兰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嘿嘿,你放心,我们怎么会难为自己的师妹,不过我们会把你死的消息告诉她,让她对你死了心,知你武功绝顶,为了对付你我们连日训练准备,总算等到了今天,今日定然让你葬身于此。”
三郎听他所言,知道人家把自己的行程都计算好了,才再此等候,看他们打扮已做好了入水的准备,若他们进入水中,自己可就凶多吉少了,必须抓住薄令达他们逼他们将船开到对岸。
想到这里三郎不再答话,身体猛然前倾贴着甲板欺身而进,同时向两边挥出掌风。
六七名汉子本是华山派的弟子,武功亦是不弱,可他们忌惮三郎的武功, 并不与他在船上相拼,借他一拂之力纷纷向水中纵去,同时抽出了贴身的鱼皮短刀。
不待三郎欺进,薄令达、屠金方二人齐向两边纵出,水花翻处也已跳入水中。
失去掌舵的小船在河中心旋转的更加厉害,绝影马四蹄本就难把住甲板,沒有了三郎的力量已随着船身的旋转率先跌入水中。
不过三郎现在要担心的不是绝影马,而是他自己,因为马本身就深喑水性,虽然水流湍急还不至于淹死,可自己就不同了,他顶天会两下狗刨,几乎与旱鸭子无异,想必人家也是算准了他的弱点,才再此等候。
小船旋转越來越快,一个浪头打过,忽然向一边翻起。三郎脚点甲板飞身而起。
呼地一声小船翻了个底朝天,还好他见机的早,身在空中一个曼妙转身向船底落了下來。
眼看就要落在船底上,却见那条小船呼地向下沉了下去。三郎大骇,双掌连续向下拍出凌厉掌风,溅起丈高的巨浪,两声惨嚎随之响起,两名埋伏在水底的汉子被掌风击中,尸体飘了上來,鲜血染红了波光粼粼的水面,诡异而妖娆。
三郎借着一拍之力复又拔起数尺,在空中寻找着小船的影子。可哪里还找得到,不用说是船,就连那匹绝影宝马也被汹涌暗涛卷的不知去向。
万不得已他只得连续向下拍出掌风以期减缓下落之势,可他身在空中不得借力,掌风越來越弱,身体也下落的越來越快。
那几个水手经刚才一变也不知游到了哪里,掌风所及跟本沒有他们的影子。
四下望去,水花翻滚,黑夜茫茫,只有银色的浪花泛着死亡的光辉。
“完了”,三郎暗叫一声,如此湍急的水流自己哪能应付的來,纵然自己神功盖世如何能与大自然的力量相抗。
不待他多想,身体已急如陨星坠入水中。随着坠落之势,一个浪头翻过,立即沒顶,到了水下暗流滚滚自己纵然有一身武功也不得施展了。
那点水性在这旋涡飞流中基本等于沒有,几口水一灌立即头昏脑涨,一阵眩晕,几近晕厥。
三郎心中暗暗叫苦,恐怕自己今天真要命丧鱼腹了,自己死到沒什么,自己几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正值青春貌美她们怎么办?杜晓兰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遭受非人的待遇,他不甘心的挣扎着,随着洪流向下游滚去。
水中几条训练有素的黑影凛惧于他一身诡异的武功,一直不敢上前,此时见他已到了强弩之末,惟恐他有生还的希望,纷纷举着短刀围了上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一点不假,几人刚游近身旁半丈之内,三郎呼地连连劈出无匹劲气分袭几人。
他虽然功力无匹,奈何却是在水中,虽然水流经他掌力推动激起洪流暗浪涌向几人,可几人水性极好,微一展身就从洪流上跃过再度挥刀向他扑來。
三郎拼出全力挥出掌力已进入晕厥状态,可一股坚韧的力量支撑着他,他死也要杀死这几个人为自己垫背。
眼见几人到了身前不足三尺,三郎双手连弹,久不曾用过的银针飞穴出手了,几点银星穿过水流暗涛无声而入,几人莫名其妙的睁眼而亡,他们到死也不明白,该死的是他,怎么自己却不明不白地先死了?
银针飞出的刹那,三郎在暗流的冲击下头砰地撞在了一处暗礁上,立即失去了知觉,随着滚滚暗流飘的不知去向……
芦苇丛中飞來一只小船,两个水靠汉子从水中钻出來爬到小船上,望着河面上飘起的六七具尸体唏嘘不已:“笑三郎功力通玄,即使在水中也能杀了华山派如此多的高手,这些人可是华山派的精英啊,如今经此一役已完全毁在他的手上,若非自己两人留个心眼沒敢上前,恐怕整个华山派就得遭遇灭顶之灾,自己二人也得死在他的手上,太可怕了……”
“师弟,笑三郎至今沒有浮上來,想必已沉入河底了!”
“嗯,他不喑水性,定然难逃活命,虽然损了七八个弟子,能除掉这心腹大患为师傅报了大仇也是值得,我们这就回去吧,哈哈……”
小船摆正船头,向着对岸飞快驶去,只留下两人得意的笑声在浪花滚滚的水面上飘荡……
寇准身为陕州知州早已为西北缺盐一事屡次上奏朝廷,可他沒想到真宗会重新启用他为西北道黜置大使,钦差大臣调查此案,而且还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利,接到圣旨,立即凭金牌开始调集钦差卫队赶赴秦州洪桐县。
陕州距离秦州尚有数百里路程,寇准不敢耽搁,任命张拓,李飞为正副护卫队长,加速督队前行。
两日后队伍到了密岩境界,眼看日色偏西,前面闪出一片连绵的山地,中间只有一条路可以穿山而过。过了这片山地就可到达密岩县林封镇。
寇准传令队伍继续前行,穿过山地到密岩县林封镇落脚休息。
数百人的护卫队迤俪进了山路,正向前行,前面忽然出现一队推车的车夫,车上装着几个大麻袋,这些车夫每人穿一条破旧的褂子,挽着裤脚推着车子进了山路正与钦差卫队撞个正着。
车子有七八辆立刻将山路塞的满满的,这些人见官兵队伍行來,象是吓傻了,竟然将车子停下來既不前行也不躲闪。
队伍到了跟前停下來,头前的官兵喊道:“快快让开,冲撞大人的卫队可是死罪!”
一名敞着怀,满脸落腮胡子的汉子叉着腰喊道:“两边都是山石,让我们往哪躲。”
“沒地躲就退出去!”官兵更不示弱。
“大人,天就要黑了,赶到家中还要走十几里路,我们也着急回家呀,各位官爷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
嘿,这些车夫还跟官军讲上条件了。
“大胆,还想让大人的卫队给你们这些乡野村夫让路吗?我看你们是找打。”
一名官兵头目挥着马鞭冲了上去,照定那满脸落腮胡子的汉子就是一鞭,鞭子抽在身上立即就是一条血凛。
这下汉子火了,“兄弟们,官兵打人,抄家伙上!”
七八个汉子撸胳膊挽袖子抄起杠子冲了上來,与官兵混打在一起。
寇大人治军严格,这些军士虽是官身又哪敢真的把人打死,因此下手还得悠着点,一时间军前乱作一团,钦差卫队也走不了了。
听见喊声,寇准掀开车帘吩咐道:“李飞,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李飞腿还沒迈步,寇大人的眼就直了,他的瞳孔里出现了两个黑衣蒙面人自崖石上飞身而下,手擎宝剑向车帐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