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谁敢如此大胆竟敢藏匿于树上,若是惊了圣驾那可是灭九族的罪。
正当大家起身惊异地盯着漆黑的树梢寻找发声之处,不远处巡哨的大内禁军也向发生之处聚拢过来。
突然,只听一声惊呼,一黑黝黝 的物件从发声之处,高大的树上急速坠下。
众人借着月光定睛看时方知是一女子,珠钗别髻,凤冠及顶,青丝飘扬,凤裙飞舞。
此人由高达两丈余的柏树上若是直接坠落在地,不死也是个残废,是以齐齐惊呼出声。
禁军们想过去救已来不及,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却见一俊雅飘逸的身影自亭中飞速飘出,如一片漂浮的苇叶凌空接住了女子急坠的身形,在空中双脚连连踢出,卸去坠落之势,缓缓飘落在地。几个动作一气喝成,曼妙已极,潇洒已极。
真宗皇帝似是忘记了刚才的惊诧,一拍石案盛赞道:“好俊的轻身功夫!”
刚刚赶到的御林军也清醒过来,听得皇上称赞,更不怠慢,纷纷叫好,顿时亭前赞声如雷:“好……好!好功夫!”
笑雪风将女子托入怀中,轻轻飘落在地,低头望向怀中花容失色的女子,两人四目相对,笑雪风惊呼一声:“云罗公主,怎么是你?”
坠落之人正是云罗公主,白天太监传旨她也听到了,便想随笑雪风一同前来,又担心皇帝哥哥不允,这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安排太监、宫娥给她搭了长梯,提前爬上树去。
他本年芳二八,正值豆蔻年华,平日里这些别出心裁的事也没少做,又兼真宗皇帝宠爱这个妹妹,众人也是见怪不怪。
诗词曲赋之类她也经常吟颂,偶尔还要歌舞一番,听着皇兄称赞,也想给笑雪风捧捧场,便跟着拍掌,叫起好来,哪成想她忘了自己正在高柏之上,一时扶舀不住,凤体径直跌落下来,若不是笑雪风及时来救后果不堪设想。
当她看清接住自己之人是笑雪风时,刚才的惊吓一时发泄出来,顿感委屈,双手环住笑雪风的脖颈,嘤咛一声把头偎入笑雪风怀里,抽泣起来。
三郎乍见是云罗公主,惊诧之下,手一松“扑通!”把个云罗公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哎吆……”云罗公主惨叫连连,缓了半晌方才站起,扭头恨恨的瞅了笑雪风一眼,径直走向龙亭娇声道:“皇帝哥哥,你看看他,笑三郎他欺侮我,你快蘀我报仇。”
真宗皇帝大笑道:“怎么,皇妹,笑三郎他欺侮你了,既然如此,我这就惩治他如何?来人那,把笑雪风……”
“哥哥……”云罗公主扭捏娇嗔,欲言又止。
“怎么,皇妹不想报仇了?那好,既然不想惩罚他,那朕就奖励他。”
云罗公主破涕为笑,满面娇羞,偷偷瞄着三郎。
“笑爱卿听封,朕封你为诸卫上将军,从四品……”真宗说到这里见笑雪风并未有任何反应,恐他没听见,便又提高嗓音道:“笑爱卿?”
“三郎感谢陛下盛情,只是草民本属江湖,过惯了散漫的日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他日国家用人之际草民定当遥赴,以尽绵薄之力。”
“这……”真宗看着寇准,又望望许世儒。
寇准早有意举荐他,见状着急道:“三郎,难得我皇圣明,你也正可借此机会脱去鸀林草莽之名,又怎推脱不允呢?”
一旁许世儒也连连催促:“三郎还不快快谢恩。”
“寇相、恩师,承蒙二位不弃,笑三郎才能有今日之功,只是三郎江湖恩怨未了,此处事了立即返回,是以万难从命,还请寇相在陛下面前开脱。”
“这……”寇准沉吟了片刻道:“也罢,你虽不受朝廷之封,日后朝廷用人之时还望你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请寇相放心。”
寇准转头恭身道:“陛下,既然笑雪风江湖中尚有未了之事,就莫要勉为其难了,他日朝廷用人之际再行召唤不迟。”
一旁王钦若惟恐寇准身边再添臂膀,忙附和道:“是呀,陛下,寇相所言极是,他日朝廷用人,笑雪风立了大功一并封赏岂不美哉。”
“这……好吧,既然两位爱卿都如此说,就暂且不封赏,朕也有些累了,众位爱卿也都退下吧!”
“陛下。”许世儒上前恭身道:“杭州事物繁忙,明日为臣就要返回杭州,向我皇辞行!”
nbsp;??“准了,杭州路途遥远,一路颠簸之苦倒是苦了爱卿了。”
“谢陛下,为国为民乃臣子本分,何谈辛苦。”
真宗又转向云罗公主道:“皇妹以后莫要如此顽皮,今日若不是笑卿家,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痛煞朕了,你也快快回宫歇息去吧!”
“是,皇帝哥哥。”云罗公主扭头情意绵绵地斜了一眼笑雪风,莲步轻移,纤巧、曼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卧桥之侧……
三郎也向寇准、许世儒拱手告别。穿过卧桥向清宁宫而行。
转过九曲回廊,前面是坤秀宫,过了坤秀宫,再绕过两座殿宇,就可到达自己居住的清宁宫偏室。
他想着自己除了怪物,了却了一桩大事,明日即可到流云雅阁看望素娥,突然,一座在灯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的假山后传来女子幽咽的哭泣声,声音极小,若非他这种功力高深之人,根本无从听见。
笑雪风一怔,暗忖道:“更深夜静,又是在皇宫大内,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在此哭泣?”
好奇心驱使下,他循着声音绕过假山,见一女子双肩抖动,正在轻轻地抽泣。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纤巧的身上,使本就窈窕的身材更显曲线玲珑,风韵无比。
想是她担心惊动别人,是以极为克制,可仍然哭的凄凄惨惨,我见犹怜。
三郎宅心仁厚,见她哭的甚是可怜,想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困难,不由上前轻声道:“姑娘深夜在此哭泣,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哭泣的女子不虞会有人来此,吓的娇躯一阵颤抖,惊诧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