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花月楼,但见楼阁之前多了顶华贵的轿子,这轿子红帘掩蔽,左右有八人服侍在侧,这八人腰中藏剑,显然不是一般的侍从,擎战见到不由紧张了一下,因为轿中人显然是因他们而来的,难道他们的踪迹最终还是被虞庆城主知道了去,所以他一直派人守在此处。
擎战走到轿子前,朗声道:“来客既到此处,何不出来相见?”
顿时间轿帘掀动,一名侍卫走到轿前,抬起手臂,轿中那人伸出一只小巧而纤细的手放在那侍卫的手臂上,随后一双明黄色的鞋子踏出轿子,顿时便见到一位鬼气而明艳动人的女子走了下来,那女子肆意地笑着,看来让人不由心中慌乱起来。
此女子正是虞静公主,她一步一步地朝擎战走了近来。婕蓝本来以为她是冲自己来的,但是她发现,静公主从一下轿双眼便一直落在擎战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过视线。
静公主双手背在背后,那带着挑衅般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不断逼来,她走到擎战身前停下,笑道:“本公主让侍卫跟着你们,却未想到居然看到堂堂王城少君居然混迹在这种地方,更让本公主惊异的是,居然我也瞧见我那不问世事的豫宁哥哥也出现在这里,少君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我看花了眼?”
擎战四人都是一惊,倘若这静公主回去将自己所看到的告诉虞庆城主,那虞庆就算不敢对自己出手,恐怕也要对豫宁出手,那么豫宁世子恐怕性命危矣,那他们的计划也无法施行了。
擎战面对这个静公主,故作镇定地笑言道:“昨夜与静公主一别,倒有几分想念,心中还想何时才可与静公主再次相见,却未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真的吗?你当真很想见到我?”静公主听到擎战的话竟有几分开心。
“那是当然,公主如此貌美,常人又几个能比,自然是想能多瞧几眼便多瞧几眼。”擎战希望自己周旋可以让这个公主听自己的话,勿将今日之事告诉她城兄。
静公主听后更是心花怒放,她突然看到站在擎战身旁的婕蓝,突然间指着她道:“那我比她呢?是她好还是我好?”
擎战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这静公主满意,也不会惹得婕蓝生气,他犹疑片刻,只道:“她现下是本君扣押的罪犯,本君怎会说她好?公主这个问题本君无法给出答案。”
静公主却是偏偏不服,依然怒道:“我那愚笨的城兄如此执着地要娶她,本公主听说少君在正殿之上为了她为难城兄,而你们出来却还将她带在身边,本公主如何相信她就是个囚犯,所以,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好,让你们都这样维护着她?”
“本君想静公主误会了,本君之所以将她带在身边,静公主想知道的话可以问虞庆城主。”擎战见这静公主如此刁蛮,心中早有些不耐烦,可是却又不好发作。
“也好啊,我顺便将你和豫宁哥哥赴会之事说于他听,相信他听后会很高兴的。”静公主要挟起来。
潭棋见这公主如此蛮横,早有些按捺不住,他想出手将这公主拿下,不然肯定会被她坏事,擎战抬手示意他退下,潭棋虽然心中怒气难消,但是少君如此命令便应有他的道理,所以也就退下。
擎战对着这任性而蛮不讲理的静公主笑言道:“豫宁世子是谁?本君倒还无幸得见,本君只是闲得寂寞了,听说这花月楼有一位红牌姑娘天下一绝,所以便想来瞧瞧,不想公主居然也在此处,倘若城主要是知道公主来到这种烟花之地,恐怕公主又要被罚以禁足了。”
静公主一听,果然有那么一点害怕,但她冷静后细细思索之后,便知是擎战吓唬自己,她怒道:“我想只要我告诉城兄你与豫宁哥哥的事,不管你们究竟又没有见面,只要我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分,恐怕城兄就算不信也会信的吧。”
婕蓝看着这个几次与自己交手的静公主,心中早对她心存芥蒂,现下见她明显对擎战颇有情意,这更让婕蓝气闷不已,而擎战和这静公主之间仿佛还发生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看他对她如此讨好的模样,婕蓝心中的火就越来越大,真恨不得立刻冲将出去将这静公主教训一番,更恨不得掌打擎战一巴掌,才能消除自己的火气。
擎战此刻倒没注意到婕蓝的反映,他只担心这静公主回去口无遮拦,误了大事,他依然笑言道:“本君虽然不介意,但是也不想被虞庆城主知道我来这种烟花之地,以免城廷大臣对本君会有所误解,静公主倘若能保守本君这点小秘密,本君必然会十分感激。”
静公主瞧着擎战许久,仿佛在寻思着什么事,随后她才缓缓道:“倘若你让这女子跪在我面前磕头赔罪,然后再答允我一件事,那我便当今日什么也没瞧见。”
她指的那女人自然是指婕蓝。婕蓝听到这句话,手间紧了几分,她真恨不得将这女子狠狠教训一番,可是她却又不能,而擎战听到这无理的要求,也是十分的生气,在他的心中,婕蓝是何等的尊贵,又怎会让她向这任性妄为的公主下跪。
可婕蓝虽然气恨,但是她知道这静公主现下掌握着豫宁世子他们的生死,也掌握着承风他们的生死,就算自己怎样的恨,自己也不得不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朝这个自己痛恨的女子屈膝求肯,正当她准备朝她跪下时,却被擎战握住了自己手,示意她不用如此做。
“公主有什么事求肯我,本君自然答应,不过公主要让她向你下跪求饶,这本君却是无法答应,她是王城的犯人,但虽是犯人,可却也是蓝魔,是这血瀛国独一无二的蓝魔,蓝魔是可不受俗礼约束,就算是本君,我也不会让她跪拜于我,更何况是公主你。”擎战言辞犀利,句句坚毅,没有丝毫退让。
静公主一听,如何不生气,她大声怒道:“好啊,那本公主也无法为你遮掩了,至于我那傻气的豫宁哥哥还有他身边的那两位不要命的大人,你告诉他们,若有一天被判死刑,要怪就怪你吧,因为是你不愿救他们的。”
“静公主要去便去,想必虞庆城主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可是你这一说,本君此后将无法对静公主坦然面对了,如果以后本君对你有何怨恨什么的,还希望静公主能够体谅本君的心情。”擎战这番话是直接在告诉静公主,倘若她朝虞庆城主说了,他此后便对她恨之入骨,这本是无奈之下擎战的最后托词,但是却未想到那静公主听到这番话果真沉默下来,她忍住心中愤怒,重新走到擎战身前,嗔道:“那好,你要护着这个女人我也不管,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为你保守秘密。”
擎战见她如此说,心下倒放松了许多,不过他还从来就没有受制于人过,此番却被一个姑娘要挟,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恼恨,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就算受点委屈他也不介意,“公主说来听听,本君已经会为公主做到。”
那静公主却突然娇羞起来,白净的面颊犹如牡丹花开一般,娇艳动人,她嗫嚅着道:“我现下还不能告诉你,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到时你不可食言。”
潭棋一听,心想这个公主刁蛮任性,指不定将来会让少君做什么,要是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折辱少君或者要少君的命那该如何是好,他忙劝道:“少君,不可答应,小心有诈。”
擎战思虑片刻,心想这静公主虽然蛮横,但是心思却没有那么复杂,看来其实还是个单纯至极的女子,因此回道:“只要公主所提出的要求不是让本君自残或者杀害我身边的亲随等,我便会应许。”
“你放心吧,我怎么舍得让你自残,你那些亲随我也没兴趣,干嘛会让你去杀他们,反正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将来你知道了定然会开心不已。”静公主见擎战答应,顿时有些心花怒放,不知所措起来。
“哦?是吗?那本君倒很期待究竟是何事了?”擎战见夜色渐浓,他想此时回去那虞庆城主定然会怀疑,他便朝静公主上前一步,轻言道:“公主停留城廷之外,本君若只身离开,如何放心,不如一起回廷,也让本君放心。”
“好啊,好啊,你便乘我的轿子回去!”静公主不由分手就走到擎战身侧,挽起他的胳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半点也无以前那骄横神态。
擎战没有拒绝,反而一脸开心地陪着她进了轿子,随后四位轿夫将轿子抬起,便朝城廷宫门处走去。
婕蓝此刻可说是面如死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一看那静公主的神情,便知她对擎战已动了情,聪明如斯的他又如何不知,他不但不拒绝,反而还从旁迎合,看来他对这静公主却也是上心得很,也难怪,她毕竟是公主,身份高贵,又容貌娇艳,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不动心,只是他又何必狠心到一定要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让自己看着他们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如果爱又何必如此折磨她呢?
可是恨归恨,为了大局着想,婕蓝必须得忍,她佯装丝毫不在意,和裂勃潭棋走在轿侧,随同那八名侍卫一同朝城廷走去。